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是小三博主,拿我做教學案例 第1章
婚禮前夕,我無意看到一個情感博主在傳授如何“拿捏彆人的男人七年”。
我嗤笑,這年頭,小三都能出來賣課了?
我本想劃過,卻被配圖釘在原地。
海邊煙花下,男人的背影我再熟悉不過。
我的老公,林棟。
而依偎在他懷裡的,是我從小寵到大的親妹妹。
原來,我用七年等來的婚禮,不過是她圓滿收官的慶功宴。
媽媽總說:“她是妹妹,你讓讓她。”
這一次,我把男人也讓給她了。
……
我站在精心佈置的婚房裡,看著床頭櫃上放著的照片。
一張是我和林棟的婚紗照,旁邊是我和妹妹安逸的合影。
“姐,這對耳環真好看。”安逸拿起我明天要戴的紅寶石耳環,眼裡閃著光。
看著她雀躍的樣子,我想起了小時候,一轉眼我都要結婚了。
“喜歡就拿去戴吧。”我下意識地說。
“真的嗎?”她驚喜地跳起來。
可轉念一想,這是林棟精心為我挑選的婚禮首飾。他陪我逛了整條街,好不容易纔看中了:“這個最配你,像你的眼睛一樣漂亮。”
“等等,這個明天要搭婚紗,你挑另外一個吧。”我伸手想拿回來。
安逸撇撇嘴,有些不高興。
我媽正好走進來:“怎麼了?”
“媽,我就是想借姐姐的耳環戴戴。”安逸委屈巴巴。
媽媽看了一眼,語氣熟練:“安諾,她是妹妹,你讓讓她。”
這句話,二十多年來我聽過無數遍。
可奇怪的是,我從不覺得反感。
因為安逸確實是個討人喜歡的妹妹。
記得高考那年,我壓力大到失眠,她會半夜爬到我床上,用她軟軟的聲音給我講冷笑話。
我總能被她逗樂,然後安然進入夢鄉。
“媽,這是我的婚禮首飾。”我難得堅持。
“不就是個耳環嗎?”媽媽不以為然。
安逸突然抱住我的胳膊:“姐姐,我錯了,我不要了。你明天是最美的新娘,當然要戴最美的首飾。”
她笑起來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兩個小酒窩特彆可愛。
我心軟了,揉揉她的頭發:“等婚禮結束,送你一對更好看的。”
“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她在我臉上親了一口。
夜深了,林棟發來視訊。
“想我了嗎?”他笑得溫柔。
“才分開幾個小時。”我嘴硬。
“可我已經想你想得睡不著了。”他的情話總是這麼自然,“安諾,謝謝你願意嫁給我。”
我想起我們的點點滴滴。大學圖書館的初遇,他借我橡皮,第一次約會時他緊張到打翻咖啡,畢業時他在全校麵前對我告白……
七年了,我們從青澀學生到即將步入婚姻殿堂。
“早點睡。”我柔聲說,“明天你要帥帥地來娶我。”
他點了點頭,然後結束通話了視訊。
我躺到床上,卻毫無睡意。
隨手刷起視訊,一個情感博主吸引了我的注意。
“宇宙最強三姐”,這名字真夠囂張的。
點開視訊:“姐妹們,今天教你們如何拿捏一個男人七年。”
語調聽著有點熟悉,但被變聲器處理過了。
我覺得離譜,正想劃走,下一條視訊的配文讓我手一抖。
“第一年,讓他習慣你。第二年,讓他依賴你。第七年,即便他要結婚了,他依然會為你瘋狂。”
七年?
巧合嗎?
我鬼使神差地點進她的主頁。
最新一條是個照片合集,配著傷感的音樂:
“七年專案,完美收官。祝你新婚快樂。”
照片一張張滑過。
海邊,煙花,相擁的背影。
我渾身冰冷。
那個男人的背影,是林棟。
而他懷裡的女人,那個熟悉的身形……
不,不可能。
一定是我看錯了。
但,我又怎麼可能認錯,我最親最愛的妹妹,安逸。我的手在顫抖,一遍遍放大那張照片。
是他們。
哪怕隻是背影,我也能認出那是林棟慣常的站姿,還有安逸被風吹起的長發。
我瘋了似的翻看她的曆史視訊。
“案例分享:如何讓他在女友生日當天,陪我過生日。”
配圖是兩人緊握的雙手,男人手腕上的表顯得格外刺目。
那是我送給林棟的情人節禮物,我打了整個暑假的工才買得起。
去年我生日那天……
對了,林棟說公司臨時有個緊急專案。
我一個人吃完了蛋糕,安逸還給我發了一篇小作文,講述多麼感謝生命中有我這個姐姐。
“案例二:讓男人心甘情願為你花錢的秘訣。”
一條卡地亞手鏈的特寫。
上個月我們逛街時,我在櫥窗前停留過。林棟摟著我說:“傻瓜,馬上要結婚了,得省著點。”
我當時還感動於他的務實。
繼續往下翻,心越來越涼。
“案例三:他今天又被迫演戲,累了一天,隻有我能安慰他。”
演戲?
我看了下視訊發布的時間,是林棟作為我男朋友,第一次正是上門的那一天。
評論區有個小號格外活躍。我點進去,那個遊戲id,那個說話的語氣……
是林棟。
“談了七年的女朋友像白開水,食之無味。求解!!”
“還是小野貓有意思,夠勁兒。”
“天天裝深情,真他媽累。”
我扔下手機,衝進洗手間。
胃裡翻江倒海,我扶著馬桶吐得昏天黑地。
七年。
我們相戀七年,他就和我親妹妹搞在一起了七年。
我想起太多細節。
大二那年,安逸“偶遇”我和林棟約會,從此三人行變成了常態。
每次我和林棟吵架,安逸總是第一個知道,然後苦口婆心地勸和。
她對林棟的喜好瞭如指掌,甚至比我還清楚。
我怎麼就沒發現?
手機又亮了,林棟發來訊息:“寶貝,睡了嗎?我激動的睡不著。”
我拿起手機,手指懸在鍵盤上,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我點開安逸的朋友圈,她兩小時前發了一條:“姐姐明天大婚,祝福她!”
配圖是我試婚紗的照片。
那天她一直在拍照,我還笑她比我還興奮。原來不是為了給我留念。
反而更像再看她的收官之作。
“姐姐,你睡了嗎?”
門外傳來安逸的聲音。
我趕緊擦乾眼淚,努力讓聲音正常:“還沒,進來吧。”
她推門進來,穿著粉色睡衣,素麵朝天。
“睡不著嗎?”她爬上床,像小時候那樣靠在我身邊,“緊張了?”
她身上熟悉的洗發水味道,曾經讓我安心,現在卻讓我惡心。
“有一點。”我說。
“傻姐姐。”她抱住我的胳膊,“林棟哥那麼愛你,你們一定會幸福的。”
林棟哥。
她一直這麼叫他,親昵又不越界。
“小逸。”我側過身看她,“你還記得你二十歲生日那天嗎?當時我剛和林棟在一起不久。”
她眨眨眼:“記得啊,你送了我一條項鏈。”
“不止這個。”我盯著她的眼睛,“那天我喝醉了,林棟也來了,你們好像後麵聊了很久。”
她的笑容有一瞬間的不自然:“有嗎?我不太記得了。”
我笑了笑,沒有拆穿。
那天之後,一切就都變了。
隻是當時的我,沉浸在愛情裡,什麼都沒察覺。“姐姐,你今天一定是最美的新娘。”安逸還在我耳邊絮絮叨叨。
我閉上眼睛,假裝睡著了。
她輕手輕腳地下床,臨走前在我額頭印下一個吻:“晚安,我最愛的姐姐。”
門關上後,我睜開眼。
最愛的姐姐?
如果真的愛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重新拿起手機,點開林棟的那個小號。
最新一條是四個小時前發的:“明天終於‘上岸’了。小野貓彆急,很快,咱們就是一家人了,嘿嘿。”
最惡心的是最後一句:“到時候在姐姐的床上玩妹妹,想想就刺激。”
原來在他眼裡,這不過是一場刺激的遊戲。
而我,是那個被玩弄的傻子。
我開啟備忘錄,開始截圖、錄屏。
每一條曖昧的互動,每一個露骨的暗示,都是證據。
天快亮時,我已經整理好了所有材料。
我站在鏡子前,看著略顯憔悴的自己。
天還沒亮,我就坐到了梳妝台前,化妝師問我:“新娘子氣色不太好啊,是不是沒睡好?”
“有點緊張。”我笑笑。
“正常的,每個新娘都這樣。”她開始給我上妝,“放心,我會讓你美美的。”
安逸也來了,她今天格外殷勤:“姐姐本來就漂亮,畫淡妝就好了。”
“對了,眉毛再柔和一點,姐姐的眉形本來就很好看。”
“口紅要不要再紅一點?得配婚紗的顏色。”
她比我還要緊張,不停地給化妝師提建議。
手機響了,林棟的視訊電話。
我深吸一口氣,接通。
“老婆,準備得怎麼樣了?”他穿著白襯衫,正在打領帶。
“還在化妝。”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正常。
安逸湊過來:“姐夫,我姐今天超美的!你等著被驚豔吧!”
“那是自然。”林棟笑得溫柔,“我的新娘永遠是最美的。”
他的演技真好,如果不是知道真相,我也會被感動。
“對了,小逸。”林棟突然說,“今天也要辛苦你了,要照顧好你姐。”
“放心吧姐夫,我一定會照顧好姐姐的。”安逸甜甜地笑。
他們的對話是那樣自然。
或許,這七年來,他們已經形成了默契。
而我,不過是他們遊戲的道具。
“時間差不多了。”我打斷他們,“我該準備了。”
“好,一會見。”林棟深情款款,“安諾,我愛你。”
愛?
這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隻讓我覺得諷刺。
結束通話電話,我看向鏡子裡的自己。
很美,美得不像我自己。
“姐姐,你在想什麼?”安逸察覺到我的走神。
我回過神,對著鏡子裡的她微笑:
“在想一會要和大家分享的故事。”
“什麼故事?”她好奇地問。
“一個關於七年的故事。”我意味深長地說,“很精彩的故事。”
她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恢複:“姐姐要在婚禮上講你跟姐夫的愛情故事嗎?真浪漫!”
是啊,很浪漫。
浪漫到讓人窒息。婚禮現場,賓客滿堂。
我挽著爸爸的手臂,踩著婚禮進行曲的節拍,緩緩走向紅毯儘頭。
林棟站在那裡,眼眶微紅,滿臉深情。他的眼神熱切而專注,彷彿我是他的全世界。
台下,媽媽已經哭成了淚人。親朋好友們都在微笑鼓掌,為我們祝福。
安逸跟在我身後,捧著花束,笑容甜美。
賓客們的祝福聲不絕於耳。
司儀激情澎湃地主持著:“今天,我們共同見證林棟先生和安諾女士的愛情結晶。七年相戀,從校園到社會,他們攜手走過了人生最美好的時光……”
我走到林棟麵前,他伸出手,我把手遞給他。
掌心相觸的瞬間,我感到他手心的潮濕。
是緊張,還是心虛?
“林棟先生,請說出您的誓言。”
林棟接過話筒,清了清嗓子,深情地看著我:
“安諾,七年前在圖書館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謝謝你的溫柔,你的體貼,你的包容……”
他的聲音略微哽咽,眼角似乎還有淚光。
台下響起感動的抽泣聲。
真是精彩的表演。
“我發誓,會用一生來愛護你,照顧你,永遠不離不棄。”
他說完,期待地看著我。
輪到我了。
我接過話筒,掃視全場,最後目光落在安逸身上。
她衝我眨眨眼,一臉甜蜜的笑容。
“謝謝大家來見證我們的婚禮。”我開口,聲音平靜,“在交換戒指之前,我想先和大家分享一個故事。”
林棟臉上閃過一絲疑惑。
“一個關於七年的……愛情故事。”
我頓了頓,身後的大螢幕突然亮起。
畫麵上,是那個“宇宙最強三姐”的賬號主頁。
全場嘩然。
“諾諾?”林棟想要搶話筒。
我退後一步,繼續說:“這位‘老師’很厲害,她用七年時間,完成了一個專案。”
大螢幕開始播放視訊證據。
第一條:“如何讓他在女友生日當天,陪我過生日。”
第二條:“讓男人心甘情願為你花錢的秘訣。”
林棟的臉色一寸寸變白。
安逸手中的捧花掉在地上,她想衝過來,被我一個眼神製止。
“更精彩的在後麵。”我微笑著按下遙控器。
林棟的小號言論開始滾動播放:
“談了七年的女朋友像白開水,食之無味。”
“還是小野貓有意思,夠勁兒。”
賓客們開始竊竊私語,有人已經拿出手機錄影。
“不!”林棟衝過來,“安諾!你聽我解釋!”
我躲開他,舉起話筒:“彆急,還有最後一條。”
大螢幕上,那句話格外刺眼:
“明天終於‘上岸’了。到時候在姐姐的床上玩妹妹,想想就刺激。”
死一般的寂靜。
“你們一定很好奇,這位‘宇宙最強三姐’是誰。”我轉身,摘下頭紗,扔在安逸臉上,“是我的好妹妹,安逸。”
“姐姐!”安逸的聲音帶著哭腔。
媽媽衝上台:“安諾!你瘋了!家醜不可外揚!”
我推開她伸過來的手:“媽,您不是從小就教我,她是妹妹,讓我讓著她嗎?”
“小時候的玩具,我讓了。新衣服,我讓了。”
“這次,我把老公也讓給她。”
“成全你們。”
我把話筒扔在地上,提著婚紗就往外走。
林棟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喊:“安諾!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們已經領證了呀!”
他想追出來,被安逸死死拉住。
“夠了!”安逸歇斯底裡地叫著,“事情都已經這樣了!”
我沒有回頭。
身後是一片混亂,而我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靜。
這場維持了七年的騙局,終於落幕了。手機瘋狂震動,是我媽的簡訊轟炸。
“安逸割腕了!你滿意了?”
“你妹妹都要死了,你還有心思鬨離婚?”
“安諾,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直接打了電話過去:
“媽,安逸死了嗎?”
“你怎麼能這麼說話!”
“沒死就好。”我掛了電話。
從小到大,安逸用這招不下十次。
每次都是雷聲大雨點小,劃個小口博同情。
果然,半小時後,爸爸發來訊息:
“你妹妹沒事,就是皮外傷。”
“諾諾,爸爸支援你,該離就離。”
至少,爸爸還算明白人。
我回到和林棟的婚房,開始整理這七年的物品。
每一件都是回憶,可現在看來都像是諷刺。
忙到深夜,門鈴響了。
我從貓眼看出去,是安逸。
她一個人,頭發淩亂,臉色憔悴。
“姐姐,開門,我有話跟你說。”
我隔著門回應:“有話就這樣說。”
“姐姐,我知道你恨我。”安逸貼著門,聲音聽起來有些異常。
“但你知道嗎?我比你更恨我自己。”
我沒說話,靜靜聽著。
“從小,所有人都說,安逸你看看你姐姐。”
“安逸,你姐姐考了第一名。安逸,你姐姐又得獎了。”
“安逸,你要向姐姐學習。”
“可是姐姐,我就是沒你聰明,沒你漂亮,沒你討人喜歡!”
她的聲音開始顫抖:
“我隻能用彆的方法證明自己的存在。”
“比如,搶走你的東西。”
我靠在門上,麵無表情。
“你知道嗎?其實林棟追你的時候,也對我有意思。”
我皺起眉。
“那次聚會,他喝醉了,拉著我的手說,安逸,可惜先遇到了你姐姐。”
“我當時就想,如果我先遇到他該多好,如果我先出生該多好!”
“所以從你們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開始記錄。”
“記錄他什麼時候對你不耐煩,什麼時候看我的眼神多了曖昧。”
“我像個變態一樣,偷窺你們的愛情。”
“然後在合適的時機,一點點瓦解。”
門外傳來詭異的笑聲:
“姐姐,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麼嗎?”
“林棟甚至讓我在床上模仿你的神態!”
我惡心得想吐。
“我恨你,安諾。”
“我恨你讓我永遠活在你的陰影裡。”
外麵突然安靜了。
過了一會,傳來腳步聲漸行漸遠。
我開啟門,走廊裡空無一人。
隻有地上留著一本日記本。
我撿起來翻開,第一頁寫著:
“我叫安逸,我想成為安諾。”
整本日記,記錄的都是她如何模仿我的細節。
從穿衣風格到說話語氣,從興趣愛好到生活習慣。
事無巨細,令人毛骨悚然。
最後一頁寫著:“我成功毀掉了姐姐的幸福,可我也毀掉了自己的幸福。”第二天,我去律師事務所諮詢離婚事宜。
“林先生那邊態度強硬,可能要走訴訟程式。”律師說。
“沒問題。”我把準備好的證據遞過去,“這些夠嗎?”
律師翻看著,眼睛越睜越大:
“夠了,綽綽有餘。”
那些截圖、錄音、視訊,鐵證如山。
“不過林先生可能會要求分割財產。”
“房子是我的婚前財產,他沒資格分。”
“其他的,該給他的我會給。”
我不想糾纏,隻想快點結束。
走出律師所,碰到了林棟的母親。
“諾諾!”她衝過來拉住我,“你真要和我兒子離婚?”
“阿姨,他出軌了。”
“那算什麼!男人哪有不偷腥的?”她振振有詞,“況且還是你妹妹,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震驚地看著她:“阿姨,您知道您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她理直氣壯,“你妹妹懷孕了!”
什麼?
“兩個月了!孩子是我們林家的種!”
“你要是離婚,讓孩子怎麼辦?”
“諾諾,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就原諒小棟吧!”
“大不了讓你妹妹把孩子生下來,給你養!”
我聽著這荒唐的言論,竟然笑了:“阿姨,您兒子和小三的孩子,讓原配養?”
“您是在侮辱誰?”
“再說了,孩子是他們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林母氣急,“你就這麼狠心?”
“那是你親妹妹!你親外甥!”
“親妹妹搶親姐夫,夠親的。”我冷笑,“這種親情,我不要也罷。”
我甩開她的手,大步離開。
身後傳來她的叫罵:“你會遭報應的!”
“剋夫的女人!難怪我兒子不要你!”
報應?
我倒要看看,誰會遭報應。
當晚,我就收到了安逸的“喜訊”。
她給我發了b超單,還有一段語音:
“姐姐,我懷孕了。你還是堅持要離婚嗎?”
“林媽媽的想法我是能夠接受的,你要是不肯的話……”
“我也隻能說,謝謝你成全我們。”
我聽著她得意的語氣,一個字都沒回。離婚訴訟很快開庭。
法庭上,林棟請了律師,試圖證明我有過錯。
“我當事人工作繁忙,原告經常無理取鬨,影響夫妻感情。”
我的律師立刻反擊:
“請問被告,工作繁忙是出軌的理由嗎?”
“這些聊天記錄,被告如何解釋?”
大螢幕上,那句“在姐姐床上玩妹妹”格外刺眼。
林棟的臉色鐵青。
“被告與原告親妹妹保持不正當關係長達七年,證據確鑿。”
“根據婚姻法,過錯方應當承擔賠償責任。”
最終,法院判決離婚。
林棟還需支付精神賠償金。
走出法院,林棟攔住我:
“安諾,你滿意了?”
“談不上滿意,隻是解脫。”
“你毀了我們七年的感情!”
“林棟。”我看著他,“毀掉這段感情的人,是你。”
他想說什麼,被趕來的安逸打斷了。
“林棟哥哥!”她挺著小腹跑過來。
看到我,她下意識護住肚子:
“姐姐也在啊。”
“恭喜你們。”我淡淡說了句,繞開他們要走。
“姐姐!”安逸叫住我,“我們決定下個月辦婚禮,你來嗎?”
我回頭看她:
“安逸,你確定要跟一個剛離婚的男人結婚?”
“還是在同一個酒店,用同樣的佈置?”
她的笑容僵了一下:
“我憑什麼不能用?”
“當然能用。”我笑了,“祝你們百年好合。”
“對了。”我補充,“作為姐姐最後提醒一句。”
“不忠的男人,對誰都是不忠的。”
“祝你好運。”我搬離了原來的城市,在另一個地方重新開始。
直到三個月後,收到了一個陌生來電。
“是安諾嗎?我是市立中心醫院的。”
我心裡一緊:“怎麼了?”
“有位叫安逸的女士出車禍了,你是她的緊急聯係人。”
“她現在情況不太好,您能來一下嗎?”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最近一班的高鐵去了。
病房裡,安逸躺在床上,臉色蒼白。
看到我,她露出一個虛弱的笑:
“姐姐,你來了。”
我看著安逸已經扁下去的小腹:“孩子呢?”
“沒了。”她平靜地說,“林棟喝醉了說要去找你,我攔著他,被他推下了樓梯,沒了。”
我皺起眉:“他人呢?”
“跑了。”她自嘲地笑,“我流產後,他就跟我提了分手。”
她看著天花板,眼淚順著臉頰流下:“姐姐,你說得對。”
“不忠的男人,對誰都是不忠的。”
“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我站在床邊,不知道該說什麼。
“姐姐,我錯了。”她轉頭看我,“我真的錯了。”
“但是已經晚了,對不對?”
“是的。”我誠實回答,“太晚了。”
她閉上眼睛,眼淚流得更凶。
我放下一張銀行卡:“密碼還是老樣子,你的生日,裡麵的錢,夠你養傷和重新開始了。”
“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
“以後,我們各自安好。”
她睜開眼,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姐姐……”
“安逸,血緣關係我無法改變。”
“但姐妹情分,已經被你親手葬送了。”
我轉身離開,這次是真的訣彆。回到新城市,我把自己埋進工作裡。
新專案很有挑戰性,正合我意。
至少忙碌的時候,不必去想那些糟心事。
“又加班?”
我抬頭,蔣煜站在辦公室門口,手裡拎著外賣袋。
“還有點收尾工作。”我揉揉酸澀的眼睛。
他走過來,把食物放在桌上:“先吃飯。”
開啟餐盒,是我愛吃的粵菜,還有一份甜品。
“你怎麼知道我沒吃晚飯?”
“猜的。”他在對麵坐下,“你這個工作狂,一忙起來就忘記吃飯。”
認識大半年了,我們始終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他彷彿知道我經曆過一場浩劫,因此在情感上從不逾越。
“最近畫展籌備得怎麼樣?”我邊吃邊問。
“還行,就是有幾幅畫總覺得差點意思。”
我們聊著彼此的工作,氣氛輕鬆自在。和他在一起,我不需要偽裝。
平靜的日子在一個雨夜被打破。
我加班到深夜,走出辦公樓時,雨下得正大。
林棟站在雨裡,渾身濕透。
他瘦了太多,眼窩深陷,看到我的瞬間,眼睛亮了一下,隨即又黯淡下去。
“安諾。”他的聲音嘶啞。
我撐開傘,繞過他就走。
“我好像生病了,諾諾。”他在身後說。
我腳步一頓。
他苦笑:“每天晚上,我都會夢見你穿著婚紗的樣子。”
“然後驚醒,發現身邊躺著的是安逸。”
“我跟她每一天都在吵架,孩子,也沒了。”
雨水順著他的臉流下,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我才發現,原來失去一個人,真的會要命。”
我隻是蹙著眉頭:“你來做什麼?”
“我不知道。”他搖頭,“我隻是……隻是想看看你。”
“看看你過得好不好。”
“看看你是不是……還恨我。”
我看著這個曾經意氣風發的男人,如今狼狽不堪。
“我不恨你。”我說,“恨一個人太累了。”
他的身體劇烈顫抖:“那我們……”
“沒有我們了。”我打斷他,“林棟,有些東西碎了就是碎了。”
就在這時,一輛車停在路邊。
蔣煜下車,自然地走到我身邊,接過我手裡的傘。
“等很久了吧。”他說,“路上堵車。”
林棟看著我們,眼神從希冀變成絕望。
“他是誰?”
“朋友。”我說。
“隻是朋友?”林棟笑了,“安諾,你真殘忍。”
雨越下越大,他的身影逐漸模糊。
上車後,蔣煜遞給我一條毛巾。
“需要聊聊嗎?”
我搖頭:“都過去了。”
然而林棟沒有就此消失。
他開始用另一種方式“追求”我。
每天清晨,公司前台都會收到一束花,卡片上隻有三個字:對不起。
我的郵箱裡,每天淩晨三點都會收到一封郵件。
隻有一句簡單的“我愛你”。
像是某種病態的儀式。
同事們開始議論,說我有個癡情的追求者。
隻有我知道,這不是癡情,是執念。
是不肯承認自己玩脫了的掙紮。
他曾經那樣自信的以為,可以把我們姐妹兩個都玩弄於鼓掌。
然而現實並沒有如他所願。
直到某一天,郵件停了。
我收到的最後一封郵件裡,隻有一句話:
“安諾,我放棄了。對不起曾經對你和安逸造成的傷害。祝你幸福。”
我刪掉了所有郵件,就像刪掉一段早已腐爛的過去。爸爸的電話來得突然。
“諾諾,你媽媽查出胃癌,晚期。”
我握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
儘管這些年她偏心,儘管我們有諸多矛盾,但她終究是生我養我的人。
“她想見你。”爸爸的聲音很疲憊。
我訂了最早的機票回去。
臨走前,蔣煜開車送我去機場。
“需要我陪你嗎?”他問。
我搖頭:“沒事,我自己可以,放心吧。”
“有事就打電話。”他溫和地說,“彆硬撐。”
醫院的消毒水味道刺鼻。
病房裡,媽媽瘦得讓人心驚。
癌症像是個貪婪的魔鬼,吞噬著她的生命力。
“諾諾……”她看到我,眼淚就下來了。
我走過去握住她枯瘦的手:“媽。”
“對不起。”她費力地說,“媽媽對不起你。”
我沉默著。
“我知道,這些年委屈你了。”她的聲音很虛弱,“總是讓你讓著小逸。”
遲來的道歉,意義已經不大。
但看著她憔悴的樣子,我到底心軟了。
“都過去了。”我說。
“小逸她……”媽媽欲言又止。
“她怎麼了?”
“自從那次流產後,精神就不太正常。”爸爸接話,“總說自己是你。”
我皺起眉。
“醫生說是精神病。”爸爸歎氣,“可能是打擊太大了。”
媽媽拉著我的手:“諾諾,媽媽知道沒資格求你。”
“但小逸她真的很可憐。”
“媽媽走了以後,你能不能……”
“媽。”我打斷她,“安逸是成年人,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我不會害她,但……”
“我也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牽扯了。”
媽媽的眼淚流得更凶。
在醫院陪了一週,我瘦了一圈。
蔣煜來接我時,明顯愣了一下。
“這麼憔悴。”他皺眉。
“醫院裡睡不好。”我揉揉太陽穴。
他二話不說,帶我去了一家粥店。
“先喝點粥養養胃。”
熱騰騰的粥下肚,整個人都暖和起來。
“謝謝。”我由衷地說。
“客氣什麼。”他給我夾了個蟹黃包,“多吃點。”
這一刻,我突然有種被照顧的感覺。
不是男女之間的曖昧,而是朋友間純粹的關心。
很久沒有人這樣細心地照顧我了。
“蔣煜。”我叫他。
“嗯?”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他愣了一下,隨即笑了:
“需要理由嗎?”
“朋友之間,不就該這樣嗎?”媽媽還是走了。
比預計的更快,彷彿了卻心願後,再無留戀。
葬禮那天,我見到了安逸。
如果不是爸爸提醒,我幾乎認不出她。
曾經愛美的妹妹,現在頭發枯黃,目光呆滯。
“你是誰?”她盯著我看,“為什麼要冒充我?”
“我纔是安諾!”她突然激動起來,“你是假的!”
護工趕緊上前安撫。
爸爸無奈地搖頭:“她現在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我看著這個曾經千方百計想成為我的人。
她終於如願了,如願成為了姐姐,用最可悲和痛苦的方式。
“爸,請個專業的看護吧。”我說,“我會出一半費用。”
“諾諾……”
“這是我能做的極限了。”
爸爸點頭,眼圈有些紅。
處理完後事,我急著趕回去。
新專案到了關鍵階段,不能耽誤太久。
蔣煜依然在機場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