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博主穿越後養了個狀元郎 第第二! 阿笙,我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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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
阿笙,我中了!
當天傍晚。
當楊亦斌提著顧笙贈予的片皮鴨回到家中,
還未進門,那獨特的烤炙香氣便已飄散開來。
晚飯時分,當色澤油亮、皮脆肉嫩的片皮鴨被端上桌。
配上薄餅、甜醬、蔥絲、黃瓜條,
楊家人嘗過之後無不驚豔。
楊父難得地多夾了幾筷,
連連點頭:“這京都烤鴨,名不虛傳,皮酥肉嫩,
醬香濃鬱,好!”
楊母更是讚不絕口,
尤其喜歡那麪餅裹著鴨肉油脂的豐腴口感。
她一邊細細品味,
一邊問兒子:“斌兒,這鴨子是在何處買的?當真是好吃。”
“過兩日我回孃家看望你外祖母,想著也買上一隻帶回去,
讓老人家嚐嚐這京都的新鮮物事。”
楊亦斌頗有些得意地報了店鋪地址:“就在城西梧桐巷尾,
鋪名叫‘京都烤鴨’。”
“生意好得很,
聽說口碑都傳開了,去晚了可不一定買得著。”
楊母用心記下,
盤算著回孃家的行程。
這小小一隻鴨子,藉著楊亦斌的分享,其美味之名又在楊家的親朋圈子裡悄然傳開。
京都烤鴨的口碑和名氣,
便如同投入湖麵的石子,漸漸在這京都之地變得廣為人知。
五月中旬,李家終於收到了李修遠的家書。
當李倩展開信箋,
看到二哥親筆所書的“顧笙有喜”四個字時。
先是驚喜地“哎呀”一聲,
隨之和大家分享了這個訊息。
李母眼眶忽然便紅了,連聲道:“好!好!祖宗保佑!”
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然而,短暫的歡欣過後,
那遠在京都的距離又像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了心頭。
她眉頭不自覺地蹙起,憂心忡忡地唸叨:“京都那麼遠,就他們小兩口自己。”
“身邊也冇個知冷知熱的親人在一旁照應著,這孕中反應、飲食起居可怎麼周全?”
“修遠到底是個男人家,粗心大意的……”
一旁的李倩見狀,連忙放下手中的家書,坐到母親身邊柔聲寬慰。
“孃親莫急,二哥信中不是說了嘛,讓我們安心。”
“您想啊,二哥待二哥夫如珠如寶,那真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定會把人照顧得妥妥帖帖。
“況且哥夫身邊還有張良、左雲、趙阿婆他們幫襯著呢。”
“信裡都提了,說二哥夫胃口漸好,精神頭也不錯,您就放寬心吧。”
李母聽著女兒的話,又細細回想信中內容,這才稍稍舒展了眉頭,輕歎一聲:“但願如此……列祖列宗保佑他們平平安安。”
轉眼六月,熏風漸暖,蟬鳴初噪。
顧笙腹中的小生命已安然度過四個多月,原本平坦的小腹如今已有了圓潤可愛的弧度。
衣裳下微微隆起,孕態十足。
李修遠待他更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寵得愈發厲害。
哪怕隻是顧笙在廊下多站了一會兒,李修遠便緊張地過來攙扶。
看書時腰後必定塞著軟枕;便是想吃點零嘴,無論酸梅蜜餞還是時新果子,李修遠都親自去尋來。
這份無微不至的嗬護讓顧笙心中甜如蜜糖。
可看著案頭那些書,再看看窗外日漸西沉的日頭,他心頭又不由得泛起一絲焦慮。
“相公。”
這日黃昏,李修遠下學歸來,手裡又提著一包紅豔豔的櫻桃。
獻寶似的遞到顧笙麵前,“剛在東市老劉頭那兒買的,說是今早新摘的,極甜,你嚐嚐?”
顧笙拈起一顆放入口中,果然酸甜多汁。
他嚥下果肉,卻忍不住嗔怪地看向自家夫君:“是很甜。”
“可是……離鄉試滿打滿算也就一個多月了呀!”
他秀氣的眉尖微蹙,“你每日下學,不去溫書,反而跑東跑西替我蒐羅這些零嘴作甚?”
“這些事,讓張良或是左雲去辦不也一樣妥帖?”
“再不濟,鋪子裡夥計也能跑腿呀。”
自從烤鴨生意紅火起來,顧笙便物色了一處地段優越、空間寬敞的新店麵。
店裡陸續添了好幾位幫手,統一由張良打理著。
李修遠卻渾不在意地笑笑,拿起帕子自然地替顧笙擦拭指尖沾上的櫻桃汁水。
“他們挑的,哪有我挑的合你心意?”
他語氣輕鬆,眼底卻是一片不容置疑的執著,“關乎你的事,再小,我也想自己來。”
“看著你吃得開心,我心裡也踏實歡喜,比枯坐背書舒暢多了,況且,”
他湊近顧笙耳邊,壓低聲音帶著點歡愉,“給咱孩兒尋摸好吃的,難道不是為父分內之事?”
顧笙被他這番歪理說得哭笑不得,心裡那點焦慮被他滿眼的寵溺和理所當然沖淡了大半。
隻得無奈地戳了戳他堅實的胳膊:“你啊……歪理一套一套的。”
“我是怕你分心……”
“放心,”李修遠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語氣沉穩而自信。
“該讀的書,該做的功課,我心裡有數,一日未曾懈怠。”
“隻是照料你和孩兒,亦是我頭等大事,耽誤不了什麼。”
話雖如此,隨著鄉試之期日近,連帶著林清羽也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
這日午後,天氣有些悶熱,林清羽邀了顧笙去城郊香火鼎盛的慈安寺上香。
寺廟古樸,掩映在蒼翠古木之中,檀香的氣息隨風飄散,帶來一絲寧靜。
顧笙在林清羽的攙扶下小心地下馬車,孕肚已讓他行動稍顯笨重,但眉宇間卻是一片平和虔誠。
“清羽,多謝你想著。”
顧笙扶著後腰,對林清羽感激一笑。
林清羽執扇輕輕為他扇著風,溫聲道:“你我之間何須言謝。”
“鄉試在即,我們做夫郎的,也隻能在神佛麵前儘一份心意,祈個平安順遂了。”
他目光柔和地看著顧笙微微隆起的腹部,“也為你腹中小傢夥祈福。”
兩人並肩步入大殿,殿內莊嚴肅穆,高大的佛像寶相莊嚴。
他們請了香,在蒲團上虔誠跪拜。
香菸嫋嫋,顧笙雙手合十,閉目默禱,心中所求唯願佛祖保佑:
一願腹中孩兒康健平安,二願李修遠鄉試順遂,得償所願。
他身旁的林清羽,亦是神情專注,默默為趙明軒祈福。
上完香,又在寺中清淨處略作歇息,感受著佛門淨地的安寧祥和,兩人心中那份因鄉試臨近而起的浮躁也漸漸沉澱下來。
臨彆前,顧笙又特意在寺中供奉的送子觀音像前恭敬地多拜了幾拜,這才與林清羽相攜離去。
時光飛逝,轉眼便入了八月。
京都的暑氣雖未全消,早晚卻已透出絲絲涼意,空氣中隱約浮動起清甜的桂香。
李修遠白日裡愈發勤勉,夜晚有時候哄完夫郎後還會在燈下繼續伏案疾書。
將白日所思所學一一梳理成文。
顧笙看在眼裡,既心疼又欣慰。
隻得每日燉些滋補湯水,默默陪在一旁陪伴,每每被李修遠催促了這纔去休息。
鄉試之期迫近,整個小院都籠罩在一股無形的肅穆中。
八月初九,天還未亮透,貢院外已是人聲鼎沸。
各地考生齊聚於此,個個身著素淨長衫,揹負考籃,神色或凝重或亢奮。
李修遠在顧笙的陪同下也來到了貢院外。
“那邊人多,你身子不方便,就不過去了,聽話。”他將顧笙拉到一處較為人少的地方,說道。
“好。”顧笙應到。
他替李修遠理了理衣襟:“相公莫急,隻需平心靜氣,將胸中所學儘數寫出便是。”
李修遠握緊他的手,笑道:“放心,我定全力以赴。”
隨著鼓聲三響,貢院硃紅大門緩緩開啟,考生們魚貫而入。
顧笙目送那熟悉的身影消失在門內,這才離開。
第一場考試就此拉開帷幕。
連續三天兩夜,考生們被鎖在狹小的號舍內。
號舍內悶熱難當,蚊蠅嗡鳴,筆墨紙硯鋪陳於窄小的案板上,連飲食如廁皆不得自由。
李修遠和趙明軒的運氣比較好,都遠離了臭號間。
張子謙就冇那麼好的運氣了。
雖然不是靠近臭號間,但他的旁邊是個病秧子,每隔半炷香就發出一陣驚人的咳嗽聲。
導致後麵聽不到這咳嗽聲,他還擔心人冇挺住,被擡出去了
八月十二日,第二場考試接踵而至。
短暫歇息後,考生們再度踏入貢院,迎接新一輪的挑戰。
顧笙在家中心如懸絲,白日裡強打精神打理鋪子瑣事,入夜便有些擔心地睡不著。
腹中的小傢夥似乎也感知了到這份焦灼,偶爾不安地踢動幾下。
三日後,考生們拖著疲憊身軀走出貢院,李修遠的臉色有些蒼白,嘴角卻噙著一抹自信的弧度。
顧笙在人少的不遠處等著,見左雲將人扶了過來忙迎上去。
見他眼窩深陷,心疼得緊,卻隻柔聲道:“相公辛苦了,快回家歇息。”
李修遠搖頭淺笑:“無妨,最後一場定要圓滿收官。”
八月十五,中秋之日,第三場考試如期開場。
貢院內外氣氛更顯凝重,考生們皆知此役關乎成敗。
由於李修遠還在考試,顧笙便無心過中秋,三人隻象征性地吃了點月餅,決定李修遠考完回家後再補。
當晚,圓月高懸天際,清輝灑落,顧笙卻無心賞月,隻盼著李修遠筆下生花。
又是三天兩夜的鏖戰,待八月十七日貢院大門再度開啟,李修遠踏出時,身形微晃,卻難掩眉宇間的釋然與期許。
顧笙輕輕擁著他,低聲問:“可還順遂?”
李修遠頷首:“儘人事,聽天命。”
接下來便是難熬的等待。
等待期間顧笙日日心神不寧,連再好吃的差點也引不起興致。
李修遠心疼,卻也無奈,隻能想儘法子轉移夫郎的注意力。
於是便和趙明軒他們商議,決定出門去野炊,大家都放鬆一下心情。
(查了一下資料,古代野餐叫‘裙幄之宴’,很是風雅,但還是寫野炊吧~)
野炊的日子定在了八月二十日。
這日,秋高氣爽,天朗氣清。
顧笙一早便起身忙碌,燉了鍋溫補的雞湯,又備下些清淡爽口的小菜。
李修遠見他挺著肚子在灶台前轉悠,忙接過食盒,溫聲勸道:“夫郎歇著便是,這些粗活我來。”
顧笙抿唇淺笑:“不過動動手腳,倒比整日枯坐強些。”
他特意包了幾份薄餅,又將鋪子裡新製的京都烤鴨細細片好。
一行人出了城門,尋到郊外一處臨溪的草坡。
趙明軒攜了酒水,張子謙則帶了釣竿,幾人鋪開草蓆,布上食碟。
溪水淙淙,鳥鳴啁啾,讓人不自覺地眉梢舒展,這幾日的沉悶也終於得以釋放。
午後日頭暖融融的,眾人圍坐閒談。
趙明軒說起考場趣事,張子謙仍心有餘悸地模仿鄰號那驚心動魄的咳聲,引得大家鬨笑一片。
日子一日日過著,終於熬到了放榜之日——九月初一。
這日,天矇矇亮,貢院牆外已聚起黑壓壓一片人潮,喧囂聲震天。
榜文尚未張貼,眾人已擠得水泄不通。
有白髮老翁拄杖翹首,有青衫學子麵色慘白,更有富家仆從擠在前排,隻為搶先報喜。
李修遠與顧笙相攜而來,趙明軒、林清羽亦在旁相伴。
顧笙一手護著小腹,一手緊攥李修遠的衣袖,指尖冰涼。
忽聽一聲鑼響,幾名衙役捧出卷軸,將一張黃榜“唰”地貼上高牆——正是桂榜!
人群瞬間沸騰,如潮水般向前湧去,推搡呼喊聲不絕於耳:
“中了!我中了!”
“讓開!快讓我看看!”
“老天保佑,定要有名!”
榜上墨跡淋漓,名字按名次排列,字字牽動人心。
有人不顧牆上密佈的荊棘尖刺,竟攀爬而上,伸手欲撕榜單,被衙役厲聲喝退。
李修遠陪著顧笙在遠處等,左雲擠進去看榜去了。
他目光如炬掃過榜文,從頭至尾,終於定格在“李修遠”三字上——赫然列於第二!
“少爺,中了!中了!”左雲高呼道。
“少爺排名第二,是亞元,趙公子是亞魁,張公子在第十一。”
“阿笙,我中了!”李修遠輕聲道。
顧笙淚如泉湧,臉頰埋在他肩頭,渾身顫抖著說不出話,隻覺腹中小生命也歡騰起來。
周遭歡呼、歎息、哭嚎交織。
桂香瀰漫,似為這金榜題名的時刻添上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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