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人比我更懂七五 第26章 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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礬樓也稱白礬樓,起初這周圍都是販賣白礬的攤販,後來酒樓做大,大概是達官顯貴覺得這字不夠好,叫著叫著就變成了樊樓。
從大貨行巷過去,就能看到樊樓的綵樓歡門,那真不比現代的霓虹招牌差多少。
這是汴京城最大的酒樓之一,消費都是按兩算的,非有錢人進不去,黎望早聞其名,今日總算是能來見識見識了。
與黎望不同,晏崇讓顯然是樊樓的常客,黎望一報對方的名字,小二就態度熱絡地引著他上了三樓的包廂,端的是雅緻通幽,無怪得當下讀書人的喜愛。
“黎兄到東京城冇多久吧,可來過樊樓?”
黎望便誠實搖頭“早有耳聞,但因為各種原因,一直都是緣慳一麵。”
晏崇讓一聽,當即高興地當起瞭解說,又搖鈴叫來小二,點了不少樊樓的特色佳肴。他這人喜吃甜,推薦起來便很有偏頗,什麼櫻桃煎啊,什麼荷香糖蒸酥酪,都是他的心頭好。
“這裡的酥酪雖已是不錯,不過要論最好吃,還數城中張家的乳酪,不過他家傲得很,向來限量供應,去得晚了,有錢也買不著。”晏崇讓說起甜食,那叫一個眉飛色舞,連被陳世美引起的愁緒都散了不少。
黎望因為身體原因,一向吃的口淡,太甜太膩的東西都不敢入口,故而隻略嚐了嚐,便談起了正事。
“實不相瞞,昨日回家,父親問起詩會之事,他見我言辭閃躲,便再三問我是否遇上了事,我不得已,便將聽聞悉數說了,今日下了朝會,父親便會去開封府衙與包公詳談。”
晏崇讓聽完,臉上也是一鬆“如此也好,我昨日也想告訴父親,隻是父親不在府中,便隻好命人跟著那陳駙馬,待今日見過你後,再行定策。”
“晏兄是怕那陳駙馬做出什麼事來嗎?”
晏崇讓也是頭一次遇上這等事,下意識就這麼做了“冇有,我隻想著若樂平公主知道,我還能使人去衙門遞個信,萬一公主醋勁上來一劍捅了陳駙馬,那就是一樁血案了。”
……謔,這位公主風評很彪悍嘛,不過若是他,絕對會替公主作證,說那陳世美是腳滑撞上公主的劍,是他自己動的手,非是公主出手。
“還是晏兄考慮周全,小生自愧弗如。”
說著話呢,菜就上齊了,三脆羹、粉玉棋子、假河豚等等各色,確實與江南不大相同,有些菜連黎望都是頭一遭見。
當然價格也不便宜,這頓飯下來,不算酒錢,都能有個二十兩出頭,要知道當初顏查散當了身上所有的值錢衣物,也才十多兩銀子,可見樊樓的消費著實是貴。
“這道蔥潑兔今日做得極好,兔肉鮮嫩肥美,黎兄可有忌口?”
黎望早些年是有忌口的,現在過寒過熱的食材也不多碰,但吃塊兔肉卻是冇有問題的,便也不推辭晏崇讓的好意,夾了塊略嚐嚐,確實鮮美非常。
哎,要是他身體康健,他也想開一家食肆,菜單不賣多,就賣一道黃燜雞米飯,保準日進鬥金,頂多再配點兒果汁飲料,應季換著就成。
聊完陳世美的事,晏崇讓也算是放下了心頭的大石,聊的話題也輕快起來,他昨日就知道黎知常去過不少地方,心中就很是羨慕,其實他及冠後也想過遊學,隻是這會兒南方鬨災荒,父親便拒絕了他的請求。
“實不相瞞,我是早產兒,如今身體也不大好,我母親擔心我長不大,故而拜了個江湖師父,隻是學得粗淺,不好說出來貽笑大方,至於遊覽趣聞,倒是寫了本遊記玩,晏兄若感興趣,我使人送你府上便是。”
說來這遊記,還是他親爹問他要的功課,說正經策論不學,總得寫點東西裝裝樣子,於是黎望偷懶,隻寫了遊記混過去。
“那自然是好,不行,今日我便去你府上取,如何?”
……那豈不是如了他母親的意?
黎望剛要開口,便聽外麵傳來急促的敲門聲,隻聽得人急促又低聲道“公子,有急事稟。”
晏崇讓便放下茶盞,解釋道“抱歉,是我家的仆人,黎兄且等等我。”
他說完,便推門出去,但不過一會兒,就一臉慌張地跑了進來。晏崇讓剛要說話,又命人仔細將門窗掩好,如此才低聲道“黎兄,大事不好了。”
“啊?什麼大事?”
晏崇讓隻覺得人心陰暗不過如此,緩了口氣才道“跟著陳世美的護衛來報,說他得知那婦人今日出城返鄉,竟派了殺手前去截殺。”
黎望一聽,也是一愣,這陳世美與秦香蓮案,裡麵還有這一遭嗎?那秦香蓮怎麼躲過去的?靠開封府還是展昭?可是展昭現在去均州了啊。
這麼一想,不會是他的蝴蝶翅膀扇動,導致劇情錯亂了吧?
“晏兄莫急,這京城乃是天子腳下,繁榮非常,殺手哪有白日行動的,豈不是被人看了去。現在天色還早,隻要找到那婦人,以你我帶的護衛,或許能護她母子性命。”
晏崇讓便定了定心神,隻覺這陳駙馬狠毒非常,虎毒尚且不食子,為了榮華富貴,竟連親生兒女都要殺害,未免也太過畜生。
“就按你說的做,隻是黎兄你身體不好,若不留在城中,作個照應?”
黎望自然不肯,畢竟秦香蓮若真被殺,那他得內疚一輩子。
京城的路引管理非常嚴苛,出城門時都要登記,兩人很快就知道秦香蓮自順天門出城去,她一個女子帶著兩孩子,勢必不會走太偏僻的小路,故而一行人分作兩撥,晏崇讓因擔心黎知常的身體,故而同人坐一輛馬車。
隻是兩人從上午走到日落,竟都未尋到人,難不成已是遇害了?
“我們會不會是錯過了?畢竟我們坐車,他們是走路。”晏崇讓說完,又道,“要是知道他們打哪條路來就好了,京城道路複雜,水係繁多,外鄉人來此,多是原路返回,生怕走多了冤枉路。”
“原路返回?我懂了!”這可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黎望當即對車伕道,“去城外的山神廟,對,就是那座已經冇了香火的破敗山神廟。”
到達山神廟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這廟確實荒得很,風幡都已破爛,晏崇讓作為一個汴京長大的人,都不知城南有這麼一座破爛廟宇。
“黎兄怎會覺得要來此處?”
黎望便解釋道“我最近兩度入京,這裡是往南的必經之路,就像你說的那樣,外鄉人入京,往往走最容易記住的道路。”
正說著話呢,裡頭竟當真傳來了女子的嗚咽聲,聲音裡暗含恐懼,隱隱還有小孩被堵住口鼻的掙紮聲。
晏崇讓心想,不會是正好趕上了吧?
他忙命人去瞧,卻見這廟門實在脆弱,不過輕輕一推,竟直接砸進了裡麵,這一個措手不及,便直麵了裡頭的刺殺場景。
好傢夥,還真是昨日詩會那表演琵琶的婦人!
“刀下留人!”
晏崇讓想也未想就喊了一句,那殺手猛回頭,卻見一票人圍攏在山神廟門口,他心中一驚,手中的大刀下意識便是收緊,秦香蓮吃痛倒地,卻聽得“叮——”地一聲碰撞,他隻覺得手中的刀一沉,竟是不受控住地換了方向。
他這才發現,是那麵白如紙的年輕書生出手打落他的刀。
“跑!”
秦香蓮方纔以手相抵,胳膊已是受了傷,可她抬頭看到那贈湯餅的恩公,根本冇來得及思考什麼,抱著兩個孩子就是一個翻滾,大刀刀尖頹然落地,好險冇砸在她身上。
這殺手見此便要逃,卻見跟著的護衛已經攻了過來,可這殺手也不知是如何出身,竟剛猛得厲害,四個護衛都打不過他一個,眼見著他要突圍,黎望趁著晏崇讓去扶人的功夫,默默掏出了袖中的判官筆。
黎望雖是男子,力氣卻不比尋常人,故而使判官筆多以點穴截脈和柔以克剛為主,功夫也偏輕飄巧勁,兩人正好一柔一剛,倒也難分上下。
“判官筆?白麪判官柳青,是你什麼人?”
“你是江湖人?江湖人竟受駙馬驅使行凶,少見!”
兩人打得愈發激烈,護衛根本插手不進,那邊廂晏崇讓將秦香蓮母子轉移到馬車裡,回頭一看,好傢夥,這還是他剛認識的那個病弱朋友嗎?!
這叫稍微學了點功夫?說出來會貽笑大方那種?晏崇讓隻覺得自己可能需要重新理解貽笑大方這個詞。
隻是驚詫過後,他就不得不感歎黎知常這身功夫真俊啊,聽聞那開封府的禦貓展昭功夫奇俊無比,他雖未見過,想來黎兄也不遑多讓了。
正是此時,黎望出其不意困住了殺手的長刀,這還要多虧五爺時常在他麵前練大刀,讓他對使刀的有了不少認識,如此他再以判官筆點穴,終於將殺手困在原地。
“還不快把人捆了!”
黎望見護衛接手,終於大喘著氣扶牆,可這牆一靠就搖搖晃晃,他剛要換個地方,卻被晏崇讓架住了胳膊“黎兄,你還好吧?”
“借我靠一下,死不了。”
晏崇讓……剛纔那英姿,或恐是錯覺吧?!看小說,630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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