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渤茁雀HtNC蘋婆 500
給許芷柔的謝禮
壓了一夜的雪,終於在清晨飄了下來。
棉夏剛踏出房門,便被門外的寒氣激得打了個哆嗦。望著院中的漫天飛雪,她難得皺了皺眉。
這天氣眼見著越來越冷,可過不了幾日他們就要離開金海城,到時候夫人可怎麼辦。
歎了口氣,伸手緊了緊脖頸處的釦子,又深吸一口氣,纔拿了門下的傘,撐著往主院走去。
剛到主子門前,值守的暗衛便麵無表情道:“主子已經去了書房,夫人還未起身。”
她輕聲道了謝,而後悄悄掀開棉簾進了屋子。
結果尚未往裡走幾步,便聽到床上傳來秦煙年的聲音。
“是棉夏嗎?”
“是奴婢。”棉夏慌忙到了近前,低聲問道:“可是奴婢驚醒了夫人?”
秦煙年揉揉眼,聲音又輕又軟,“不怪你,趙祁昀起身時,我便醒了。隻是懶得動。”
她最近日日躺在床上,除了睡覺也乾不了其他,所以反倒不像從前一般喜歡賴床。
“去叫人進來伺候吧,我想起了。”
“是。”棉夏輕聲應下,躬身退了出去。
不多時,便有幾個小丫鬟端著熱水,拿著帕子跟著人進了屋子。
幾人有條不紊伺候秦煙年洗漱,待人穿好衣服,又端來早就備好的早餐。
“唔,今日的小米粥不錯。”
一口香糯的米粥下肚,秦煙年眯著眼誇讚。
棉夏立刻笑道:“夫人若是喜歡,便多喝一些,除此以外,廚房還準備了麻油紅糖米糕。”
一旁的小丫鬟會意,立刻將米糕端到床前。
秦煙年卻垮了臉,撇撇嘴道:“不能換點其他嗎?小米粥就該配麻辣香兔,再不濟也是開胃小菜啊。”
說著就嚥了口唾沫,可憐巴巴地看向棉夏。
棉夏頓時哭笑不得,隻得安撫道:“夫人若是想吃,等出了彌月,奴婢天天做給您吃。”
“隻是這月子裡,還是應該吃清淡些為好。”
“可是……”說到一半她又停下,擺擺手道:“好了,我知道了。”
即使跟她們說要科學坐月子,她們也聽不懂,罷了,就這麼過吧。
好歹也就一個月,總會過去的。
…………
書房。
趙祁昀一手撐住下巴抵在椅子扶手上,整個人慵懶地斜歪著,視線緩緩掃過桌麵的一個木盒。
風青皺眉,問道:“主子打算怎麼做?”
這木盒中裝的不是彆的,正是那嚴默的人頭。
孟元三也很好奇,雖然頭是他砍下的,但他也是奉命行事,並不知道主子的用意。
“自然是送給許芷柔當做謝禮。她當日沒有跟著這人一起離開霧夜城,就不枉費爾爾救她一命,那顆假死藥也就沒有白給她。”趙祁昀語調溫柔。
一時之間,整個屋子都安靜下來。
風青僵住,須臾才無奈道:“主子不覺得太過殘忍?”
“殘忍?不,這對她來說纔是徹底的解脫,不用一輩子被這男人困住。隻有親眼看到,她才會想通。”手指點了點桌麵,又轉頭吩咐一旁的暗衛,“將人頭送去霧夜城,親自交到許芷柔手上。”
“另外,告訴她,她若是願意回大蒼,我可以派人送她回去和家人團聚。至此以後,許家和她都自由了。”
“是。”暗衛沉聲應下。
這時,風青又有些猶豫道:“那此事主子準備怎麼告訴夫人?”
趙祁昀打了個哈欠,有些疑惑道:“為什麼要告訴她?”
對他來說,不管是嚴默還是許芷柔都不值得秦煙年為他們傷神,更何況人已經死了,告訴那人隻會讓她徒增傷感,不若就當做什麼也沒發生。
這種態度讓風青震驚,幾度打算開口,最後卻都忍了下來。
接著又聽人吩咐道:“準備一下,我今晚打算去一趟蘇家,他們應該已經有了決斷。”
風青和孟元三對望一眼,而後問道:“要是蘇家選擇了北戎,主子會殺了他們嗎?”
若是常人,他根本不會問出這個問題,至少不會放在明麵上來問。因為一般人在怎麼樣也不會有這種想法,或者說即使起了殺心,也會顧忌名聲,不會明目張膽的把人殺了。
但對於自己這個主子,彆說是從來不曾接觸過的外祖一家,就算是親生父母,他下起手來恐怕也不會有任何負擔。
更不會在意天下人對他的看法。
“上次在靜安城,我就曾告訴宋林,不管蘇宋兩家做出什麼決定,我都不會有意見。”趙祁昀換了個姿勢,整個人更加慵懶,“隻要他們彆隨意觸碰我的底線,我為何要殺了他們?”
風青忍不住彆開眼翻了個白眼,心中暗自嘀咕,您的底線時高時低,誰知道什麼時候又變了。除了夫人,也沒人知道您的底線在哪兒。
趙祁昀沒放過他的表情,知道這人在心裡吐槽什麼,笑著搖搖頭,隻當沒看見。
倒是孟元三突然出聲道:“那主子見過蘇家後,我們是不是就要準備離開金海城了?”
聽見這話,風青也斂了神色,沉聲道:“懷州失守後,花連雲應該不會立刻出兵攻打京城,但他最多也就在原地休整半月,就會趁著士氣高漲,繼續前進。”
“再加上攻打京城的時間,未免引起他們的懷疑,我們的人也會殊死抵抗,但最多也就一個月。”
“算上訊息在路上耽擱的時間,我們大概還有近五十天從金海趕回靜安。
”
這個天數若是他們快馬加鞭,不要說從金海到靜安,就算一個來回也足夠了。可現在他們要帶著剛生產完的夫人,還有小殿下,再加上現在正值冬季,整個北戎都在下雪,這五十天就顯得有些不夠。至少,不是什麼寬裕的日子。
趙祁昀閉了閉眼,沉吟片刻後直接下了命令,“三日後,不管金海城這邊局勢如何,我們立刻起身回靜安。”
“是。”
風青二人齊聲應下。
之後趙祁昀也沒再說其他,而是起身活動了筋骨便抬步往外走,隻是剛走兩步,又停下動作,衝著身後道:“對了,孩子的名字已經取好,單名一個澈字。傳信回去,讓禮部發文公告天下。”
他話題轉得太快,又說得太過隨意,跟在身後的兩人竟然都呆了片刻才恍然大悟道:“是,屬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