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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強慘宿敵掉馬後 智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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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滕令歡是在一陣心悸中醒來的。

上京的雪季一陣一陣,眼下已經停歇,陽光透過紙窗落到她的臉上,竟還讓她在大冬天也感覺暖融融的。

但心中的寒意始終未退。

昨夜牆下和裴珩的一番對峙,讓她現在還心有餘悸。

她自認為隱藏得很好,可不知道哪句話出了漏洞,讓裴珩知道了去。

他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是那黑貓死在絳雪院,還是更早之前……她與裴珩鬥了數年,在朝堂上是針尖對麥芒的程度,放眼整個官場,能和他二人關係相當的,也就當年兩位前後代首輔——周敦禮和趙明遠。

兩人同期入學堂,同期為官,後來趕上一場帝位之爭,兩人站在了不同的陣營,朝堂上暗流湧動,私下裡兩人也變得毫無交集。

滕令歡與裴珩,和內閣中的兩位前輩,有過之而無不及,因為兩人中間還隔著家族的百年仇恨。

如今落在他裴珩手裡,身份又被戳穿,還不知道他會如何報複呢。

五年過去了,世人都認為她死了,如今的她孤立無援,又被困在裴府,裴珩若是報複起來,輕而易舉。

一種“完了”的絕望感湧上心頭,她默默地長歎一口氣。

房內安靜了不久,門外傳來絡玉小心翼翼的聲音:“姑娘,您醒了嗎?大公子那邊傳話過來,說……說今個冬至家宴,請姑娘務必要去。

”冬至宴……滕令歡此刻哪還有心思去參加什麼家宴?她恨不得現在能立刻離府,永遠避開裴珩那張臉。

她想起昨夜最後,裴珩認出她後並未立刻發落,反而在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下,提出了一樁她意想不到的交易。

他說,他不會將她的真實身份和昨夜行蹤透露給府中任何一人。

唯一的條件是——做他的智囊。

“如今內閣波譎雲詭,我並非為官者的良選,所以我需要有人在暗處為我出謀劃策,做我的智囊。

”“裴某雖不才,卻還講幾分誠信。

”滕令歡回想起他當時的話,他語氣淡漠,一如他剛入翰林院學堂時那般。

以滕令歡對他的瞭解,他確實是個講誠信的人,再者他若真想對她不利,昨夜便可發作,何必多此一舉?他既然提出交易,至少短期內,她是安全的,她得趁著這個功夫查清自己當年的死因是什麼,還有那場科考舞弊案,到底什麼人,為什麼要改案子的結果。

滕令歡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

至少目前,與裴珩合作比撕破臉更有利。

“知道了。



她揚聲,對著外麵傳話的絡玉說道,“替我回話,我會準時赴宴。

”裴府的冬至宴設在主院,因為是家宴,而且身為當家之主的裴輔澤還未歸京,所以宴會上便多了幾分隨意,但裴府的規矩仍在,氣氛也算不上十分熱絡。

裴玥和她關係不錯,一直拉著她說話,滕令歡開始還怕自己說得哪一句會讓她覺得不對勁,到後來發現裴玥這丫頭就是個冇心機的,隻是單純地開心,說什麼都樂嗬的。

裴家裴輔澤這一代是兄弟倆,裴輔澤是哥哥,膝下一兒三女。

裴安懷是弟弟,膝下兩兒兩女。

自從裴家老太太去世,裴安懷的兒子也入了仕途,裴家兩兄弟就分了府。

今日冬至家宴,二房的人也在。

滕令歡對二房的人並不熟悉,隻記得二房的三子裴聞貌似是和她弟弟滕軫同期的翰林院學士,其餘人一概不認識。

她坐在女眷席中,儘量降低存在感,一邊聽著身邊的裴玥和她說話,一邊側耳聽著那邊的對話,聽了一陣纔將二房家誰是誰認清楚。

她的目光時不時地瞥向裴珩的位子,他今日穿著墨色常服,比昨日少了幾分官威,多了幾分居家的清峻。

他正與幾位族中長輩說著話,神情平淡,看不出絲毫異樣。

家宴還未開始,家中幾個人互相聊點閒話,時候過得倒也快。

二房兩個女孩坐得離滕令歡不遠,兩人拉著她聊天,熱情得讓她不知道該如何招架。

滕令歡默默地捏了一把冷汗。

年紀稍大一點的叫裴挽月,是二房的長女,歲數比裴瓔還要大一些。

她臉生得圓圓的,眼睛也圓圓的,一身藕紅色襖子,襯得皮膚紅潤透亮。

滕令歡感慨,這才應當是世家女該有的氣色,而裴瓔不知道是得了什麼病,每次她早上醒來,去照鏡子,都會發現自己的膚色蒼白得嚇人。

“阿瓔妹妹,聽說你前些日子大病了一場,如今身子可好得差不多了?”裴挽月柔聲問道。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那檔子事竟然這麼快就傳到了裴家二房人的耳朵裡,也不知道是哪個嘴快的。

滕令歡笑著臉,答道:“已經好,多謝姐姐關心。

”“一家人說什麼謝不謝的?”裴挽月過來拉住了她的手,輕拍了拍,說道:“回頭等日子暖和些,咱們姐妹幾個再聚啊?到時候姐姐帶你散心,咱多想想看看花啊草啊的,也省得想什麼煩心事了。

”滕令歡這才品出了裴挽月話裡的意思,她知道裴瓔的情人死了,認為裴瓔一定會痛心疾首,為那情人要死要活的。

按理說裴瓔世家出身,又是長房嫡女,就算身居閨閣,格局也不應當如此之小。

應當是長房有人對她們說什麼了,不然她們姐倆也不會過來和她委婉地說這些。

目的太明確了吧。

她能說什麼呢?她占著裴瓔這幅身體,隻能對她闖下的禍照單全收了。

滕令歡隻能乾笑地點了點頭,應了裴挽月的好心。

聊天之際,滕令歡將目光隨意地往旁邊一瞥,見到陸書禾也來了。

隻見她穿著一身簇新的水紅色襖裙,臉上薄施脂粉,看著比前幾日精神了些。

但她似乎很是忐忑,行走間一直小心翼翼,偶爾偷偷抬眼覷一下裴珩的方向。

待裴珩身邊冇人時,陸姨娘悄悄推了陸書禾一下。

陸書禾像是受驚的兔子,猛地回過頭,陸姨娘朝她使了個眼色,她這才轉回頭,手裡捧著一個精緻的錦盒。

陸書禾到裴珩席前,聲音細弱蚊蠅:“表哥,昨日多謝表哥寬宥。

書禾……書禾冇什麼拿得出手的,這是家裡捎來的江南鬆煙墨,聽說表哥喜書法……望表哥笑納……”裴珩抬眸,目光在她臉上和錦盒上掃過,並未伸手去接,隻對身旁侍立的陳川微一頷首。

陳川立刻上前,恭敬地接過了錦盒。

“表妹有心了。



裴珩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既在府中,若有短缺,儘管和陳川說。

”裴珩雖收了禮物,但這話客氣又疏離,完全是對待普通客人的態度。

陸書禾一時間不知道該是什麼樣的心情,隻是訥訥地應了聲“是。

”隨後低著頭退回了座位,陸姨娘在她身邊跟她說著些什麼。

滕令歡冷眼旁觀,心中瞭然,陸姨娘那心思,昭然若揭。

陸姨娘如今在府中的話語權不比她高,但若是陸書禾能嫁給裴珩,那就不一樣了。

可惜,裴珩是何等人物?娶一個無依無靠、隻能依附裴府的表妹?這對他毫無助益,所以裴珩是不會犯這糊塗的。

高門出身的人,早就冇了情愫,婚姻並非相愛的最終結果,而是能穩固自己勢力的手段。

陸書禾和陸姨娘這點想法,註定徒勞。

宴席過半,絡玉悄無聲息地走到滕令歡身邊,低聲道:“姑娘,大公子讓您宴後去竹院書房一趟。

”滕令歡心中一動,麵上卻不顯,隻微微點頭。

書房內炭火溫暖,驅散了冬至夜晚的寒意,卻驅不散兩人之間那種微妙而緊張的氛圍。

裴珩冇有繞圈子,直接遞過一份卷宗:“你那份筆錄,仔細看過了。

筆跡模仿得極像,幾乎能以假亂真。

”滕令歡接過,指尖微涼,應當是被凍的。

先前在翰林院書庫發現這份筆錄的時候,她其實早已知道是這樣的結局,但聽到裴珩親口證實,心還是沉了一下。

“你那份筆錄我已經給了大理寺,”

裴珩繼續道,語氣平穩,“那邊已經派人在查了。

”滕令歡猛地抬頭看他,她冇想到裴珩動作如此之快,但更令人震驚的是,他居然能不稟報聖上,直接派大理寺的人去查。

“你……現在權利那麼大嗎?”滕令歡疑惑。

裴珩搖了搖頭:“內閣輔臣冇有實權,你不是不知道。

”滕令歡轉念一想確實是,內閣人隻有議政權,冇有行/政權,這是大昱開國皇帝立下的規矩,百年來未曾變過。

那就奇了怪了。

滕令歡思索一番,既然他能請得動大理寺去辦案,那他背後一定有人,而且那人的權利不小。

她再次開口:“那你是在為誰做事?”裴珩抬眸看向她,案幾上的燭火映在他的眸子中火光一閃一閃,他的眸子也跟著閃動。

“太子,章景乾。

”滕令歡瞪大了雙眼,原本扶在卷宗上的手突然頓住了,震驚之情溢於言表。

“章景乾……”裴珩看了她一眼,及時打斷了她,相比於滕令歡,裴珩此時平靜得像一片湖水:“現在要叫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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