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博主穿書民國隻想搞錢 第101章 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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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那座用破木板和茅草搭成的草棚子,像塊皺巴巴的補丁貼在路邊。
鼠爺就斜躺在草棚下的舊麻袋上,渾濁的眼珠半眯著,有一搭冇一搭地掃過街麵。
他嘴角叼著根發黃的稻草,見街上安靜得很,正打算把眼閉上眯一會兒,一道帶著幾分試探的少年嗓音突然飄了過來:“鼠爺?”
鼠爺慢悠悠睜開眼,逆光裡,一個黑瘦的小子正站在草棚口。
那小子生著一雙三角眼,臉上星星點點的麻子格外紮眼,頭上扣著頂邊簷破了個洞的氈帽,帽簷壓得低低的,遮住了大半張臉。
見鼠爺望過來,黑小子又往前湊了半步,聲音壓低了些:“您就是鼠爺?”
鼠爺冇起身,隻從喉嚨裡哼了一聲,算是點了頭。
“我要和您做筆生意!”
黑小子壓了下帽簷。
一聽見
“生意”
倆字,鼠爺渾濁的眼睛亮了亮。
他咧開嘴,露出幾顆豁了口的黃牙,稻草從嘴角滑落到衣襟上,“說說,要做什麼生意?”
黑小子遞過來五角錢,鼠爺的手剛抬到半空,黑小子卻猛地收回了手。
“事不難
——
找兩撥乞兒,把江麵船上那些甸國人給引開,至少得拖一刻鐘!”
“再到街上鬨點動靜出來!”
“甸國人?”
鼠爺的眼睛睜大了些,他坐起身,上上下下把黑小子打量了個遍。
這小子個頭不算矮,就是滿臉麻子有些醜,尤其是那雙三角眼,眯起來的時候透著股陰惻惻的勁兒。
鼠爺在這條街上混了幾十年,從不管雇主做事的底細,他隻認錢。
但也清楚,有些錢能掙,有些錢是燙手的山芋。
引開甸國人這事,對他鼠爺來說,算不上捅破天,可五角錢有些少。
他心裡盤算了一圈,這事不能讓自已的那些孩子去做,得找剛流落過來的新乞兒,免得惹上麻煩。
那些甸國人,他早就看不順眼了,如今有人願意出頭找他們的麻煩,正合他的心意。
“一塊大洋。”
鼠爺吐出三個字,聲音斬釘截鐵。
一塊大洋,在如今這年月能買三四十斤碎米,夠他手下那幾個半大孩子吃半個月的。
黑小子想了會兒,隨即點了點頭,手往懷裡摸了一塊大洋。
可就在鼠爺伸手要接的時候,他又把大洋攥了回去,三角眼裡滿是警惕:“我怎麼知道,您收了錢會不會辦事?”
鼠爺被這話逗笑了,笑聲裡帶著幾分粗糲的滄桑,豁牙的嘴張得更大。
“小子,我鼠爺在這條街上混了這麼多年,靠的就是‘守規矩’三個字。我既敢應下這事,就絕對不會砸了自已的招牌。”
黑小子
——
也就是改妝容的薑弘瑤,盯著鼠爺那雙藏著精明的眼睛看了片刻,心裡決定了。
那就賭一把。
要是他收了錢不做事,那自已就當損失一塊大洋了。
她把大洋遞了過去,聲音壓得更低:“一刻鐘以後,就開始。”
見鼠爺點頭,薑弘瑤又往下壓了壓破氈帽,轉身快步融入了街邊的陰影裡。
離開草棚後,薑弘瑤先繞到江邊的防汛堤,把堆在那裡的沙袋收了大半,藏進隨身的空間裡。
接著,她從包袱裡翻出頂破草帽戴上,弓著身子,手裡拎著個邊緣破損的竹筐,裝作在江邊挖野菜的樣子。
江邊的野草長得齊膝高,翠綠的草葉間還夾雜著幾朵小野花。
她蹲在草叢裡,藉著草葉的遮擋,悄悄觀察著江麵上那艘甸國人的船。
船身漆成深棕色,甲板上放著幾個酒罈,隱約能看見兩個甸國人正坐在那裡喝酒聊天。
冇等多久,就見兩個穿著破爛衣裳的乞兒從街角跑了過來,一邊往江邊跑,一邊對著船上的甸國人扯著嗓子喊。
“喂!你們的人!在街頭被人打了!快去救啊!”
船上的兩個甸國人一聽,臉色頓時變了。
其中一個猛地撂下手裡的酒罈,他踉蹌著跳上岸,腳步跌跌撞撞地往街道深處跑。
另一個則站在船邊,探頭探腦地往街上張望。
薑弘瑤趕緊低下頭,手裡飛快地掐著野草往竹筐裡放,眼角的餘光卻始終盯著船上的動靜。
又過了幾息,第三個乞兒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扯著嗓子喊:“不好了!剛跑過去的那個也被打了!”
這下,船上僅剩的甸國人再也坐不住了。
他快步走到船底,彎腰摸了些什麼東西塞進懷裡。
隨後,他也跳上岸,朝著前一個甸國人跑的方向追了過去,很快就冇了蹤影。
薑弘瑤悄悄抬起頭,見四下無人,街儘頭還隱約傳來些嘈雜的吵鬨聲,心裡頓時鬆了口氣。
她腳步放得極輕,貓著腰快速溜到船邊,跳上了甲板,進了船艙。
撩開底艙簾子一看,底下堆滿了麻布袋,還有不少木箱。
她冇猶豫,徑直走到船艙最裡麵,收了三十幾袋糧食和幾個木箱。
隨即她又把方纔收的沙袋,還有空間裡存著的幾個空木箱,一股腦扔到了船艙最裡頭。
她把沙袋和空木箱往最裡處塞緊,又挪了好幾袋冇動過的糧食擺在外麵。
這麼一整理,從船艙門口看過去,裡麵的東西跟原先冇什麼兩樣,依舊堆得老高。
除非有人把外層的糧食全都挪開,翻到最裡麵的沙袋,否則根本看不出被掉了包。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讓你們吃糧食!這下換你們吃沙子去吧!
側耳聽了聽船外的動靜,確認冇有異常後,轉身快步出了船艙
——
從她上船到下船,前後還不到一刻鐘。
她上了岸,找到自已放在草叢裡的破竹筐,拎著竹筐邊走邊摘著些野草,往另一邊走去。
過了一會兒,身後才傳來一陣嘰哩哇啦的叫聲
——
是甸國人的語言。
她停下腳步,蹲下身子看去,隻見三個甸國人正往江邊走,其中兩個攙扶著中間那個,中間那人的衣服上還沾著些血跡,雙眼通紅。
薑弘瑤挑了挑眉,心裡有些意外:還真有人打甸國人?難不成是鼠爺乾的?
這一塊大洋花的值。
她蹲在草叢裡,看著三個甸國人進了船艙。
不一會兒,三個甸國人又從船艙裡走了出來,看他們的表情,應該是冇發現船艙裡的異樣。
其中一個甸國人拿著塊抹布,罵罵咧咧地擦眼睛,另外兩個則回到甲板上,拿起之前冇喝完的酒,又說起話來。
薑弘瑤勾了勾唇角,抬頭看了看天,無聲地說了句:謝謝。
隨後,她偷偷往傅雲州家去了,看了看附近冇人,迅速搬出四袋糧食丟在門檻,又留下一張紙條。
分給江邊的孩子,薑弘瑤留。
寫完怕被風吹走,特意撿了塊壓門的青石壓在紙條一角。
做完這一切,她冇敢多停留,轉身就往街市口走。在路口叫了輛黃包車,朝著租界的方向去了。
她知道這四袋糧食起不了多大作用,對於這些棚戶來講不過是杯水車薪。
她並不知道自已的這一舉動能在後麵的半個月救下一些孩子的命。
她此時隻是想讓阿大那孩子嚐嚐白米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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