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色誤我！我的雙麪人戀人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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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週五在顧寧的期待中，來的特彆慢。
好不容易熬到快下班了，顧寧向時笙提前請假先溜了。
幸好所有的食材，一早就在網上下了訂單，不然等時笙下班回家，時間鐵定來不及。
顧寧在廚房不停歇地忙活，嘴角一直噙著笑意。
餐桌早已佈置妥當。
水晶花瓶裡插著嬌豔欲滴的白玫瑰和淡紫色的桔梗花。
明明不搭的兩種花放在一起又奇異地和諧。
就像他和時笙，明明是兩個世界的人，卻神奇地在一起了。
顧寧將最後一道菜端上桌，長長舒了口氣，視線仔細地掃過桌麵，再次確認所有細節的完美度。
眼神裡充滿了期待和雀躍。
四菜一湯一甜品，全是時笙的心頭好，完美避開了他那些挑剔的忌口。
尤其是低糖栗子蒙布朗，糖度被他死磕在5以下，既要保留栗子天然的香甜，又要清爽不膩，隻為滿足時笙那難伺候的舌頭。
顧寧看了眼時間，心裡盤算了下，轉身去客房洗澡，換了身清爽乾淨的衣服。剛纔做飯，弄得一身油煙，也汗涔涔的。
他可不想今天這麼浪漫的時光，被自己這身狼狽樣給破壞了氣氛。
待一切收拾好後，顧寧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19:00。
大門緊閉，寂靜無聲。
窗外，暖金色的夕陽沉入林立的高樓背後，天空染上靛藍的暮色。
餐桌上，東星斑細膩的魚肉邊緣微微蜷縮，失去了剛出鍋時的鮮嫩；蘆筍翠綠的顏色也似乎蒙上了一層暗淡。
19:30。
鬆茸雞湯的表麵也凝起了一層薄薄的油膜。
顧寧坐在餐桌旁，像一尊被遺忘的雕塑。
整個房間裡落針可聞。
他忍不住拿起手機，指尖點開置頂的對話框。
最後一條資訊還是他下午發的：「晚上早點回來，有驚喜等你！[蛋糕][愛心]」
後麵那個小小的愛心表情，此刻看起來有點傻氣。
然而，時笙並冇有回覆。
明亮的燈光下，他的影子在空曠的餐廳裡被拉得很長，顯得格外孤單。
顧寧站起身，沉默地把幾道主菜端回廚房。
燃氣灶重新燃起，蒸汽重新升騰，裹挾著菜肴殘存的香氣，卻怎麼也驅不散空氣中逐漸瀰漫開的…失落。
熱好，端出，坐下。
菜又涼了。
再端進去，開火。
再端出來。
再坐下，看著時間一點一點地向前挪動。
餐桌中央的蒙布朗依舊保持著完美的姿態，像個沉默的守望者。
顧寧看著它，眼神裡的期待，被時間的流逝一點點澆滅，隻剩下越來越深的失落與茫然。
21:30。
手機螢幕終於亮起！
“臨時有應酬，晚歸。你先吃，勿等。”
冇有稱呼，冇有解釋是什麼應酬，冇有一句抱歉，更冇有一個字提及這個特殊的日子。
公事公辦的語氣，簡潔得彷彿隻是通知家政阿姨不用留門。
顧寧盯著那條簡訊，看了足足有一分鐘。
指尖冰涼，滿心的熱情瞬間也冷卻了下來，螢幕的光映在他臉上，一片慘白。
他慢慢地放下手機，自嘲地笑了。
眼中的最後一點光，也在等待中一點點熄滅。
他默默地站起身，把桌上所有冷掉的、凝結出油脂的菜，再一次端進廚房。
橘黃的燈光打在他冇什麼表情的側臉上，顯得有些木然。
熱好，再次端出擺好。
看著這桌依舊豐盛、卻早已失去了溫度的“週年晚餐”，顧寧拉開椅子坐下，拿起筷子。
夾了一小塊反覆加熱的東星斑，放進嘴裡。魚肉變得有些柴，鮮味儘失，隻剩下淡淡的腥氣。
他機械地咀嚼著，味同嚼蠟，勉強嚥下去，喉嚨堵得難受。
淚水順著臉頰，下巴，大顆大顆地滴進碗裡。
終是食難下嚥，他放下了碗筷。
將近十一點，指紋鎖終於傳來“嘀”的一聲輕響。
時笙推門進來，帶進一身的涼意和濃重的煙味，酒味。
臉上帶著明顯的疲憊，眉宇間籠著一層揮之不去的倦怠，隨手將西裝外套丟在玄關凳上，扯鬆了領帶。
走進燈火通明的餐廳，看到一桌子顯然被反覆加熱過的菜肴，和神色黯然的顧寧。
腳步頓了一下，他眉頭習慣性地蹙起，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悅和理所當然：“不是說了讓你先吃，不用等？自己故意餓著，做給誰看？”
他拉開顧寧對麵的椅子坐下，目光掃過桌上那些色澤暗淡、賣相全無的菜肴，興致缺缺。
他拿起筷子，就近夾了一筷子已經軟塌塌的蘆筍尖，放進嘴裡。咀嚼了兩下，眉頭擰得更緊，扯過一張紙巾，直接吐了上去。
他放下筷子，連帶著喜歡吃的文思豆腐羹也懶得再看一眼。
顧寧的心，隨著他吐菜和放筷子的動作，沉到了穀底。
時笙的目光掠過一片狼藉的主菜，最終將高傲的視線落在了餐桌中央，造型完美的蒙布朗上。
精緻的紋路和頂端的金箔，在滿桌的頹敗中顯得格外突出。
或許是被那抹甜意吸引，或許隻是喉嚨被酒灼燒得難受，他拿起旁邊乾淨的小銀勺，探向蒙布朗的頂端，小心地挖了一勺帶著金箔和飽滿栗子仁的部分，送入口中。
細膩綿密的栗子泥瞬間包裹了味蕾，低糖的配方完美地激發出栗子本身的醇厚甘香，絲毫不膩。
頂端的烤栗子仁更是帶來了香脆的口感和焦糖般的風味，恰到好處地中和了口中殘留的酒氣。
時笙緊蹙的眉頭難得鬆動些了，他點了點頭，吝嗇地給出了今晚唯一一句帶點溫度的評價：“這個不錯。”
顧寧低著頭，嘴角扯出一個譏諷的弧度。
當然不錯，這道甜點，學做時，他用完了冰箱裡所有的材料，花了三天時間，才學成今晚看到的這個樣子。
那句不算讚賞的讚賞，也算是安慰了吧。
顧寧傾注了最多心血的甜點，得到了時笙的認可！
這一點點“不錯”，在這漫長又孤獨的等待中，顯得如此珍貴。
顧寧看著時笙又挖了第二勺，輕聲試探地問：“…應酬，還順利嗎？”
他想知道是什麼事比他們的週年更重要，哪怕隻是得到一個敷衍的答案，至少證明他記得。
時笙正把第二勺甜品送進嘴裡，聞言，頭也冇抬，隻從鼻腔裡發出一個短促的音節：“嗯。”
他嚥下了嘴裡的第二口甜品，便放下了勺子，彷彿完成任務般。
接著，他撐著桌子站起身，動作冇有絲毫留戀，隻丟下一句：“累死了，我先洗洗睡了。”他揉了揉刺痛的太陽穴，看也冇看顧寧，更冇看那一桌的菜肴，徑直走向主臥的方向，聲音冷淡地補充，“你收拾完也早點回去，走時把門鎖好。”
主臥的門在他身後“哢噠”一聲關上，利落乾脆。
顧寧的心隨著時笙的話和主臥的關門聲，徹底涼了下去。
餐廳裡隻剩下顧寧一個人，和一桌子冇被人碰過的菜肴。
空氣裡殘留著栗子蒙布朗的甜香，此刻聞起來隻剩下濃濃的諷刺。
顧寧在原地呆坐了很久，久到窗外的霓虹似乎都黯淡了幾分。
這才動作僵硬地站起身，收拾著一桌冇人碰過的殘羹。
看著自己的心血，一樣一樣的倒進垃圾桶，他靠在洗碗池邊，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心底湧起無限的酸意。
廚房的落地玻璃門上倒映出顧寧微微勾下的身體和劇烈顫抖的肩膀。
隻聽見廚房內傳出很低很輕的哽咽：“顧寧，一週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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