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渤茁雀HtNC蘋婆 350
保大
自那日兩人白日廝混一番後,趙祁昀就越來越忙,甚至大半的日子都不在府裡。
倒是後來十一從青州回來,帶回些嚴默的訊息,說那人去了北邊。秦煙年還特意寫信告訴許芷柔,好讓她放心。
這日,春蘭帶著人去花園剪了不少梅花枝,她一時興起,親自找了個景泰藍的瓷瓶用來插花。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結果丫鬟在移動花瓶時手上一滑,將瓷瓶砸了個粉碎。
“夫人恕罪,夫人恕罪……”小丫鬟被這一變故嚇得臉色慘白,跪在地上不停磕頭認錯。就連春蘭都傻了片刻,才慌忙叫人上來清理碎片。
“姑娘,您退後些,彆傷到了。”
秦煙年皺了皺眉,雖然心中不喜,但也覺得不過是個瓷瓶,碎了也就碎了,沒必要鬨得太大,因而隻是說道:“罷了,不過一點小事,我看你手也受了傷,就先下去吧。”
小丫鬟沒想到她竟未責罰,忙磕頭道謝,退了下去。
而等下人們收拾好殘局,秦煙年也沒了插花的興致,隻讓人泡了香茶,一邊喝茶一邊看書。
不過經此一事,她心裡總是七上八下,見春蘭從屋外進來,遂問道:“世子還沒回來嗎?”
“還沒。”春蘭把兩碟冒著熱氣的小點心放到桌麵,“姑娘這是怎麼了,您已經問奴婢三次了。”
秦煙年一愣,而後笑了起來,也覺得自己太疑神疑鬼。
不過這時卻發現春蘭襖子上有星星點點的白色,遂問道:“外麵下雪了嗎?”
春蘭笑道:“是啊,這還是今年第一場雪呢,比往年來得都要遲。”
“那我們出去……”秦煙年笑著起身,隻是話還沒說完,就有下人掀開棉簾進屋,慌慌張張道:“夫人,安王府來信兒,說是世子妃見了紅,恐怕要早產。”
她身子一晃,來不及多想,就冷聲道:“備車,去安王府!”
……
……
北風颳得碎雪在空中打旋兒,青石板上濕露露一片。
春蘭一邊喊著,“姑娘,您慢著些,小心腳下濕滑。”一邊費力將油紙傘舉到人頭頂。
可秦煙年此時哪兒還顧得上這些,一下馬車就快步朝安王府大門走去。
門房不敢攔她,隔了老遠就將大門開啟,然後領著人往魏臨世子的院兒裡走。
幾人還未進月洞門,就聽見裡麵傳來魏臨的嘶吼聲。
秦煙年心跳猛地加快,提著裙擺就往裡跑,嚇得春蘭驚呼一聲,急匆匆跟上。
進了院子,才發現裡麵早已亂作一團,丫鬟婆子們端著熱水上上下下跑動。安王妃雙手合十胡亂拜著,就連安王爺也皺著眉頭站在一旁。
魏臨則守在房前,雙眼赤紅,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二小姐!”
這時,秦琳琅的陪嫁丫鬟小月見秦煙年進來,哭著撲了上去,“我家小姐她……”
丫鬟泣不成聲,秦煙年便讓春蘭陪著,自己快步朝魏臨走去,而後一把將人拉住,急道:“到底怎麼回事?明明還不到日子,怎麼就突然見紅了?”
魏臨使勁兒踹了柱子一腳,再狠狠瞪向不遠處,道:“她和魏雨發生了爭執,不小心摔了一跤。”
魏雨?
這名字有些耳熟……頓了一下,她才記起,上一年京中鬨雪災時,秦琳琅曾陪著魏臨的妹妹去街上施粥,那人似乎就叫魏雨。
她順著魏臨的視線看過去,果然發現那裡站著一個滿身珠翠的女子,隻是看打扮已經嫁了人。
許是察覺到她的目光,那魏雨竟然撇了撇嘴,說道:“可是她自己站不穩摔倒的,彆想著來訛我……”
“你!”魏臨氣急,衣袖一挽就要衝過去,結果卻被秦煙年拉住。
“世子彆動氣,也許真是誤會。”她聲音輕柔,旁人聽著都是一愣。
沒理會眾人,她緩步往前走了幾步,來到魏雨身前。魏雨揚著頭看著人,道:“我知道你是趙世子的夫人,彆以為你剛剛那麼說,我就會感激你。”
秦煙年上下掃了她一眼,低頭湊到人耳邊,輕聲道:“你還真以為我是在為你說話啊,真是天真的可笑。你聽清楚了,不管我姐姐最後有沒有事,我都不會放過你。”
“哈!”魏雨嗤笑一聲,嘲諷道:“你以為你是誰?就算真是我推了她又如何?你有證據嗎?”
秦煙年站直身子,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不需要證據,我又不報官府,要什麼證據。你最好現在就開始求神拜佛,希望我姐姐沒事,若是這樣,那你最多受點皮肉之苦,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我會要你賠命。”
她的話像是伴著冰碴子,把魏雨整個人凍在原地。
這時產婆從屋裡衝出來,喊道:“不好了!胎兒位置不好,一直出不來,世子妃已經暈過去兩次了……”
話音未落,魏臨就要推開人往裡衝,被一旁的丫鬟婆子攔住,“世子萬萬不可,這女人生孩子,男人是不能進去的!”
魏臨還要硬闖,背後卻傳來安王妃的聲音,“魏臨!還不快退下!你要當真為了琳琅好,就聽產婆把話說完。”
安王妃扶著丫鬟的手疾步過來,衝產婆道:“世子妃現在情況如何?可還有其他辦法?”
產婆顫顫巍巍道:“若是再生不下來,恐怕大人小孩兒都會有危險,所以王妃和世子還需早點決定……”
此話一出,周圍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保大!”
就在這時一道擲地有聲的聲音響起,明明隻有兩個字卻讓眾人齊刷刷打了個寒顫。
秦煙年說這話時身子繃得筆直,見所有人都轉頭看著自己,也沒有半分害怕,衝產婆一字一句道:“聽清楚了嗎?我要你保大!”
魏臨也回過神來,叫道:“保大,我們要保大!”
“好,好。”產婆一疊聲應下,轉身就要進屋,卻又聽人說道:“我跟你一起進去。”
產婆為難道:“這恐怕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秦煙年冷聲,而後上前一把推開房門,就衝了進去。
隻是一進屋子,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