煤渤茁雀HtNC蘋婆 295
姑娘怕世子嗎
距離那日曲同安給秦煙年看診,已過了半月。
這段日子,她每天一睜眼就是喝藥,一天三次,次次都是一大碗。
除此以外,辰時還要吃一顆奇苦無比的藥丸。
“姑娘,藥湯已經準備好了,奴婢這就伺候您沐浴。”
這日,剛過晌午,春蘭便吩咐小丫鬟把乾淨的衣裙拿去隔壁,自己則過來催促主子。
秦煙年歎了口氣,認命放下手中的話本,起身跟著人往浴室走去。
因為曲同安說她寒氣過重,藥浴最好選在正午,所以春蘭這丫頭每日雷打不動的按時督促她。
可誰懂大夏天泡一個小時藥浴的痛苦。
先不說有多熱,就每次泡過以後,她都覺得自己像醃入味兒的藥團子。最過分的是,趙祁昀那人竟然敢嫌棄,晚上睡覺時又將她趕去了軟榻。
而且這次那人連避都不避,整個院兒裡的下人都知道了。隻是現在也的確和當初剛大婚時不一樣,不必在躲躲藏藏。
她氣呼呼跟春蘭抱怨,那丫頭竟捂著嘴笑個不停。
“夫人,奴婢先伺候您寬衣。”小丫鬟上前將秦煙年的衣裙褪下,再扶著人踩著凳子跨進浴桶。
曲同安不知放了些什麼藥材,這藥湯看起來清澈無比,但藥味兒卻很濃鬱。
秦煙年撇撇嘴,無精打采地靠在浴桶邊緣,而後揮揮手讓小丫鬟退下,隻留下春蘭伺候。
“姑娘不若搬到隔壁房間住一段日子,那軟榻終歸睡著不舒服。”春蘭始終還是心疼自家姑娘,一邊替人揉肩,一邊輕聲提議。
秦煙年打了個哈欠,生無可戀道:“那人不會同意的。”
“姑娘都沒問過,怎知世子一定不同意?”春蘭疑惑。
“你知道這世上有一種人,有近乎病態的掌控欲,而趙祁昀就是這其中的佼佼者。”秦煙年聳聳肩,“所以不用問,我也知道結果。”
接著,她便轉頭看向春蘭,一臉無奈道:“而且,你信不信,隻要我問了他,他會連軟榻也不讓我睡,直接讓我睡地板。”
春蘭一雙眼睛瞪得溜圓,她雖然不能完全理解秦煙年的話,但也被嚇了一跳。
好半晌才喃喃道:“那姑娘你,你怕世子嗎?”
話音一落,她才發現自己說了多麼大逆不道的話,立時便跪了下去,顫顫巍巍道:“奴婢多嘴,請姑娘責罰。”
秦煙年臉色變了變,沒有說話,隻是抬手讓人起來。
春蘭不敢起身,抬頭悄悄看了人一眼,呐呐道:“是奴婢失言。”
“你先起來吧。”秦煙年蹙眉,歎息一聲,“其實先前是怕的,但是現在不怕了。”
春蘭聽得懵懂,但是識趣的不再追問。
“他其實對我很好。”秦煙年翻過身子,把下巴擱在手臂上,半趴在浴桶邊,“若不是他,我活不到現在。他是我在這世上最最親近,也最最喜歡的人。”
“不知道這算不算刻骨銘心的愛情,但我想往後餘生,我都不會這樣喜歡另一個人了……”
說到這話難免想起二人之間的擁吻,纏綿,以及難言的快感。
心跳突然加快。
“哎呀,姑娘,您流鼻血了。”
突然間,春蘭慌忙爬起,手忙腳亂去拿帕子。
秦煙年愣了片刻,才明白人在說什麼,而後動作僵硬地抬手抹了一把,放到眼前一看,指尖那團殷紅實在紮眼。
救命!
她是欲求不滿還是欲求不滿?
不,一定是因為大夏天泡澡的緣故!
“姑娘!”春蘭此時也已經拿來乾淨帕子替她處理,口中喃喃道:“好好的,怎麼就流鼻血了呢?難道是這湯藥有問題?”
她趕緊道:“估計是天氣太熱了吧,上火。對,就是上火了。”
“不行,這流鼻血可不是小事。奴婢伺候姑娘這麼多年,您這還是第一次。若真是這湯藥有問題,那我們可不能再泡了。”
說罷便不顧秦煙年阻止,慌慌張張叫來下人,吩咐人去通知趙祁昀。
“我……”
秦煙年欲哭無淚,眼睜睜看著小丫鬟著急忙慌去叫人。
…………
剛過晌午時分,暑氣正重,院兒裡的蟬鳴聲此起彼伏,沒有半分停歇。
曲同安扔了一顆冰鎮的去核荔枝在嘴裡,悠悠然閉著眼躺在逍遙椅上。
在這國公府住了半月,他也不再跟人較勁兒,每日讓人好吃好喝伺候著,時不時去街上溜溜。
可能也是年齡大了,反倒沒了年輕時候的目空一切,性子也更軟和。
冰鎮的荔枝格外不錯,夠甜也夠多汁。
曲同安眯著眼又抬手撿了一顆,剛放到嘴邊,就有小廝小心推門進來,道:“曲神醫,世子夫人那邊出了點事,讓您現在過去一趟。”
抿了抿唇,不悅道:“知道了。”
將手中的荔枝重新丟了回去,起身那一刻又撿了起來,扔進嘴裡,曲同安這才滿意的抬腳出門。
待他到了隔壁院子,才知道原來是秦煙年泡藥浴時流了鼻血。
“師叔。”風青引著人進屋,口中道:“我和世子已經替人診過脈,沒什麼問題,可為了穩妥,還是想麻煩師叔再看看。”
曲同安沉著臉,看向坐在椅子上的秦煙年。
麵相上看並沒有什麼異常,甚至臉色比前幾日又好了不少。
對方此時正一臉尷尬的笑,小聲道:“我覺得就是天太熱了……可他們都不信……”
曲同安沒有理人,在她旁邊坐下,拉過手腕便仔細探脈。
片刻後又將人丟開,冷冷道:“沒什麼大事,慾火焚身而已。”
秦煙年:“……”
眾人:“……”
秦煙年慌亂搖頭,根本不敢去看身後的趙祁昀,隻胡亂解釋道:“我不是,我沒有……”
但是一屋子的人似乎都不信她。
天塌了也不過如此!
緩緩掃過眾人,最後像發現救命稻草般對還算鎮靜的風青道:“風青,還是你最好。”
風青彆過臉去。
秦煙年大受打擊。
“好了,既沒什麼大事,老夫就先回去了。”曲同安起身,渾然不覺自己剛剛的話有何不對。
隻是剛走到門口,又轉過身來,淡淡道:“對了,養病期間禁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