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博主穿書民國隻想搞錢 第168章 版權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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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城的一家出版商,以每年三千六百元的價格拿下了《消失的愛人》的版權。
也因顧彥如今正是飽受爭議的新銳作家,不然給不到這麼優厚的版權費。
薑弘瑤從顧彥手裡接過前半年度的版權分成,九百塊的紙幣握在手裡厚厚一摞。
她感覺最近肯定是財神眷顧她,不然這一個月怎麼讓她多了這麼多筆收入。
這賺錢速度可比開店快多了。
這種小說她腦袋裡還藏著不少,她有想過要不要再找顧彥寫一篇掙些錢。
但理智很快會將這股衝動壓下去,這時候還冇有那麼多的文學創作自由。
最近不少報社都出了類似的複仇小說,這類帶有先鋒色彩的小說寫多了就不值錢了。
再說了,觸及某些敏感的時局話題也不能寫,容易被盯上。
一步一步來,等市場冷下來一些,過段時日再想想其他可寫的小說題材。
顧彥這幾日也在感歎著,這筆來自《消失的愛人》的稿費,是他筆耕不輟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拿到如此多的收入。
自從在《她字報》上拿到稿費,他每隔半個月,就給京城的老友們寄上幾十塊。
不多,卻足夠讓老友們在買稿紙時多添兩本,或是在賒了許久的小麪館裡,踏踏實實地一碗加肉的麵。
那些人,都是他在文學界結識的知已。
他們的筆鋒和他一樣,總帶著股不肯妥協的尖銳。
寫底層人的掙紮時不避狼狽,評世事不公時不留情麵,字字句句都戳在現實的軟肉上。
可也正因這份棱角,他們的稿子總難入主流刊物的眼,稿費少得可憐,有時一篇萬字長文,換來的錢連半個月房租都不夠。
他去過其中一位老友的住處,在京城老衚衕深處,一間不足十平的小平房。
冬天隻能靠一個老舊的爐子勉強取暖,桌上堆著泛黃的稿紙,煤也捨不得買,有時一天隻啃兩個饅頭,隻為省下錢買新的稿紙。
如今,他終於能藉著這筆稿費幫襯一二。
收到老友們陸陸續續的回信,信上寫著:“文彥,這月租子多謝你......”,他心裡就像被溫水熨過似的,熨平了這些年看著朋友們窘迫卻無能為力的愧疚。
這幾十塊錢,算不上什麼大錢,總算能為那些和他一樣,守著文字不肯低頭的人,遞上一點暖。
他在每一封信裡都會寫一次薑弘瑤的名字,讓他們記得她。
這些都要感謝薑弘瑤。
吃過午飯,薑弘瑤、顧彥以及孟書媛從酒樓出來,還約好後日去城郊的修道院逛逛。
孟書媛笑著說屆時會讓朋友來接她,薑弘瑤當即點頭應下,眉眼間滿是雀躍。
可冇聊兩句,她和孟書媛便突然收了笑,孟書媛轉頭就走了。
顧彥站在原地,滿臉疑惑地看著她的背影,不解這前一秒還熱絡的氛圍,怎麼轉眼就冷了下來。
見顧彥這副茫然模樣,薑弘瑤忍不住笑出來,將方纔和孟書媛說好
“演戲要演到位”
的緣由一五一十道來。
顧彥聽後,又好氣又好笑地搖了搖頭,無奈道:“你們倆,真會玩。”
回到家後,薑弘瑤拿著錢徑直進了空間,將近來的賬目細細盤點了一遍。
當算清總資產已接近七千塊時,她不由得睜大了眼睛,看著桌上整齊碼放的銀色大洋、閃著柔光的金色小黃魚,還有幾張麵額不小的銀票,心中百感交集。
做吃食掙點錢真不容易,其中的辛苦隻有自已知道。
這近七千塊的資產裡,一大半都是“狗大戶”
貢獻的。
想起後日的邀約,薑弘瑤又去找大姐,笑著問她後日店鋪歇業,自已要去修道院,問大姐去不去。
大姐一聽,立刻喜笑顏開,連連點頭說
“去!當然去”,還不忘提議帶上小妹和阿草,讓孩子們也出去透透氣。
家裡人都盼著後日的出行,唯有阿水依舊一門心思撲在掙錢上。
他每月本有四天假期,卻從來捨不得休息,總想著多攢些錢。
即便是休息日,他也要麼去街上的作坊裡糊紙盒,要麼去碼頭幫人搬搬抬抬,汗水浸濕了衣衫也毫不在意。
就這麼起早貪黑兩個多月下來,之前欠薑弘瑤的十五塊大洋已還了一大半,他還存下了些錢。
夜裡躺在床上,阿水摸著錢袋,心裡滿是憧憬。
他想著再存上些錢,就能給妹妹阿草多買些書本,讓阿草也能像彆家孩子一樣,識文斷字。
一想到妹妹拿到書本時的模樣,阿水便覺得渾身都有了力氣,他覺得這日子特彆有盼頭。
沁茶館
橘紅色的霞光給青灰的街巷鍍上一層暖絨。
孟書知一路開車到茶樓,快到黃昏時分,樓下電車叮叮聲作響。
他推門進了包廂,發現陳寅初半靠在臨窗的藤椅上,手裡舉著黃銅邊框的望遠鏡,視線黏在江麵上的帆船。
而馮遠鈞坐在沙發椅上翹著二郎腿,一慣張揚的眉眼有些緊繃而沉鬱。
孟書知走到桌邊坐下,骨瓷茶杯與桌麵碰撞發出輕響,他抬眼掃過兩人,聲音平靜卻帶著幾分探究。
“你們今日約我來,總不是為了看江景吧?”
“我要史蒂文在錢莊的資金動向。”
馮遠鈞冇繞彎子,語氣裡帶著強硬,絲毫冇有寒暄的意思。
監視山本高一的人來報,他最近已經不管梅澤商行的進出貨了,反倒又跟史蒂文湊在一起,指不定私下談了什麼交易。
他知道史蒂文有很大一部分資金存到了孟式錢莊,孟書知回國這半年學著國外銀行投資的那一套,帶著不少洋人都把資金存放在孟式錢莊賺彙率差,其中就有史蒂文。
孟書知聞言,鏡片後的目光帶著幾分玩味,他身體微微前傾:“怎麼,你要動他?”
馮遠鈞冇接話,語氣冷了幾分:“我的事你不用管,說說你的條件。”
他太瞭解孟書知了,生意人從不做虧本買賣,冇有足夠的好處,對方絕不會輕易點頭。
孟書知拿起茶壺,滾燙的熱水注入茶杯,茶葉在水中舒展翻滾,氤氳的熱氣模糊了他的表情。
他給兩人斟上茶,衝陳寅初偏了偏頭。
馮遠鈞立刻會意,朝陳寅初遞了個眼色:“你先出去待會兒。”
陳寅初爽快地應了聲,放下望遠鏡,笑著說:“那我下樓叫幾碟招牌點心,等會兒你們也嚐嚐。”
說罷便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順手帶上了門。
包廂裡隻剩兩人,孟書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聲音壓得更低:“我要一個訊息
——
預警。”
馮遠鈞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低頭沉思片刻,抬眼時眼底閃過一絲銳利,隻吐出一個字:“南。”
孟書知聽到這個字,唇角瞬間勾起一抹瞭然的笑,金邊眼鏡下閃過一道微光。
他放下茶杯,語氣篤定:“後日我把史蒂文的資金明細送過去。”
兩人剛達成協議,包廂門就被推開,陳寅初手裡拿著一份摺疊的報紙,興沖沖地走進來。
“孟哥,你看!最近你妹妹的報社可熱鬨了,不少文人都在報上議論她,你就不管管?”
孟書知望向窗外,暮色已經染透了江麵,晚歸的行人腳步匆匆。
他收回目光,“以後不會了,很快就平靜了。”
“這話什麼意思?”
馮遠鈞聽到這話皺起眉頭,心裡犯起了嘀咕。
難道薑美玉、顧彥和孟書媛鬨掰了?
看著不像啊。
昨天他還看見三人有說有笑地從酒樓出來,薑美玉笑起來時臉頰的酒窩甜得晃眼,當時要不是車裡還有其他人,他就上前打招呼了。
孟書知轉過身,語氣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前幾日我去了趟西餅鋪子,讓那位薑小姐最近半年彆找我妹妹。”
“你讓她彆找,她就聽了?”
馮遠鈞有些狐疑地問。
這可不像他認識的薑美玉,你不讓她乾,她搞不好和你反著來。
孟書知嗤笑一聲,語氣裡帶著幾分輕蔑:“當然不是靠嘴說。我給了她兩千塊,她立刻就答應了。”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語氣輕鬆:“不過是花點錢的事,能有多難?”
“兩千塊確實不算多,”
陳寅初在一旁附和著,卻又忍不住補充了一句。
“但孟哥,你這麼跟薑小姐談,未免有點欺負人了。”
孟書知原本冇在意馮遠鈞的反應,可下一秒,他就看見馮遠鈞坐直身子,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分,皺著眉頭。
“你給了她多少?!”
“兩千塊啊,怎麼了?”
孟書知被他這反應弄得一愣,不過是兩千塊,怎麼這個反應?
緊接著,更讓他費解的一幕出現了。
馮遠鈞用手扶著額頭,臉上的表情古怪得很,像是在拚命憋笑,又像是哭笑不得。
肩膀微微顫抖,最後乾脆低下頭,不讓他看見自已的神情。
孟書知站起身不解地問:“怎麼了?這交易有問題?”
馮遠鈞憋了半天,才勉強把笑意壓下去。
可聽到孟書知這話,剛壓下去的笑意又湧了上來。
他咬著牙,“冇,冇有,是我自已……
想起了件高興的事。”
這話剛說完,手裡捏著一塊桂花糕的陳寅初就湊了過來,“鈞哥,什麼高興事啊?說來聽聽,讓我也樂嗬樂嗬。”
馮遠鈞趕緊咳嗽兩聲,強行把笑意憋回去,抬眼看向孟書知時,眼神裡滿是
“看冤大頭”
的同情。
他隻覺得憋得額角都出了汗,連忙擺了擺手:“冇什麼,我忘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再不走,他怕自已真的忍不住笑出聲。
孟書知這兩千塊花得,真“值”。
馮遠鈞握著方向盤,車子穩穩地穿梭在街道上。
他此刻滿腦子都是薑弘瑤拿到錢時那副小得意的模樣,嘴角不自覺地往上揚,連踩油門的力道都輕快了幾分。
可當車子穩穩停在甜薑西餅鋪門前,他臉上的笑意卻瞬間僵住:鋪門上掛著一把黃銅鎖,已經關門了。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隨即又勾了勾唇角。
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明天再來就是。
帶著這份盤算,他含著笑意轉身上車,慢悠悠地往家的方向開去。
剛踏進家門,就聽見客廳裡傳來小妹馮婉初軟乎乎的聲音,正黏在大娘身邊撒嬌。
“娘,明天我想和孟書媛去修道院,練字能不能先停一天呀?”
馮遠鈞剛要上樓,聽到
“孟書媛”
這個名字,腳步頓了頓。
孟書媛不是總跟薑美玉黏在一起?
怎麼突然改跟自家小妹玩了?難不成真改性子了?
他慢慢走在樓梯上,豎起耳朵聽著。
大娘被馮婉初磨得冇轍,無奈地拍了拍她的手:“罷了罷了,讓司機送你去就是。還有誰一起?”
“還有西餅鋪的薑姐姐!”
“薑姐姐”?馮遠鈞心裡一樂,瞬間就猜到是薑美玉,這丫頭,果然冇跑。
他當即湊上前,坐在沙發上,“小妹,明天二哥送你去,正好順路。”
馮婉初眨了眨眼,滿臉疑惑地看著他:“二哥,你商行不是天天都忙得腳不沾地嗎?明天怎麼有空了?”
“明天的事都安排好了,有的是時間。”
馮遠鈞端起桌上張媽倒的茶,抿了一口,藉著喝茶的動作掩去眼底的笑意。
薑美玉,明天可算讓我逮著機會了,看我怎麼戳破你的小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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