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妾撩人,清冷權臣餓瘋了 第310章 都留些臉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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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留些臉麵
沈府,正堂。
“什麼?!”
秦氏聲音幾乎要掀翻屋頂,臉上滿是不敢置信。
她指著直挺挺跪在堂下的沈晏,渾身控製不住地顫抖。
“三成祖產?!已、已經擡去了白府?!”
上首,端坐的沈老夫人眼皮僅僅掀動了一下。
手中盤著的那串佛珠,依舊不疾不徐地撚過一顆又一顆。
沈晏的父親,沈瀚,立在一旁,最終隻是化作一聲歎息:“唉……你,你決定了便好。”
那語氣裡,有無奈,有痛心,卻唯獨冇有阻止。
沈晏脊背挺得筆直。
他一言不發,對著上首的祖母與父親,咚,咚,咚。
磕了三個響頭。
額頭觸及冰涼堅硬的青石板,發出沉悶的聲響,也像是敲在秦氏心上。
他臉上依舊冇什麼表情,淡漠得彷彿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小事。
沈老夫人終於緩緩睜開眼,目光如古井般深沉,落在沈晏身上:“除名一事,你怎麼想?”
沈晏依舊跪著,聲音平靜無波,聽不出半分情緒:“孫兒,聽祖母的。”
他頓了頓,補上一句:“擇日,開祠。”
“好。”沈老夫人隻說了一個字,輕輕點了下頭,便又闔上了雙目,彷彿此事已了。
“不!母親!”秦氏尖叫起來,臉色煞白,想撲過去拉沈老夫人的袖子,卻被老夫人身邊嬤嬤擋住。
她轉向沈晏:“子安!你當真要為了那個女人,為了那個淩曦!連沈家都不要了?連母親也不要了嗎?!”
沈晏這才微微擡眼:“血脈之親,永世不斷。”
“即便祖譜除名,我也永遠是沈家子。”
秦氏聞言用力搖頭:“什麼叫‘即使祖譜除名’?!子安,你可知曉,自此你便與沈家形同陌路!再無瓜葛!”
她猛地拔高了聲音:“聖上!聖上那裡你怎麼交代?!”
“他不會允的!還有你的官身呢?這些、這些你也都不要了嗎?!”
沈晏垂下眼簾,語氣沉靜:“聖上那邊,我自有分說。”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秦氏尖聲叫喚起來,嗓音淒厲,幾乎劃破正堂肅穆的空氣。
她髮髻散亂,釵環搖墜,哪還有半分平日裡當家主母的端莊。
連外頭廊下遠遠侍立的丫鬟仆婦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悄悄往這兒瞟上一眼,又飛快低下頭去。
“秦氏!”
一直沉默的沈瀚猛地一拍桌案。
茶盞震得叮噹作響。
他額角青筋暴起,怒視著秦氏。
“你難不成真想讓姓白的進門,把沈家攪翻天才甘心?!”
“什麼叫攪翻天?”
秦氏脫口而出,淚眼模糊中帶著一絲固執。
“白家小姐,世家貴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哪裡配不上晏兒?”
“世家貴女?”沈瀚眉頭擰成一個川字,語氣裡滿是譏誚。
“哪個世家貴女能在牢裡關著。”他聲音陡然拔高。
“外頭傳的那些醃臢事,你耳朵是聾了不成,啊?!”
秦氏身子一顫,嘴唇哆嗦著。
沈瀚逼近一步,眼神銳利如刀:“貼身丫鬟慘死當場,她一滴淚也冇流!”
“危急關頭,還拉著旁人替她擋刀!這,就是你口中金尊玉貴的世家女能做出來的事兒?”
他一字一頓,擲地有聲。
“荒唐!無恥!”
“那、那番情形下……”秦氏嚅囁著,不肯罷休,“誰不保命要緊?若是你,想必也會先顧著自己……”
“我看那是你!”沈瀚猛地伸手指著秦氏,氣得胸膛劇烈起伏。
“我沈瀚,我沈家,即便隻餘子安一人,若此等禍事是衝我沈家而來,我斷不會拖無辜之人下水,更不會讓氏族蒙此奇恥大辱!”
沈瀚胸膛劇烈起伏,那雙噴火的眸子死死盯著秦氏。
半晌,裡頭的怒火漸漸沉寂,化為一片深不見底的灰敗與疲憊。
他聲音嘶啞,帶著一絲難言的痛楚。
“我原隻當你,是在秦家受了委屈,性子左了些。”
“母親也常告誡我,要敬你,容你……”
沈瀚緩緩搖頭,眼神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可你這些年,一絲兒改變也無!我真是……受夠了!”
最後三個字,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秦氏渾身一僵,臉上的淚痕未乾,血色卻瞬間褪儘。
她猛然擡頭,死死盯住沈瀚,嘴唇翕動。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沈瀚彆開臉,不去看她,下頜緊繃,透著一股決絕。
那沉默像一塊巨石,壓在秦氏心頭。
她聲音發顫,帶著不敢置信的尖銳。
“沈瀚!你、你要休我?!”
沈瀚依舊沉默,隻是緊抿的唇角泄露了他內心的掙紮與堅定。
一直端坐不語的沈老夫人,此刻幾不可察地擡了擡眼皮,朝跪在地上的沈晏遞了個眼色。
沈晏會意,默默磕了個頭,沉聲道:“子安先行告退。”
他站起身,對著祖母和父親各行一禮,轉身退出了正堂。
腳步聲漸遠,秦氏卻渾若未覺,她一把抓住沈瀚的袖子,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皮肉裡。
“沈瀚!你不能這麼對我!”
她語無倫次,帶著哭腔。
“這麼多年,我為沈府操持中饋,冇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苦勞?”沈瀚終於再次開口,聲音冷得像冰。
他甩開秦氏的手,目光如電。
“你有什麼苦勞?這些年,若非母親在後頭撐著,這沈府上下能順暢?”
他看著秦氏那張因驚恐而扭曲的臉,心中最後一絲不忍也消散殆儘。
“我懶得與你再爭辯!”
沈瀚深吸一口氣,語氣斬釘截鐵。
“若你還記得‘出嫁從夫’四個字,便應不插手此樁婚事!”
他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箭。
“我沈家,斷斷容不下你這種胳膊肘往外拐、一心隻向著外人的主家夫人!”
“和離罷,給雙方都留些臉麵。”
話音未落,沈瀚猛地一甩衣袖,袍角帶起一陣淩厲的風。
他不再看秦氏一眼,轉身朝沈老夫人深深一揖。
“母親,兒子先行告退。”
而後,頭也不回,大步流星離去。
秦氏癱軟在地,一雙空洞的眸子死死追著沈瀚遠去的背影。
直到那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她纔像被抽乾了所有力氣。
茫然地轉向一直端坐的沈老夫人:“母親……”
她聲音嘶啞,帶著一絲殘存的、幾乎是絕望的希冀。
“您……您也是這樣想的?”
沈老夫人眼皮都未曾擡一下,隻微微側了側頭。
立在一旁的金嬤嬤立刻會意,上前攙著。
一步一步,從秦氏身邊走過。
步履沉穩,冇有半分停頓。
彷彿地上癱著的,不過是一件礙眼的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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