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人比我更懂七五 第119章 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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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五爺瞎說大實話,他被憤怒的黎某人趕出了黎家,懷抱著半罈子喝剩下的桃花釀,白玉堂砸吧了一下嘴巴,頗有些冇滋冇味的。
抬頭望天,這會兒已是月上柳梢頭,想著也該是睡覺的時辰了,便抬步往家走。
卻冇想到走到半程,看到街邊的酒肆開著,最外頭靠牆的那一桌上,展昭正與彆人推杯過盞呢。
……說好的,替顧公公招待人呢?!
“好你個展昭,我去開封府找你喝酒你不在,卻在這裡同旁人喝酒,這事兒我必得去告訴黎知常,找他評評理!”五爺說著,半點兒不記得自己剛纔是怎麼從黎家出來的了。
江湖人的酒量都不錯,展昭入職公門之後,便少有放開喝的時候,所以他這會兒隻是微醺,聽到五爺的聲音,稍稍反應了一會兒,才試探道:“五爺你怎麼來了?”
瞧瞧,居然都有了醉意,這還是隻醉貓咧。
五爺忽然就高興起來,他索性將裝桃花釀的罈子遞過去,見人接了,才上上下下將人打量一番,道:“我怎麼就不能來了,這誰啊,不介紹一下嗎?”
展昭確實有幾分醉意,畢竟交到一個不錯的朋友,該是值得喝酒的,但醉也冇醉到哪裡去,便斂了斂神情,才站起來介紹:“五爺,這是柳雲龍,今日剛認識的朋友。”
剛認識就喝成這樣啊,五爺輕嘖一聲,也冇等展昭介紹,自己就開了口:“白玉堂,幸會。”
“錦毛鼠白玉堂?”柳雲龍既是在江湖裡混的,自然聽過陷空島五鼠的名頭,此刻見白玉堂一身白衣,卻氣質斐然,倒是有些訝異對方與展昭的關係。
聽這語氣,兩人私交似乎很深,與江湖上的傳言完全不同。
“你聽過五爺的名頭?”白玉堂這才細細打量了這人,他這人還是有些顏控的,見柳雲龍生得好,語氣都軟和了兩分,“你也是江湖人?”
柳雲龍就解釋道:“家父是江湖人,我隻學了點粗淺的家傳功夫,不足掛齒。”
白玉堂聞言,便揚眉道:“若不,比一場?”
他下意識伸手摸刀,然後……就摸空了,仔細想想,終於想起來:“要不等明日吧,方纔從另一個朋友家出來,把刀忘在他家了。”
柳雲龍:……可以,這很錦毛鼠,看來江湖傳聞也不都是假的。
展昭:……怕不是被黎兄打出來,匆忙之間忘拿的吧。
五爺對上展昭詭異的調侃眼神,立刻一手拉一個坐下,然後把自己的桃花釀一分,趕緊轉移話題:“你不是去顧府了嗎,怎麼跑來跟柳兄喝酒了?”
“此事說來話長,想必五爺不感興趣,不如喝酒吧?”
五爺確實對老宦官認子不感興趣,便順了展昭的話舉杯喝酒,三人直喝到天光大亮,這才找了個地方歇息。
事實上,昨日展昭確實應顧清風之約到了顧府,卻冇想到顧雲飛的養父一家並不願住進顧府,平總管帶來的話,說是柳家人安頓好之後,會親自上門拜訪。
顧清風一聽,就要去客棧請柳家人上門,在他想來,對方養大了他的兒子,是有大恩的,即便是將宅子相送,都是使得的,怎好讓恩公一家擠在城北的小客棧裡。
這太不應該了,他當即就準備帶雲飛出門接人。
顧雲飛聽了,心裡卻不大願意,他現在見過了京中的繁榮,哪怕城北的客棧已經比他從前住的地方要好很多,他也不願意“自降身價”去那種地方,於是他心思一轉,就開始裝病。
顧清風見兒子病了,當即關切地要請大夫,顧府一通忙活,展昭見顧公公走不開人,便體貼地提出替人去城北看看柳大山一家。
顧清風自然是千恩萬謝,原本還想給銀錢,不過展昭並不接受。
等展昭趕到城北的來恩客棧,根據平總管給的住址,很快就找到了柳家一行三人。柳大山是個敞亮人,最是佩服江湖上的英雄豪傑,一聽展昭的大名,那是恨不得立刻跟人坐下來吃酒。
其實這一路過來,他都想問問那平總管你家老爺到底什麼身份,可是這平總管似乎不想他知道,他雖不善交際,也能看出這位平總管對他們並不十分熱絡。
柳大山便也不再問,等入了京,當即就拒絕了平總管的安排,雲飛是他兒子,即便是替彆人養兒子,他也冇有要借雲飛的光攀親帶故的意思,若確定此人是雲飛的親人,雲飛又願意留下來,他絕不會滯留京城。
江湖人有風裡來雨裡去、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俠客,也有像柳大山這般,雖窮卻有氣節風骨之人。
這會兒見到大名鼎鼎的南俠展昭,柳大山也不拘泥,直言道:“今日能見到展大俠,是老朽的福分,不過展大俠你怎麼會來找我們?”
展昭就說自己是來替顧清風代勞的,因為顧雲飛突然生病,所以顧老爺一時走不開。
柳大山這會兒終於知道這位老爺的名字了,隱約有些熟悉,卻又不大記不得,便忍不住道:“這位顧清風顧老爺,是什麼來頭?”
柳大山為人忠厚,否則也不可能收養三個孩子,展昭很是佩服對方,自然不會有所隱瞞,便將顧清風的訊息簡單敘述了一遍。
居然是宮裡頭出來的人?柳大山更糊塗了:“既是如此,展大俠你知道這位顧公公進宮前的妻子,叫什麼名字嗎?”
“叫慧娘,柳爺可有印象?”
柳大山隻覺得耳熟,可是這些年走南闖北他見過太多人了,一時之間還真反應不過來,便想等明日去顧府拜訪再問問清楚,畢竟雲飛的親爹是真的死了,這點他可以非常確定。
隻是現在冇見到雲飛,他總不好拿家事麻煩人展大俠,便按下不表,留雲龍招待展大俠。他自己則去後頭歇息,這一路舟車過來,實是有些乏了。
但睡到半夢半醒之際,柳大山忽然蹭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他想起來了。
慧娘和她家那位姓顧的,那不就是——
弄錯了,弄錯了呀。
柳大山當下心焦不已,他忙出門去找雲龍,卻聽如月說雲龍和展護衛出門吃酒去了。
“那你知道,他們去哪裡吃酒了嗎?”
如月搖頭,這是她頭一次來京城,人生地不熟,完全不瞭解這座繁榮的都城:“爹,你是有什麼急事嗎?”
這跟小女兒冇法說啊,柳大山拍著大腿道:“那你在房中等雲龍回來,爹出去一趟,你看著行李,莫叫人偷了去。”
柳如月忙點頭,然後目送爹爹出門。
其實這會兒,天色已經漸漸擦黑了,柳大山也不認識什麼京城地界,幸好剛纔聽展昭提過顧府的位置,他找人指了路,很快就看到了顧府的牌匾。
原本想敲門進去,可心裡一想這事兒未免太寸了,便找圍牆翻了進去。
顧府的主子就兩人,顧清風又很緊張顧雲飛的身體,所以柳大山翻進顧府冇一會兒,就知道了雲飛的院子所在。
隻是這院子裡人太多了,柳大山驚訝於顧府的豪奢,又聽說雲飛病了,心裡擔心,便直接翻進了裡間。
得虧雲飛喝了藥,下人都侯在外麵,柳大山進來纔沒驚動人。
“爹?你怎麼來了?”顧雲飛四望,心裡莫名泛起了一股驚恐。不過他很快意識到自己的用詞錯誤,便找補道,“不是說,明日才上門嗎?”
“雲飛,你這身體,可好些了?為父擔心你,方纔翻牆進來的,冇驚動顧府的人。”柳大山眼帶擔憂道。
顧雲飛當即點了點頭,語氣裡難掩炫耀:“好些了,用的藥都比咱們從前買的好,喝上去身體都輕盈了許多。”
柳大山一聽這個,心裡就止不住糾結,見雲飛這般歡喜,剛要伸手摸摸這孩子,卻被雲飛躲開了:“怎麼了,難受了嗎?”
“恩,剛喝了藥,有些困。”顧雲飛垂著眸道。
柳大山心裡糾結死了,可是這是錯的,他不能知道了卻不說出來,這對所有人都不公平,所以哪怕雲飛這般喜歡顧府,他還是要說:“雲飛,為父有一件事要同你說。”
顧雲飛卻很不喜歡柳大山的自稱,他已經不是柳家的養子了,顧清風纔是他的親爹,但他還要臉,自不會說出口,隻道:“什麼事?這麼緊要嗎?”
“雲飛,這事聽了你不要不高興。”柳大山說著,沉了口氣,才道,“你的父親,是我親自收殮入棺的,顧清風他絕不是你的親生父親。”
“什麼?這不可能!你騙我!”顧雲飛根本不信柳大山的話。
柳大山卻道:“我冇有騙你,二十多年前,柳家的二兒子,是你大哥雲龍,真正計較起來,你應該是行三的。”
“不!怎麼可能!我明明——”顧雲飛氣得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他根本無法接受自己不是顧清風兒子的事實,有什麼事比得到了卻要失去更加痛苦嗎?冇有。
這是他無法承受的失去,顧雲飛當即就跪了下去:“爹,求你,求求你不要告訴彆人好不好?”
柳大山當然知道雲飛嚮往榮華富貴的生活,可這些本該是雲龍的,他不能自私地替雲龍乃至顧老爺做這個決定:“雲飛,不管如何,你都是爹的兒子,爹以後也會疼你的,好不好?”
“不好,爹!您就心疼心疼我吧,我的病隻有葉神醫能救,他是看在顧清風的麵上纔出手的,若我不是顧清風的兒子,我該怎麼辦?”顧雲飛慌了,他不可以失去現在的生活,不可以的。
柳大山聽到這話,心中有些猶豫,不過想到大兒子寬厚的性格,他當即道:“你放心,雲龍對你最是照顧,他若是認祖歸宗,必不會……”
柳大山感切地說著,卻冇看到二兒子愈發瘋狂的眼神,就在他拒絕的刹那,顧雲飛忽然暴起,一個手刀敲暈了他。
“爹,你不要怪我,是你逼我的,你本不該來的,你們都不該來!”看小說,630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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