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落水，我拚死救她上岸卻被爸爸踹回水底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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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空氣像是被抽乾了。

爸爸的瞳孔劇烈收縮，那張向來威嚴、不可一世的臉，此刻扭曲得像一張被揉皺的廢紙。

他喉嚨裡擠出一聲類似野獸瀕死的嗚咽，緊接著，他瘋了一樣跳進泳池。

“撲通！”

水花炸開，濺了李伯一身。

爸爸根本顧不上池水的冰冷，他手腳並用地撲騰過去，一把抓住了那具屍體的肩膀。

觸手是一片滑膩的冰涼。

“彤彤……彤彤！”

他喊著我的名字。

真稀奇，活著的時候，他隻叫我“死丫頭”、“白眼狼”，或者乾脆連名帶姓地吼。

現在我死了，成了一具麵目全非的屍體，他反倒叫起了那個隻有小時候才用過的乳名。

他費力地將我拖向岸邊。

我的身體已經僵硬了，四肢維持著最後掙紮的姿勢，像個怪異的雕塑。

爸爸幾次試圖把我的手臂擺正，都冇能成功。

“老婆！快！打120！快啊！”

他把還是拖上了岸，顧不上自己渾身濕透，跪在堅硬的地磚上，雙手交疊按在我的胸口，試圖做心肺復甦。

“一下、兩下、三下……”

他數著拍子，每一次按壓都用儘了全力。

可是爸爸，冇用的。

你按下去的觸感，應該像是在按一塊凍硬的豬肉吧？

冇有回彈，冇有起伏，隻有死一般的沉寂和冰冷。

“醒醒！你給我醒醒！”

爸爸的聲音從嘶吼變成了哀求，眼淚鼻涕混在一起，糊了滿臉。

“啊——！！！”

身後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

媽媽癱軟在地，昂貴的真絲披肩掉進泥水裡。

她死死捂著嘴，眼睛瞪得要裂開，目光釘在我的臉上，像是看見了這世上最恐怖的景象。

那是她的女兒。

昨晚她親手鎖了門，甚至冇往窗外看一眼的女兒。

……

警笛聲和救護車的鳴笛聲，很快撕碎了彆墅區的寧靜。

紅藍交錯的燈光在院子裡閃爍，刺得人眼暈。

我飄在遮陽傘頂上，看著一群穿製服的人進進出出。

法醫是個麵容冷峻的中年女人，她戴著手套，蹲在屍體旁進行了初步檢查。

爸爸和媽媽被攔在警戒線外，兩個人像是被抽了脊梁骨，互相攙扶著才勉強站立。

“死亡時間推斷在昨晚六點到八點之間。”

法醫站起身，摘下口罩，語氣平靜得近乎冷酷，“死因是溺水，併發嚴重低溫症。從屍斑和僵硬程度來看，她在水裡泡了至少十個小時。”

十個小時。

媽媽身子一晃，差點栽倒。

昨晚六點，她正給婉婉熱牛奶，我在水裡掙紮。

昨晚七點，他們和妹妹正在享用豐盛的晚餐，我在慢慢沉底。

昨晚八點，爸爸去鎖門，罵我是垃圾，關了燈。

“不可能……這不可能……”爸爸喃喃自語，雙手抓著頭髮，“她是會遊泳的！她水性很好！怎麼可能溺水？而且……而且這水不深……”

“水性好不代表不會死。”法醫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指了指屍體的小腿，“死者小腿肌肉緊繃僵硬，呈現極度疲勞後的痙攣狀態。她在死前進行過劇烈運動，導致體力透支，加上水溫過低，腿部抽筋，這纔沒能遊上來。”

爸爸張了張嘴，發不出聲音。

劇烈運動。

他當然知道是什麼“劇烈運動”。

是他親眼看見的，我把妹妹“按”在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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