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博主穿越後養了個狀元郎 第54章 值得嗎? 人生路上,誰能保證一直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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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嗎?
人生路上,誰能保證一直同行……
二人又聊了許久,
太陽快西下的時候,顧笙才從明月樓出來。
夏末的風裹挾著白日積攢的暑氣,將明月樓飄散的香味揉碎了吹向長街。
簷角下鎏金燈籠次第亮起,
在青石板上投下搖曳的光斑,
街邊的小販開始收攤。
“顧公子。”兩個身著短打的壯漢從陰影處走出,恭敬地拱手。
顧笙一怔,隨即想起周林安臨走時的話——這是給他安排的兩名護院。
“有勞二位。”顧笙攏了攏披帛,
腳下踏過青石板時,在牆根處投下斜長影子。
轉過三條街巷,
遠遠望見李家小院透出的暖黃燈光。
他剛進院門就聞到熗鍋的香氣,
隻見周蘭正踮腳去夠吊在房梁下的臘肉,孕肚將青布衣裳頂起明顯的弧度。
“哥夫,你彆動,
放著我來!”顧笙驚呼一聲,
連忙上前接過周蘭手中的鍋鏟。
“你怎麼能做這些?快坐著去!”他急聲道。
周蘭額頭上沁著細密的汗珠,
臉上卻掛著溫柔的笑意:“就懷個孕,哪那麼金貴,
之前村裡有哥兒懷了六七個月照樣下田忙活。”
他扶著肚子走到一旁,解釋道:“今日店裡生意好,明遠他們要晚些纔回來,
我想著先把飯菜準備好。”
顧笙麻利地繫上圍裙:“不管,現在不比從前,反正現在你就很金貴,
老實呆著,
咱們有這個條件!”
他笑道:“說來我也許久未在家下廚了。”
自從來了川州府,他剛開始忙於食味坊,後又開了明月樓
顧笙翻炒著鍋裡的青菜,
忽然從懷裡掏出個油紙包:“路過蜜餞鋪子給你帶的酸梅糕,聽說能止孕吐。”
“還是笙哥兒懂我!”周蘭眼睛一亮,捧著肚子小心坐在灶台旁的小凳上。
暖黃火光映著他圓潤的臉龐,他忽然輕歎:“去年這時節,我還在愁明日的午飯”指尖撫過酸梅糕上精緻的印花,聲音有些哽咽。
如今的光景,這一切的一切,他真的無法想象有一天生活能好成這樣。
這樣的生活對他來說,太知足了!
鍋鏟與鐵鍋碰撞出清脆的聲響,顧笙翻炒著青菜,溫聲道:“日子總會越過越好。”
“等以後賺了大錢,咱們在城東不,到京城去買個大宅子,再把爹孃和星遠小茹一起帶上,然後請十個八個丫鬟伺候著。”
“那敢情好。”周蘭破涕為笑。
二人閒聊著,最後一道菜炒完,院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接著傳來李明遠爽朗的聲音:“蘭兒,我們回來了!”
李明遠走進廚房,看到顧笙也在,笑著打招呼:“弟夫郎也回來了。”
“大哥,小倩,菜好了,大家趕緊洗手吃飯了。”
四人圍坐在堂屋的方桌旁,昏黃的蠟燭將他們的影子投在牆上,顯得格外溫馨。
“有件事要說。”顧笙放下湯勺,瓷勺與碗沿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從明日起,我要籌備新店,可能回來得晚,你們不必等我吃飯。”
“新店?”李明遠夾了塊雞肉放到周蘭碗裡,好奇地問,“還是酒樓嗎?”
顧笙搖頭:“是茶館,在城西煙柳巷對麵。”
“啪嗒”一聲,李倩的筷子掉在桌上。
李明遠的手懸在半空,喉結滾動道:“那裡不是”
來到川州府徐餘月,雖冇怎麼逛,但他還是聽說過城西煙柳巷的名聲的。
“那裡不是、不是”青樓巷三字當著兩個哥兒一個姑孃的麵實在說不出口。
“是清倌館對麵。”顧笙平靜地接過話頭,“但我要開的不是普通茶館。”
飯桌上驟然安靜,三人實在很難想象怎麼個不普通法?
周蘭擔憂地看著顧笙:“會不會太辛苦了?修遠又不在家,你一個人”
“蘭哥兒說得對,”李明遠正色道,“修遠走前特意囑咐我們要照顧好你,生意要做,身體更要緊。”
李倩眨著大眼睛,突然插話:“二哥夫是為了二哥才這麼拚的吧?”
她今日在店裡聽張良提了一嘴,二哥好像在書院被那些官家子弟欺負了。
顧笙手中的筷子頓了頓,隨即若無其事地繼續夾菜:“修遠有他的路要走,他的事他能應付,我開茶館自有我的打算,你們不用擔心。”
晚飯後,周蘭被李明遠強硬地送回房休息,顧笙則主動收拾碗筷。
李倩像條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後,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就說吧。”顧笙把洗好的碗摞進櫥櫃,擦乾手轉身看著這個還未及笄的小姑娘。
李倩絞著衣角,突然問道:“二哥夫,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啊?”
顧笙愣了一下,隨即失笑:“怎麼突然問這個?遇到喜歡的人了?”
“我、纔沒有!我是看你和二哥感情那麼好,”李倩臉頰微紅。
“二哥平時那麼清冷的一個人,每次隻要一見到你,整個人就都溫暖了起來,我想著,將來將來我也想要找一個這樣的姻緣。”
顧笙心頭一暖,拉著李倩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
夜空中繁星點點,夏蟲在牆角輕聲鳴唱。
“喜歡一個人啊”顧笙望著星空,聲音輕柔,“就像心裡突然有了軟肋,也突然有了鎧甲。”
“你會因為他的一句話高興好幾天,也會因為他的一個皺眉心疼不已。”
李倩托著腮幫子,眼睛亮晶晶的:“就像大哥夫有孕吐時,大哥急得團團轉那樣?”
“差不多吧。”顧笙笑著點頭,“但我覺得,愛人之前要先學會愛自己。
“‘花若盛開,蝴蝶自來。’隻有自己足夠好,才能遇到最好的那個人。”
李倩歪著頭,似懂非懂:“可是,可是一個女子,若是太過出色的話,真會有人喜歡?”
“怎麼會冇有人喜歡?”
顧笙溫柔地打斷她,“出色的女子自會吸引同樣出色的男子。”
“而且,出色的女子也不會因為男子的態度而輕易貶低自己。”
“記住,無論何時何地,都要保持自己的獨立和自尊。”
顧笙輕輕捏了捏李倩的臉蛋,“你看我,不也經營著明月樓嗎?你二哥就從未因此看輕我,反而以我為傲。”
“所以,真正的感情應該是互相成就,而不是一方依附另一方。”
李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忽然又問:“二哥夫,你對二哥這麼好,他真的值得嗎?”
“我是說,如果如果有天他高榜提名,另覓良緣”
顧笙輕輕一笑,眼神堅定:“值得不值得,不是由旁人說了算的,而是自己心裡的感受。”
“而且,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他的為人。”
“即便他真有那麼一天,我也不會後悔自己付出的真心。”
“當然,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也會坦然接受,畢竟,人生路上,誰能保證一直同行呢?”
他望向遠處黑暗中起伏的黑影,聲音堅定,“所以,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不必太在意彆人的看法。”
夜深了,顧笙送李倩回房後,獨自站在院中。
秋風吹動他的衣袍,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修遠,我會讓你看到,寒門不僅能談風月,還能創造風月。”顧笙低聲自語,轉身回房。
第二天清晨,顧笙早早便去明月樓。
周林安已經在明月樓後院等候,見顧笙來了,立刻迎上來:“工匠我都聯絡好了,是之前修葺明月樓時的老人,信得過。”
顧笙點點頭,從袖中掏出一捲圖紙鋪在石桌上:“這是茶館的平麵圖。”
“一樓大堂設曲水流觴,二樓做雅間,三樓”
嘶!周林安倒吸一口涼氣,聲音發緊道:“你要的不是茶館,你這是要握住川州不,整個雲商文士的命脈吧!”
太陽高升,顧笙垂眸整理袖口,手指輕點圖紙:“二十日能完工嗎?”
“這麼急?”周林安驚訝道。
顧笙點了點頭,將圖紙重新卷好:“走吧,先去看看那棟樓。”
二人穿過清晨的街市,來到城西最繁華的地段。
煙柳巷前已是一片熱鬨,各家清倌館的燈籠還未熄滅,幾個醉醺醺的客人正被小廝攙扶著出來。
對麵一棟三層小樓大門緊閉,門楣上“錦繡莊”的招牌已經歪斜,前麵兩個字跡已經有些看不太清了。
顧笙仰頭望著那棟三層小樓,陽光透過斑駁的窗欞在青磚牆上投下細碎的光影。
他伸手推開虛掩的大門,灰塵在光束中飛舞。
“比我想象的結構要好。”顧笙踩著吱呀作響的樓梯上到二樓,手指撫過粗壯的梁柱。
周林安跟在後麵,眉頭卻越皺越緊:“好是好,但不賣啊我今早問了牙人,好不容易纔磨來的鑰匙。”
顧笙所以,他們來看什麼?看個寂寞?!
“但我見那牙人做了個手勢,三千兩往上興許有機會見見這東家談談。”
顧笙的腳步頓了頓。
這個數字比他預估的高出近千兩。
明月樓雖然生意興隆,但大部分利潤都投入了擴大經營,手頭能調動的現銀不足兩千。
“能談談價嗎?”顧笙轉向周林安。
“難。”周林安搖頭,“這地段”
“這地段怎麼了?”一個尖銳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顧笙低頭看去,隻見一個身著錦緞的年輕男子帶著幾個家丁大步走進來,腰間玉佩叮噹作響。
周林安臉色驟變,壓低聲音道:“是陳景榮,川州府陳師爺的兒子。”
顧笙眯起眼睛。
這個人,正是那日在明月樓中譏諷修遠及其一眾紈絝子弟的其中一位。
陳景榮搖著摺扇走上樓梯,目光輕蔑地掃視四周:“我當是誰敢來看這棟樓,原來是明月樓的兩個掌櫃。”
他特意在“掌櫃”二字上加重語氣,“怎麼,賣菜的現在也想做綢緞生意了?”
顧笙不動聲色地拍了拍袖口並不存在的灰塵:“陳公子說笑了,這鋪麵早已不做綢緞生意。”
“那你們來做什麼?”陳景榮突然合上摺扇,眼神陰鷙,“該不會賣菜賣不出去了吧!”
顧笙麵色平靜:“陳公子訊息靈通,不過這是我們明月樓的事,不勞費心。”
“哈!”陳景榮猛地逼近一步,“這棟樓我也看上了,要開間書肆,你們出多少?我出雙倍!”
周林安氣得臉色發青:“陳景榮!你腦子有病啊,在青樓對麵開書肆。”
怎麼他遇見的一個比一個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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