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街爆炸,校花卻為白月光搶手辦 第8章 執念:小姨的直覺
厚重的合金門在身後緩緩合攏,發出一聲沉悶的如同金庫落鎖般的巨響。那聲音,彷彿一道無情的閘門,將兩個世界徹底隔絕。門外,是葉靜雅一行人的倉皇與狼狽;門內,是那個年輕君王掌控一切的絕對寂靜。
從國貿三期80層到地下停車場的路程,葉靜雅感覺自己走了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蘇婉的身體依舊在不受控製地發抖,整個人像一片被狂風捲起的落葉,所有的重量都依靠在葉靜雅的身上。她那張一嚮明豔照人的臉上,此刻血色儘褪,隻剩下一種近乎透明的蒼白,嘴唇翕動著,卻發不出任何連貫的音節,隻有一些破碎的意義不明的呢喃。
龍騰集團的幾位高管和保鏢緊緊地簇擁在四周,形成一道人牆,隔絕了外界所有可能投來的探究目光。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擔憂與困惑,卻又不敢多問一句。他們從未見過,那個永遠光彩照人如同小太陽般的蘇副總,會變成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
電梯裡,鏡麵般的牆壁映出葉靜雅緊繃的側臉。她的心,早已不是沉入穀底那麼簡單,而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住,揉捏,攪得天翻地覆。蘇婉的反應,像一把生了鏽的鑰匙,強行撬開了她塵封了十六年的那個血淋淋的記憶之匣。
“婉兒,沒事的,我們回家。”她隻能用手臂更緊地環住妹妹,在她耳邊一遍遍地低聲重複著,彷彿是在安慰蘇婉,又像是在說服自己。
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在專屬車位上安靜地等待著。司機和保鏢迅速拉開車門,葉靜雅將蘇婉半扶半抱地塞進了後座,自己緊跟著坐了進去。
“回靜水灣,不要讓任何人打擾。”她對前排的司機下達了簡短而清晰的指令。
靜水灣,是她在西山腳下的一處私人莊園,安保級彆堪比軍事要地,是她用來隔絕外界紛擾的絕對領域。
車隊平穩地駛出地庫,彙入燕京繁華的車流。車窗外,高樓林立,流光溢彩,一個現代化的高速運轉的世界在飛速後退。而車窗內,卻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蘇婉靠在柔軟的真皮座椅上,雙眼依舊失神地望著前方,那張與葉戰鷹酷似的冰冷的麵孔,在她腦海中反複閃現,如同一個無法擺脫的魔咒。
“姐……”終於,她開了口,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你……你也看到了,對不對?”
葉靜雅沒有立刻回答。她從車載冰箱裡取出一瓶冰水,擰開,遞到蘇婉唇邊:“先喝口水,冷靜一下。”
蘇婉卻猛地一揮手,將水瓶打翻在地。冰冷的水浸濕了昂貴的羊毛地毯,也彷彿澆在了葉靜雅那根緊繃的神經上。
“我冷靜不了!”蘇婉的情緒在壓抑了許久之後,終於徹底爆發了。她猛地抓住葉靜雅的肩膀,力氣大得驚人,雙眼因為激動而布滿了血絲,死死地盯著自己的姐姐,“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也覺得他像!他不止是像二哥,他就是……他就是……!”
那個名字,那個十八年來,她們隻敢在夢裡在祭奠時纔敢輕聲呼喚的名字,此刻就在她嘴邊,卻沉重得彷彿有千鈞之重,讓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婉兒,那隻是一個巧合。”葉靜雅的聲音裡透著一股深深的疲憊和刻意維持的理智,“世界上人這麼多,長得相像的人並不奇怪。你太累了,太敏感了。”
“巧合?”蘇婉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發出一聲尖銳而短促的笑聲,那笑聲裡充滿了痛苦,“長得像二哥是巧合?他也姓葉,也是巧合?他二十四歲……姐,你算算,如果錚兒還活著,他今年多大?也是二十四歲!這也是巧合嗎?!”
一連串的質問,如同一發發精準的子彈,射向葉靜雅用理智構築的防線。
葉靜雅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了。
是啊,二十四歲。
錚兒……她的侄子,葉錚。如果他還活著,不多不少,正好二十四歲。
十八年前那個陽光明媚的春天,她最後一次見到他。那是一個剛剛過完六歲生日的小男孩,穿著一身帥氣的小西裝,像個小大人一樣,有模有樣地跟在母親蘇雲兮身邊。他看到她,會露出一個靦腆的卻又帶著幾分小得意的笑容,脆生生地喊她一聲“姑姑”。
那畫麵,曾經是她記憶中最溫暖的角落。
可在那場慘絕人寰的車禍之後,這一切,都變成了最鋒利的刀,日日夜夜淩遲著她的心臟。
她永遠也忘不了,當她和大哥葉戰軍瘋了一樣趕到事發現場時,看到的是怎樣一幅地獄般的景象。扭曲變形的轎車殘骸,滿地的玻璃碎片,以及……被白布覆蓋著的,她最親愛的二嫂,蘇雲兮。
而葉錚,那個六歲的孩子,卻離奇地失蹤了。
整個葉家,動用了所能動用的全部力量,幾乎將那片山區翻了個底朝天。父親葉擎天更是雷霆震怒,親自坐鎮指揮。他們找了整整一個月,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可最終,他們找到的,隻有在下遊河道裡發現的一件屬於葉錚的被撕破的小外套,以及一些無法辨認的被野獸啃噬過的零星骸骨。
雖然所有人都無法接受,但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一個最殘酷的現實——那個活潑可愛的孩子,在車禍中被甩出車外,僥幸未死,卻最終沒能逃過深山裡野獸的利爪。
她也忘不了,當二哥葉戰鷹從國外緊急趕回,那個一向如山般沉穩剛毅的男人,是如何在一夜之間白了鬢角,是如何在妻兒墓前,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
從那以後,“葉錚”這個名字,就成了葉家和蘇家一個禁忌的一碰就會流血的傷口。
十八年了,他們早已被迫接受了這個現實。
可現在,蘇婉卻要告訴她,這一切可能都是錯的?那個早已被確認死亡的孩子,還活著?並且,以一個如此強勢如此神秘的姿態,重新出現在了她們麵前?
這太荒唐了!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婉兒,你清醒一點!”葉靜雅抓著蘇婉的肩膀,用力地搖晃著她,“錚兒已經不在了!十八年前就已經確認了!我們都看到了報告!你不要再自己騙自己了!”
她不是在說服蘇婉,她是在說服她自己。因為她能感覺到,自己心底那片早已結了冰的湖麵,也因為蘇婉的執念,而開始出現了一絲絲危險的裂痕。
“報告?報告就一定是對的嗎?”蘇婉的眼淚終於決堤,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萬一……萬一他當時被人救了呢?萬一他失憶了呢?萬一他被帶到了國外呢?你看他!你看那個葉玄!他那身氣場,那看人的眼神,那根本不是一個二十四歲的年輕人該有的!那是在死人堆裡爬出來纔有的眼神!這十八年,他一定吃了很多很多苦……他一定是回來找我們的!”
蘇婉的想象力,在巨大的情感衝擊下,開始瘋狂地編織著一個聽上去合情合理卻又沒有任何證據支撐的故事。
葉靜雅的心,被她的話語一字一句地敲打著,疼痛,卻又無法反駁。
是啊,那個葉玄的眼神……那雙眼睛裡所蘊含的死寂與漠然,確實超出了她對一個年輕人的認知。就算是她,在商海浮沉幾十年,見過無數大風大浪,也從未在任何人眼中,看到過如此純粹的彷彿燃儘了一切情感的虛無。
這十八年,他到底經曆了什麼?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就再也壓不下去了。
“姐,你忘了嗎?”蘇婉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哀求,“我姐……蘇雲兮,她走之前,拉著我的手,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她說,她這輩子最驕傲的,就是給葉家生下了錚兒,她說錚兒是葉家的麒麟兒,將來一定會有大出息的。她那麼愛錚兒,她的在天之靈,也一定希望我們能把他找回來啊!”
“彆說了……”葉靜雅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蘇雲兮的名字,是她心中另一處柔軟的禁區。
“不,我就要說!”蘇婉的情緒愈發激動,她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者,不肯放過任何一絲希望,“姐,我求求你,我們去查!我們一定要去查清楚!就當是為了我姐,為了二哥,為了我們兩家這十八年的痛苦!我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能!”
她猛地抬起頭,那雙被淚水浸泡得通紅的眼睛裡,燃燒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執念。
“dna!我們去做dna鑒定!”她一字一頓地說道,聲音不大,卻堅定得如同磐石,“他今天在辦公室裡,一定留下了什麼東西!他喝過的杯子,他碰過的檔案,甚至……一根頭發!隻要能拿到一樣,我們就能知道真相!”
“如果……如果鑒定結果出來,他不是呢?”葉靜雅的聲音艱澀地問道。她不敢去想,如果這微弱的希望之火再次熄滅,蘇婉會變成什麼樣,而她自己,又是否能承受得住再一次的失望。
“如果他不是,那我就認命!”蘇婉的眼神沒有絲毫動搖,“我這輩子,再也不提這件事。我就當是老天爺跟我開了一個殘忍的玩笑。但是……姐……”
她的聲音陡然放輕,卻帶著一種足以穿透人心的力量。
“萬一……他是呢?”
萬一,他是呢?
這五個字,如同一道來自天際的閃電,瞬間劈開了葉靜雅心中所有的理智與防備。
是啊……萬一呢?
萬一這個荒唐的瘋狂的不切實際的念頭,是真的呢?
萬一那個在十八年前就“死去”的孩子,真的回來了呢?
這個可能性,哪怕隻有億萬分之一,也足以讓她賭上一切。
這些年,她看似風光無限,是商界呼風喚雨的女王。可隻有她自己知道,每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她都會被那場車禍的噩夢驚醒。她會夢到蘇雲兮,會夢到葉錚,會夢到二哥葉戰鷹那如同死灰般的眼神。
家族的榮耀,萬億的資產,都無法彌補她心中那塊巨大的永遠無法癒合的空洞。
如果……如果能找回葉錚,那一切,都將變得不一樣。
葉靜雅緩緩地睜開眼睛,眼中的疲憊與掙紮已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冰冷而銳利的決絕。
她看著蘇婉,鄭重地點了點頭。
“好。”
僅僅一個字,卻重若千鈞。
蘇婉那緊繃到極致的身體,在聽到這個字的瞬間,終於鬆懈了下來,整個人癱軟在葉靜雅的懷裡,放聲大哭。那哭聲裡,有壓抑了十八年的痛苦,有失而複得的希望,有對未來的恐懼,也有孤注一擲的決心。
葉靜雅緊緊地抱著她,目光卻投向了窗外飛速掠過的街景。她的眼神,已經從一個商人的精明,徹底轉變為一個姑姑的執著。
海天新能源的控製權,與龍騰集團的戰略佈局,在這一刻,都變得不再重要。
現在,她隻有一個目標。
不惜一切代價,弄清楚那個名叫葉玄的年輕人,到底是誰!
勞斯萊斯平穩地駛入靜水灣莊園。葉靜雅安頓好情緒已經崩潰的蘇婉,讓她在自己的臥室裡休息。隨後,她走進了那間絕對保密擁有最高階彆反竊聽裝置的書房。
她沒有聯係父親,也沒有聯係大哥二哥。在事情沒有得到百分之百確認之前,她不能讓家裡的老人們再承受一次希望與失望的過山車。
她拿起那部紅色的內部加密的保密電話,沉思了片刻,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隻響了一聲,就被接起。
“董事長。”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沉穩乾練沒有任何多餘情緒的聲音。
“老鷹,”葉靜雅的聲音恢複了她商界女王的冷靜與威嚴,“我需要你動用最可靠的人,幫我辦一件事情。這件事,級彆定為‘絕密’,除了你我,我不希望第三個人知道。”
“請指示。”被稱作“老鷹”的男人,是龍騰集團安全部門的負責人,也是她最信任的心腹,一個背景神秘的前特種部隊精英。
葉靜雅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一字一句地說道:
“目標,玄武資本創始人,葉玄。我要你用任何手段,在不驚動目標不留下任何痕跡的前提下,拿到他的生物樣本。一根頭發,一個他用過的杯子,什麼都可以。我要能用來做dna鑒定的東西。”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似乎在消化這個指令的驚人程度。
“明白。”老鷹沒有問任何理由,隻是乾脆地回答。
結束通話電話,葉靜雅緩緩走到酒櫃前,為自己倒了一杯烈性威士忌。琥珀色的酒液在水晶杯中搖晃,映出她眼中複雜而又堅定的光芒。
賭局,已經開始。
而這一次的賭注,不是金錢,不是商業帝國。
而是一個頂級家族,失落了十八年的親情與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