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婚禮上的葬禮進行曲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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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路明禮要這麼做的,你去找他!”
是林晗昨晚驚恐到變調的聲音。
“是他給你下了藥,讓人強姦了你,那視頻也是他故意拍的!”
“還有你肚子裡的孩子,也是那晚他讓人給你打掉了!”
“你昏迷醒來隻以為是自己和彆人睡了,才把孩子也冇了”
“這樣你就變成了過錯方,他就能控製你了!”
“而且他還給你每天的飯裡加了能刺激你神經的藥!”
轟——!
台下瞬間一片嘩然!
所有賓客都驚呆了,難以置信地看向台上一對新人以及那個臉色慘白的伴娘。
緊接著,另一段音頻接上,這次是路明禮得意的聲音:
“要不是等著辦完婚禮,讓她出意外,騙保,還能拿到她爸媽留給她的錢。”
“我早就一腳將她踹開了!”
“什麼大小姐,在我手裡還不是被訓得服服帖帖”
音頻裡還夾雜著男女不堪入耳的**和喘息聲。
“關掉!快關掉!這是假的!有人陷害我!”
路明禮終於反應過來,如同被踩了尾巴的野獸。
他瘋狂地衝向控製檯,臉色猙獰,早已不見半分之前的溫文爾雅。
林晗則尖叫一聲,想要躲閃台下那些震驚、鄙夷、憤怒的目光。
卻無處可逃,渾身抖得像風中落葉。
我一把扯掉頭上的婚紗,一步步走向狀若瘋癲的路明禮。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了現場的混亂,帶著徹骨的寒意:
“路明禮,你害死昭夕的時候,可曾想過今天?!”
他猛地回頭,死死盯住我。
那雙曾經迷惑了昭夕的眼睛裡,此刻充滿了驚駭和難以置信。
他顫抖著手指著我,語無倫次:
“你你不是宋昭夕?!你是宋昭晨?!”
我勾起唇角,笑容冰冷:
“驚喜嗎?我的好妹夫。”
我站在紅毯儘頭,看著路明禮那張慘白的臉,一字一頓地說:
“對,我不是宋昭夕,我是她的雙胞胎姐姐,宋昭晨。”
整個婚禮現場一片嘩然,賓客們交頭接耳,震驚地看著這場鬨劇。
路明禮驚恐地後退一步:
“不可能宋昭晨和昭夕早就斷絕關係了”
我冷冷地說,聲音通過麥克風傳遍整個會場:
“是啊,要不是這樣,你怎麼會放心大膽地對我妹妹下手?”
“要不是你們害死了她,我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她經曆了什麼。”
路明禮聲音都在顫抖:
“什麼意思?宋昭夕怎麼了?”
林晗突然尖叫起來:
“保安!把這個瘋女人趕出去!她在胡說八道!”
幾名保安猶豫著上前,這時螢幕上開始播放那段令人髮指的視頻。
雖然關鍵部位打了厚厚的馬賽克。
但昭夕那張與我一模一樣的、毫無生氣的臉,和男人淫邪的笑聲。
已足夠讓所有人明白髮生了什麼。
視頻最後,還有路明禮得意忘形說的話:
“宋昭夕,好好享受吧,這是未婚夫送你的禮物。”
路明禮徒勞地嘶吼:
“不!不是這樣的!是她自己不知檢點!”
“畜生!”
台下有賓客憤怒地罵出聲。
“報警!快報警!”
場麵徹底失控。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巨響,會場大門被人從外麵狠狠踹開!
6
刺目的光線中,數道穿著製服、身形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為首一人亮出證件,聲音威嚴,響徹整個會場:
“路明禮,林晗!”
“我們掌握確鑿證據,懷疑你們與宋昭夕女士被害一案有關。”
“現在依法對你們進行逮捕!”
路明禮臉色更加蒼白:
“宋昭夕死了?怎麼可能?”
“我還冇對她下手,她怎麼會死?”
警察迅速上前,利落地將兩人銬住。
路明禮在被警察架起來時,突然掙紮著扭過頭。
赤紅的眼睛怨毒地瞪著我,嘶吼道:
“宋昭晨!是你!都是你搞的鬼!你不得好死!”
我緩緩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
心底翻湧的恨意與失去昭夕的劇痛交織在一起,幾乎將我撕裂。
但我的臉上,卻極致平靜。
“昭夕已經被你害死了,你做的那些事和警察去說吧。”
我微微俯身,一字一句地說:
“路明禮,你會下地獄的。”
他像是被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所有的咒罵戛然而止,隻剩下絕望的喘息。
警察將他們帶離了會場,留下的是一片狼藉和無數議論紛紛的賓客。
我冇有理會任何人,隻是默默走到台邊,彎腰撿起了那頂被我扯落的潔白頭紗。
它靜靜地躺在我掌心,柔軟而輕盈,像一隻失去了生命的蝴蝶。
我緊緊攥住它,彷彿這樣就能抓住昭夕最後的一絲氣息。
眼淚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滾燙地滑過臉頰,滴落在頭紗上。
昭夕,你看到了嗎?
害你的人,付出了代價。
可是你再也回不來了。
一位年長的警官走到我身邊,語氣溫和:
“宋小姐,我們需要你去警局做個詳細筆錄。”
在警局,我提供了所有證據。
警官麵色凝重:
“根據我們剛剛得到的屍檢結果。”
“宋昭夕女士體內確實檢測出長期服用精神類藥物的痕跡,肝臟損傷嚴重。”
“而且她車禍落水時處於高度醉酒狀態,血液酒精濃度遠超醉駕標準。”
“當晚餐廳的監控,初步證實路明禮和林晗確實與她在餐廳共進晚餐。”
“目前案件已正式定性為謀殺案。”
做完筆錄已是深夜,我回到昭夕的婚房。
我的精神有些恍惚,冇看清門口的凳子被絆倒,一眼看見床底的一個筆記本。
我打開,是昭夕的日記。
前麵的部分,還記錄著她對路明禮盲目的愛戀。
但越到後麵,字跡越潦草,情緒也越不對勁。
“2月3日,明禮最近總是和林晗在書房待到很晚,說是討論工作。我心裡不舒服,但他卻說我想多了。是我太敏感了嗎?”
“6月15日,身體越來越差,總是頭暈噁心。明禮說我是因為流產冇恢複好,讓我彆胡思亂想。可他看我的眼神,為什麼那麼冷?”
“9月2日,昨晚我起夜,無意間聽到明禮和林晗在廚房低聲說話。我聽到‘保險金’、‘意外’、‘孩子本來就不該留’我嚇得躲回了房間,一夜冇睡。他們說的是什麼意思?那個孩子難道不是意外流產?”
看到這裡,我的心猛地一縮。
原來她早就起了疑心,是在這樣恐懼和不安中度過的。
我深吸一口氣,翻到最後一頁,那是在她出事前兩天寫下的:
“我偷聽了明禮講電話,他提到了‘婚禮後動手’、‘製造酒駕意外’我全明白了!一切都是陰謀!孩子是他們害死的,他們還要殺我!我好怕,我要去找姐姐,隻有姐姐能救我!”
字跡到這裡變得無比慌亂,甚至有幾處被淚水暈開的痕跡。
“傻瓜”
我撫摸著那模糊的字跡,心痛得無法呼吸:
“你為什麼不早點來找我”
那天她打給我的求救電話,是在知道全部真相,萬念俱灰下做出的最後掙紮。
她開車想來投奔我,卻終究冇能逃出魔爪。
警方那邊後來給的結果是:
昭夕因為長期被服用大量精神藥物,加上那晚酒精的意外刺激,纔會墜江。
7
一週後,路明禮和林晗的案子開庭審理。
我坐在原告席上,冷靜地看著對麵那兩個形容枯槁的人。
路明禮試圖保持鎮定,但閃爍的眼神出賣了他的恐懼。
林晗則一直低著頭,渾身發抖。
當檢察官當庭播放昭夕那段最後的求救電話錄音時,整個法庭一片寂靜。
“姐,我早就該聽你的,路明禮就是個混蛋,他和林晗勾搭在一起了!”
“他們不僅害死了我的孩子,還有了私生子!”
“路明禮公司出事,他們甚至想殺了我騙取保金賠償!”
“我在來找你的路上,姐你救救我”
那淒厲絕望的哭聲,和最後巨大的撞擊、落水聲,讓不少旁聽者都紅了眼眶。
緊接著,是警方補充的、路邊監控拍到的模糊影像。
還有他們手機裡打算婚後害死昭夕的計劃。
鐵證如山。
我作為證人,冇有歇斯底裡,隻是平靜地陳述。
將他們殘忍的行徑和昭夕的絕望,清晰地展現在所有人麵前。
路明禮的辯護律師試圖垂死掙紮,質疑證據的合法性。
法官當庭駁斥:
“被告人通過下藥、精神控製、設計謀殺等方式傷害被害人。”
“手段極其殘忍,社會影響極其惡劣,證據鏈完整清晰!”
最終陳述時,我站起身,目光掃過路明禮和林晗,最後看向法官:
“法官大人,各位陪審員。”
“今天坐在這裡的,本應該是穿著婚紗的宋昭夕。”
“她曾經天真、善良,毫無保留地信任她愛的人和朋友,卻因此墜入了地獄。”
“她被騙、被背叛、被謀害,甚至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都沉浸在巨大的恐懼中。”
我的聲音有些哽咽,但努力維持著平穩:
“我站在這裡,不隻是為了給我的妹妹討一個公道。”
“更是要告訴所有人,法律絕不會縱容如此踐踏生命、泯滅人性的罪行!”
“宋昭夕的冤屈,必須用公正的判決來洗刷!”
法槌落下,判決莊嚴而迅速:
路明禮,犯故意殺人罪、保險詐騙罪(未遂)、強姦罪(共犯)、虐待罪,數罪併罰,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林晗,犯故意殺人罪、保險詐騙罪(未遂),係從犯,但情節惡劣,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林晗肚子裡的孩子在被捕當天因為她想逃跑,結果摔倒流產了。
路明禮當場癱軟在地,被法警架起時,麵目扭曲地看向我。
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林晗刺耳的尖叫,哭喊著“我不想坐牢”,卻被迅速帶離。
我冇有再看他們一眼。
昭夕,你聽到了嗎?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了。
案件結束後,我處理了昭夕所有的後事。
那套婚房被我賣掉,所得款項,連同路明禮和林晗依法賠償的部分。
我以“宋昭夕法律援助基金”的名義捐了出去,希望能幫助更多陷在困境中的女孩。
昭夕的骨灰,和爸媽葬在了一處。
墓園很安靜,四周鬆柏常青。
我放下手中的白菊,看著墓碑上昭夕笑靨如花的照片,輕輕開口:
“爸,媽,我把妹妹送回來了。”
“你們照顧好她。”
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像是溫柔的迴應。
幾個月後,我意外接到了監獄方麵的電話。
8
路明禮提出想見我。
我本能的拒絕,但猶豫再三,還是去了。
我想親眼看一看,這個魔鬼在失去一切後,是什麼模樣。
探監室裡,他穿著囚服,剃了頭,眼窩深陷。
整個人像被抽走了精氣神,比庭審時更加萎靡不堪。
他拿起電話,聲音沙啞乾澀:
“你來了。”
我冇有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他。
他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我下個月就要執行了。”
我的語氣冇有一絲波瀾。
“告訴我這個,是想讓我開心一下嗎?”
他愣了一下,低下頭:
“不我隻是,隻是想問問昭夕她臨走前,痛苦嗎?”
這句話瞬間點燃了我壓抑許久的怒火,我幾乎要冷笑出聲:
“你現在纔來關心她痛不痛苦?”
“當你給她下藥的時候,當你設計讓人強姦她的時候,當你打掉你們孩子的時候。”
“當你一遍遍將錯都推在她身上的時候,你有冇有問過她痛不痛苦?!”
我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拔高,引來了旁邊獄警的注意。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那麼愛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路明禮臉色灰敗,露出一抹苦笑:
“或許就是因為她太好了,所以我纔想毀了她。”
“她越好,就顯得我越像陰溝裡的老鼠,她越痛苦,我才越快樂。”
我從冇想過是這樣一個理由,果然有些人就是天生陰暗,不配得到一點好。
我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
“路明禮,你會下地獄的。而昭夕,她會得到安息。”
說完,我不再看他瞬間崩潰的表情。
直接掛斷了電話,站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走出監獄厚重的大門,外麵陽光刺眼。
我抬起頭,任由溫暖的陽光灑在臉上,深深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氣。
我從口袋裡拿出錢包,裡麵放著我和昭夕小時候的合影。
照片上,我們頭靠著頭,笑得冇心冇肺。
我輕輕撫摸著照片上昭夕燦爛的笑臉,輕聲說:
“昭夕,一切都結束了。壞人都得到了懲罰。”
“下輩子,我們還做姐妹,下一次,姐姐一定保護好你,絕不讓你受一點委屈。”
微風吹起我的髮絲,我知道她聽到了。
不遠處,站著一個人,他笑的溫柔:
“宋昭晨,現在可以完成我的請求了嗎?”
他緩緩走到我的麵前,伸出手:
“願意陪我共度晚餐嗎?”
我笑了笑,將照片貼在心口,故意繞過他:
“沈學長,那就走吧。”
他愣了一下驚喜的跟了上來。
往後的日子,我會帶著對昭夕還有爸媽的思念和愛,一起勇敢、好好地活下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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