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叫了一聲爸爸,我媽徹底崩潰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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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在將近五十歲的時候生了二胎。
又是個女娃,我爸不高興,但我媽愛得不行。
妹妹眯眯眼,嘴巴大,我媽誇她小眼聚光,大嘴吃四方。
妹妹走路慢,長牙晚,反應遲鈍,我建議他們帶妹妹去看醫生,媽媽罵我嫉妒妹妹成熟穩重。
表麵上,媽媽對這個妹妹極儘疼愛。
但在妹妹兩歲終於開口叫“爸爸”時,我媽卻崩潰了,吵鬨著非要把我妹送人。
“她才兩歲,平時根本冇人教她這麼叫!”
“現在天天粘著我老公叫‘爸爸’,年紀這麼小就會勾人了!”
隔壁大娘忍不住開口:“那小妮兒不叫他爸爸叫什麼?”
媽媽撇撇嘴:“都是女人,我能不知道她什麼心思嗎?”
見說不通,大娘閉了嘴轉身離開。
媽媽還在後麵追著嘟囔:“又是個和我爭寵的狐狸精,早知道就生男孩了。”
我在房間裡聽得真切。
小時候她也罵過我狐狸精,我爸對我表現出一點好,或者我和我爸多說一句話,她就會莫名發脾氣打罵我,不給我飯吃。
這導致我和我爸現在幾乎形同陌路。
我緩緩歎了口氣。
妹妹抬著頭,眼神懵懂的看著我,嘴裡咿咿呀呀。
“狗兒,到時間了,把你妹帶出來吧!”
我媽在門外扯著嗓子喊。
我皺了皺眉。
“媽,說了我已經改名字了,現在叫”
媽媽打斷我,捶胸頓足。
“天打雷劈啊!我生你養你這麼辛苦,你長大後連父母給的名字都敢改!”
“狗兒哪裡不好?賤名好養活!你平安健康長這麼大就是因為這個名字取得好!你根本不懂媽的良苦用心!”
我沉默下來,因為知道我越在意這件事,她就提得越起勁。
反正回來隻是暫住,不久後我又要回大城市工作生活。
正午烈日炙烤大地,熱氣蒸騰,皮膚觸碰空氣都一陣灼燒。
我把妹妹的嬰兒推車往樹蔭下靠了靠,卻被我媽一下搶過把手,重新推到大太陽底下。
她不滿地瞪我。
“醫生說了黃疸得多曬太陽,你誠心不想讓你妹妹好是不是?!”
妹妹被烈日暴曬,發出難受的哼唧聲。
我把嬰兒車使勁拉回來,鼓起勇氣,第一次反駁她。
“媽,妹妹都兩歲了,黃疸早就冇了!”
我媽愣了愣,旋即反應過來,瞬間變了臉色。
“你什麼意思?我生她生了三天三夜,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還一把屎一把尿伺候她,我容易嗎我?你倒好!輕輕鬆鬆,碰碰嘴皮子就對我指手畫腳!”
每次和她講道理,她就毫無邏輯的亂扯,有理冇理都要扯三分。
但我偏偏很怕這種人,於是聲音弱了幾分。
“我不是這個意思,妹妹她看起來不舒服。”
“我看是你不舒服,你心裡不舒服!嫉妒我寶貝你妹妹!”
她聲音尖銳,手指幾乎戳到我鼻尖。
“怎麼?現在你不需要用我的錢了就翅膀硬了,敢教訓我了?白眼狼!當初就不應該生你!”
但無論她怎麼罵,我都沉默拉著嬰兒車不放。
她急了,猛然轉身抽出嬰兒車邊的鋼製保溫杯。
銀光一閃。
“砰!”
保溫杯砸到額角,炸開濃稠的血花。
我踉蹌後退,腦袋嗡嗡作響,過了好久才感覺到陣陣鈍痛蔓延開來。
媽媽好像也被嚇住了,默不作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緩慢流動的血液都已經糊住了我的右眼。
“李狗兒?”
一道溫潤又熟悉的聲音響起。
我勉強睜開左眼。
來人居然是我初戀,周嘉禾。
他一身白襯衫,還是乾淨清爽的模樣。
雖然我名字奇葩,但架不住我長得標誌,所以輕鬆拿下當時的班草。
當然,這也是我媽對我惡意這麼大的原因之一。
他遞出一張紙,滿臉關切:“你這是?”
我聲如蚊訥:“不小心撞牆上了。”
剛纔在烈日下暴走憋了一身汗,再加上和媽媽對峙吵架,不用照鏡子我都知道現在自己的形象有多狼狽。
我迅速接過紙按在傷口上,努力挽尊:“其實我現在叫”
“小周啊!這麼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麼好心腸!”
我媽猛得拔高聲音。
我頓感不妙,臉色微白。
她歎了口氣,百轉千回。
“唉,幸虧你倆當時冇成,你不知道她結婚這幾年有多不爭氣。”
我渾身一顫,死死咬住嘴唇。
“她嫁人三年,肚子一點動靜冇有,她老公天天陪她跑醫院,花錢吃那麼多藥,屁用冇有!”
我開口,聲音虛弱:“媽,彆說了”
我媽一把打掉我的手,冷哼:“反正你都離婚了,還怕人說”
“她那個前夫條件那麼好,哪裡受得了這個?男人嘛總要有個後,外麵有個女人生孩子,不也正常?”
“她非鬨什麼離婚,這下好了,人家那邊孩子都快生了!”
媽媽語氣興奮,像談論一件事不關己的八卦。
我垂下頭,不敢去看周嘉禾的眼神。
“這不?她被人趕了出來,無處可去,最後還是我這當媽的給她兜底。”
“當初你和她分手阿姨真是支援對了,不然現在攤上這事兒的就是你咯。”
空氣陷入詭異的沉默,隻有蟬鳴嘶啞。
“阿、阿姨,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我先走了。”
看著周嘉禾落荒而逃的背影,媽媽神情得意。
“看見冇?我早說了離婚的女人不如草。你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離,自討苦吃!”
我腦袋嗡嗡作響,失魂落魄,都不記得怎麼回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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