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彆哭，這福氣你消受吧 第2章

    “前世，你被燒死在祭壇上時，我就在人群中。”

我的心一顫。

“我是唯一一個，為你流淚的人。”

“因為我從你的眼睛裡，看到了不該屬於你的絕望，也看到了你本該擁有的純真。”

“我欣賞你的狠辣和清醒，顧明月。”

“我知道你不是粗鄙的鄉下女，你是一隻帶著烈火重生的鳳凰。”

我迎上他的目光，問出了那個我一直想問的問題。

“你不怕我的心腸歹毒嗎？我親手設計，送了那麼多人去死。”

蕭衍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心溫暖而有力。

“你不是歹毒，你討回本就屬於你的公道。”

“你沒有錯。”

他告訴我，他已經暗中聯係上了母國，不日便將啟程回國，繼承屬於他的王位。

“顧明月，跟我走吧。”

他向我發出了邀請。

“離開這片讓你痛苦的土地，去我的國家。”

“在那裡，沒有人知道你的過去，你可以開始全新的生活。”

我猶豫了。

我以為複仇就是我人生的終點。

我從沒想過，終點之後，還會有新的開始。

讓我感到一絲不知所措。

蕭衍看出了我的猶豫，他沒有強求。

他從懷中取出一枚雕刻著雄鷹圖騰的玉佩，塞進我的手裡。

“這是我的信物，你若想通了，就帶著它，到城東的渡口找我。”

“我等你三天。”

說完，他轉身離去，給我留下了選擇的餘地。

我握著那枚溫熱的玉佩，回望身後侯府的廢墟。

那裡埋葬了我十六年的痛苦，和一世的複仇。

現在，是時候，放下了。

在我離開京城前，我聽說，母親因為精神失常，被下人關在了當年我住過的柴房裡。

鬼使神差地，我決定去見她最後一麵。

柴房裡依舊陰暗潮濕，散發著黴味。

母親穿著一身臟汙的衣服，蜷縮在角落的草堆上。

懷裡緊緊抱著一個被燒得焦黑的布娃娃。

她口中不斷地，癡癡地喊著。

“清淺，我的清淺孃的乖女兒”

她看到我，渾濁的眼神裡瞬間充滿了恐懼和怨恨。

她指著我，用儘全身力氣大罵。

“是你，是你這個貝·戔人，你害死了我的女兒，你把我的清淺還給我。”

我平靜地看著她，給了我生命，卻從未給過我一絲母愛的女人。

我沒有反駁，隻是輕聲問她。

“母親，在你心裡，我到底算什麼？”

我的問題，似乎讓她清醒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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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呆呆地看著我，那眼神，是我熟悉的，冰冷而又嫌惡的。

“你？”

她嗤笑一聲。

“你隻是一個從鄉下回來的粗鄙農女，是我們侯府洗不掉的汙點。”

我終於死心了。

原來，無論我是否重生，無論我變得多麼優秀。

在她心中，我永遠都比不上那個虛偽的顧清淺。

我從懷裡，掏出了一塊玉佩。

那是當年我被接回侯府時，她嫌棄地扔給我，讓我換掉身上鄉下配飾的那一塊。

我將玉佩，扔在了她的麵前。

“從今以後，你不再是我的母親，我也不再是顧家的女兒。”

“我們之間，兩清了。”

我轉身離開，沒有絲毫留戀。

身後，傳來她更加淒厲的哭聲和咒罵聲。

但都再也無法在我心中，激起一絲波瀾。

我在城東的渡口，看到了蕭衍。

他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身後隻跟著寥寥數名親信，安靜地等著我。

看到我的身影，他的臉上露出瞭如釋重負的笑容。

蕭衍翻身下馬，走到我麵前，脫下他身上的披風，為我披上。

那是一件帶著異域風情的，繡著雄鷹圖騰的黑色披風。

“走吧，我們回家。”

在路上，我斷斷續續地聽到了顧家最後的結局。

哥哥顧澤因為貪汙數額巨大，被判了流放三千裡，最終在途中染上惡疾，客死他鄉。

父親在侯府被抄後，一病不起，沒過多久也鬱鬱而終。

曾經顯赫一時的永安侯府，徹底消失在了曆史的塵埃裡。

我沒有絲毫憐憫。

我知道，這是他們應得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