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靈感 第五十二行 貧苦的懺悔
藍薔薇輕蔑地笑了一聲：“帝兒，真沒想到，在這般情形之下，你居然還能理直氣壯。”
“乾娘，你又何必刻意道出這件醜事，三樓禁令真的是為防我一個嗎……”梵帝含淚凝望藍薔薇。
藍薔薇一怔，不由得收斂目光，默不作聲了。
冥漫天和凱茜各自愣了一下，莫非藍薔薇此舉也有私心？
三位少年不明所以，紅雀和真武逐漸冷靜下來，玉虎卻還保持著躁動。
突然一腳，玉虎忍不住踹了梵帝的黃金神甲，然後慌忙閃躲到一旁，吐舌做鬼臉。
身為神獸少年團裡的小虎妹，玉虎不管生氣憤怒還是撒起嬌來，可都是認真的。
梵帝感受到了小妹的臨門一腳，他往前踉蹌了半步，穩住身心，慢慢的，開始自由抒發感情：
“我出生之後，成年前後，甚至漫長的四千年裡，都過著粗茶淡飯、精神抑鬱的日子……”
梵帝觸及自己的記憶深處，他的表情展現出了一絲苦澀，更多的還是無以言表的懷念。
藍薔薇坐回到沙發上，安靜品著涼茶，選擇充耳不聞。
紅雀和真武暫時保持沉默，對於超出認知的事，他們也無法做出準確的評論。
玉虎則躲在牆角，弱弱地觀望著，一邊怕大哥發火教訓她，一邊又恨不得再上去踹一腳。
凱茜選擇靜觀其變，通過今天的事件，她對梵帝有了新的認識，對她來說，這甚至算是驚喜。
畢竟，她才剛剛宣佈她與梵帝成婚的訊息，現在開始深刻瞭解枕邊人，其實也不算晚。
即使相知相伴相殺四千年，也未能完全瞭解一個人，不得不說人心的神奇。
對凱茜而言，今日對梵帝的透徹瞭解，無疑是她的剛需。
儘管很多女人都選擇不明不白嫁給所謂的丈夫，但凱茜還是給了自己清醒的機會。
相較於凱茜的冷靜觀察，冥漫天的試探則是張揚的，甚至是詭異的。
從一開始起，自打藍薔薇接連對猛龍和梵帝發難，冥漫天就從旁煽風點火。
除了純潔的少年們，但凡成年人都看穿了冥漫天的伎倆，很顯然，他是在博取藍薔薇的好感。
他不是一心撲在花兒身上嗎，何以對藍薔薇緊追不放？
這一點，恐怕隻有冥漫天自己知道，又或者，他也不清楚自己在乾什麼。
移情彆戀？
隻怕沒這麼簡單。
此刻，冥漫天不管自己是死神還是鬼影，又繼續扮演起了莫須有的護花使者的角色。
隻是，這朵花，並非花兒，而是冰藍薔薇兒。
冥漫天眉頭緊皺，悶聲詢問：
“梵帝，你在此訴苦，無非是想說明，你追薇兒是不得已而為之，是也不是？”
冥漫天的話術真是耐人尋味，他竟然表現出替梵帝開脫甚至是討好梵帝之意。
對此，藍薔薇立刻露出些許反感的表情，而凱茜發出了不屑一顧的冷笑。
細想一下，不難理解，梵帝曾經將魔神皇帝之位禪讓給冥漫天，此等傳位之恩，永生都報答不清。
何況，梵帝在位期間，對冥漫天委以重任，這份知遇之恩，註定了冥漫天不會對梵帝發難。
更甚至，有了梵帝的提攜，冥漫天纔有機會結識花兒，直至最終與花兒共諧連理。
再者，即便梵帝和冥漫天均已退位讓賢，但是魔神皇帝之間，總是有敬畏之心的。
就算說魔皇與魔皇惺惺相惜也不為過，以至於他們之間總是保持著超脫凡人的情感共鳴。
綜上所述，冥漫天不會對梵帝動真格的，梵帝也不可能真的怨恨冥漫天。
因此，此時麵對冥漫天的近乎善意的提問，梵帝自然而然也就給出了發自心底的答案：
“無論過去、現在還是未來，窮苦的人想得到、能得到的都微乎其微，愛，對於窮人更是天方夜譚。”
梵帝提到了窮，事實上，他現在也並不富有，可想而知，他真的窮了四千年。
“那個時候，加冕戰爭剛過，娘和乾娘含辛茹苦，喂養著繈褓之中的我，而我還根本不可能知道……”
梵帝停頓了一下，露出滿麵苦笑，繼續講述：
“原來加冕戰爭的主角，竟是我姐，超皇後梅麗莎，就算活過整個四千年，我都沒機會知道。”
梵帝收起苦笑，悲聲描述著：
“我們真的很窮，娘和乾娘真的很苦，她們曾是大家閨秀，乾不了重活，為了養我，卻出賣苦力……”
梵帝哽咽著，眼裡閃著苦澀卻幸福的淚光：
“等我稍稍懂事了，就去給她們幫忙，娘不說，可是乾娘總是護著我，叫我彆乾，讓我去玩兒。”
梵帝說到此處，不敢再看藍薔薇一眼，而藍薔薇卻憑著莫須有的記憶，凝視起了梵帝。
“我本想闖出一番天地，卻鬱鬱不得誌，想找個女朋友，卻發現男人隻要貧窮就根本沒那種資格。”
梵帝提到那些悲哀，眼裡透出萬般情緒，無一不是沮喪，可接下來，卻有一線神往充斥他的眼球：
“直到成年的前後，我才突然意識到，乾娘並非親娘，卻是世間唯一對我最好的女人！那天晚上……”
“你住口！不要再說了！”藍薔薇突然打斷梵帝的話音，她表現出的不是憤怒而是無以言表的惶恐！
這一刻，梵帝的淚水再度決堤，他再一次跪了下去：
“是我！我是人渣！我對不起乾娘！我逼死了娘！老天爺最該懲罰的就是我！”
梵帝痛哭流涕，繼而猛扇自己的臉，狂捶自己的胸口，他終於發泄了不堪回首的不知羞恥的秘密！
冥漫天不得不選擇沉默，眼下，他就像麵對一壺沸騰的茶水，下不了嘴，束手無策，唯有等待。
少年們嚇蒙了，紅雀和真武的情緒被感染，他們不敢想象梵帝曾經做過什麼。
玉虎靠著牆捂著耳朵，她不想再聽下去了，她隻想快點逃離這個發苦的甜品屋。
凱茜低頭俯視著梵帝的窘狀，悶聲質問：
“既然承認了，那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膽量，不過，梵帝，你也太遲了吧，為什麼直到今天才懺悔？”
“不……凱茜，這不是懺悔，因為我並沒有後悔過。”
梵帝忽然話鋒一轉，慢慢抬起頭，他的嘴角竟不由自主微微上揚了！
冥漫天大吃一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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