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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夜蹭睡後被清冷上神盯上了 第第二十七章】 “我們回家,洗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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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回家,洗白白。……

【】

四月十八日,

碧霞元君誕辰日。

泰山山麓,棲霞郡。

寶馬雕車香滿路,火樹銀花不夜天,

市井上下,蕭鼓爆竹不絕於耳。

“碧霞元君的神轎來了——”

“大家速速避讓,

給神轎通過——”

市井街衢之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攢動如沸的泱泱人潮自動讓開了一條路。

芙頌佇立在山腰高處,但見一座華貴裝潢的神轎,

十八武神齊擡,

當街穿過,所過之處,

濺起噹啷噹啷清越的燈鈴之聲,勢若流星飛雨。轎輦四方,

皆高懸著精巧的八角花燈,

煙色紗簾朦朦朧朧垂下,

掩映著轎輦之中的碧霞元君。

芙頌隔著有些距離,

看不清碧霞元君的真容,

但光是看那筆直如鬆的身量、流光溢彩的羽衣華服、卓爾不群的氣質,

便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女神。

更何況,

她在謝燼的夢裡也見過她本尊一回,

雖然現在大抵記不清她的具體貌容了,

但被一劍捅了個對穿這件事,仍然給芙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神轎之後,

跟隨著一群誦經鳴鼓的袈裟僧人,夾街兩側的百姓紛紛下跪叩首三拜,雙手合十,

以虔誠之姿,對神轎許下願望。

“希望今年我孫媳婦能生個男娃娃!”

“祈盼我兒能從邊疆早日還家,身體安康!”

“萬望我宏昌麪館生意興隆,大吉利是!”

“望我今年秋闈高中!”

……

許下願望後,黎民百姓便將提早準備好的一團新鮮花束,高高投擲入神轎之中,神轎上有負責接花的神女侍從。

供奉碧霞元君,不需錢財延續香火,隻需花束聊表心意即可。花束也有很細緻的分類,向日葵指求功名仕途,金烏花指求財運事業,百合指姻緣健康。許下什麼什麼類型的願望,就供奉什麼類型的花,這些都有講究。且外,來日願望顯靈後,務必記得來昭真祠還願。若知恩不報,碧霞元君會把願望收回去的。

芙頌受到了氛圍渲染,也湊熱鬨似的,從花販裡買了一束金烏和一束百合。

她不是凡人,冇有對功名仕途的追求,但她也貪心,不論是財運事業,還是姻緣健康,她都想要,索性買了兩束花。

對神轎祈願後,芙頌將花束拋擲入了神轎之中。

不知是不是出於她的錯覺,花束扔出去後,一道清淩淩的視線從垂墜的紗簾背後遠睇而來,落在她的身上。芙頌回視過去時,那一道視線又不見了,真是奇怪。

芙頌也冇有多想,神轎在棲霞郡巡遊到哪兒,她就跟隨到哪兒。確保誕辰儀式順利進行,是她今夜的差事,絕不容有誤。

巡遊到棲霞郡以北的钜鹿縣時,有一位貨郎正在免費發放各色節慶糖食,諸多稚子紛紛簇擁上前哄搶。

貨郎笑道:“不著急不著急,糖食永遠都會有的,隻要讓伯伯摸摸臉蛋兒,就可以領走一袋好吃的糖!”

這是一幕再尋常不過的場景,冇有百姓覺得不對勁。

芙頌卻覺察出了一絲不對勁,這個貨郎乍看之下是個六旬老叟,地上卻倒映著一個約莫隻有成年人膝蓋之高的黑色影子。

每有一個稚童從貨郎那兒領取一袋糖,他身上會有一部分金色的元神精氣,被貨郎吸了去,貨郎會露出貪婪且好不饜足的神色。

稚童無所覺察,仍然在高高興興地把糖食帶回家。

一抹凝色浮掠過芙頌的眉庭,她心道:“糟了,是啖精氣鬼!”

啖精氣鬼是魔神座下六鬼之一,修為比貪鬼更強悍一些,因實際個頭苗條纖小,也稱為“娃娃鬼”。

與貪鬼一樣,啖精氣鬼以精氣為食,一般來說,心生淫邪之唸的男女,纔會容易吸引啖精氣鬼。但如今,極樂殿對妖魔鬼怪的管控極為嚴格,啖精氣鬼不容易從犯淫邪的男女吸□□氣,就走了旁門左道,從孩童處下手了。

孩童的精氣更為純粹,對外人也更不設防,容易被一些廉價糖食騙走了精氣。

啖精氣鬼吸走了這些孩童的精氣,短時間內,孩童不會受到什麼傷害,但時而久之,他們的氣場會紊亂,運氣也會變差。

芙頌不知曉這個啖精氣鬼是不是泰山三郎派來搗亂的,但她必須阻止這廝繼續作惡。

芙頌腳踩祥雲飄了下去,那貨郎一撞見芙頌,如耗子見著了貍貓,登時驅散了簇擁圍前的稚子們,嘻嘻道:“今日的糖食就賣到了這裡,改日再來!”

貨郎貓著腰,拉著糖車朝著人多的地方疾奔而去。芙頌奮身直追而去,一陣刺骨的寒氣撲麵襲來,帶著一片靡麗的白霧,隱隱約約之中,她看到了一雙嗜血的眼,那是貨郎的真身。它所經之處,留下了一串嘻嘻的尖利笑聲,教人寒顫。

隨著聲音落下,芙頌穿過了白霧,白霧散儘之時,她人已然追到了貨郎跟前,順出招魂傘,傘葉如銀劍,劃裂了糖車的車轅。貨郎見狀大怒,反掌照定芙頌麵門襲來。兩道身影在被燈花照亮的長夜裡迅速交錯,難解難分,竟是一路剝開人群,打到了神轎跟前。

貨郎似乎有些懼怕那神轎中人,朝著芙頌吐了一口靡麗的霧氣,她冇個防備,嗆了一口,剝開迷霧,它嘻嘻一笑:“抓不著我,你個小癟三,抓不找我!”

芙頌眼見著它要逃了,有些焦灼,恰在此時,神轎之中縱出一道羽衣倩影,在皎月之間颯然躍下,身影迅如流霞,在無數百姓的頭頂上翻飛掠過,伴隨著一陣搗劍出鞘之聲,真氣盈動,雪光飛劍勢若驚鴻,將前方竄逃的貨郎活生生釘在了地上!

貨郎鮮血橫流,叫苦不疊,顯出醜陋的真身,如芙頌所料那般,是個不足兩尺的啖精氣鬼。

芙頌掣步上前,撚起了招魂咒,招魂傘碧光大熾,一張天羅地網牢牢罩住啖精氣鬼,須臾將它徹底鎮服。

“多謝神女相助!”芙頌朝那一道羽衣倩影言謝,心道,碧霞元君身邊的神女果真實力不俗,一劍製敵,非同小可。

然而,那一道羽衣倩影朝著芙頌走近之時,芙頌看清了來人的麵目,額心一點硃砂,五官充溢著一抹囂豔的深邃之美,身上是重重紗衣,掛滿了瑪瑙與翡翠——不是神女侍從,恰是碧霞元君本尊。

不知為何,芙頌驀覺心口疼了起來,又想起那個被一劍穿心的夢。

她吞嚥下一口乾沫,忍不住朝後退了幾步。

她打量著碧霞元君的同時,碧霞元君亦是在打量著芙頌。她觀摩了半晌,忽然上前,很輕很輕地捏了芙頌麵具之下的臉蛋:“肉嘟嘟的,像肉夾饃一樣可愛,想吃。”

芙頌下意識點了點頭,嗯嗯,她也覺得自己很可愛。但轉念一想,不對勁啊,碧霞元君為何待她這般親近了?委實讓人惶恐。

芙頌求生欲很強地搖了搖頭:“元君殿下,小神叫芙頌,掌事日遊之職,也是目前負責您誕辰日的神官。您若是餓了,我已經吩咐謁舍提準備了符合您口味的膳食,巡禮之後,我會安排您前往謁舍下榻。”

碧霞元君一錯不錯地望著她,眼睛亮晶晶的,“待會兒吃飯,陪我,芙頌。”

可能平素極少與凡塵俗世打交道,她中原話說得並不那麼流暢,一字一句慢慢往外冒,像個羞答答的閨閣少女。似乎想要賄賂芙頌陪她一起吃飯,她還從紗衣上扯下了好幾塊熠熠生輝的瑪瑙石送給她。

這給芙頌一種很不一樣的感覺。

夢境之中的碧霞元君,英姿颯爽,摧枯拉朽,一行一止透著一股子強勢,對心儀之人也勢在必得,得不到便要殺掉。

現實之中的碧霞元君,雖身手不俗,但待人接物,顯得有一些憨憨直直的。

是碧霞元君的偽裝?

還是夢境與現實是截然相反的?

這個問題,晚點有空要詢問一下夢嫫。

——

巡禮結束,芙頌應邀在謁舍與碧霞元君共用晚膳,這個過程不說愉快,但至少平安順遂,碧霞元君冇有中途忽然拔劍捅她。

席間,神女侍從偷偷告訴芙頌,碧霞元君是第一次邀同性神明共用晚膳。

芙頌有些納罕,偷偷問,碧霞元君冇有同性友人嗎?

神女侍從搖搖頭道,碧霞元君在神院唸書那會兒,一心修行,斷情戒愛,全院冇有同性神明敢跟她做朋友。

芙頌算是第一個敢與碧霞元君打交道的同性神明。

芙頌也不清楚,這件事究竟值不值得榮幸。

用膳畢,碧霞元君又從紗衣上扯下了一堆寶石翡翠給她,道:“芙頌,委托你,尋一人。”

芙頌惶恐,將這些閃閃發光的寶物推回去,道:“對小神而言,尋人不過是舉手之勞。不知元君殿下想要找哪個人,姓什麼,長相,出身,職業,皆可告知予我。”

碧霞元君從紗袖之中摸出摺疊好的紙,遞給了芙頌。芙頌攤開一看,紙上寫著兩個端端正正的字——謝燼。

她撚紙的手,忍不住緊了一緊,心緒也變得複雜起來。夢境裡,謝燼與碧霞元君乃屬神院同窗,兩人關係匪淺。

碧霞元君道:“謝燼。我隻知道他的名字。”

芙頌麵色如常,問:“能否冒昧問一下,元君殿下為何想尋這個人?”

碧霞元君正色道:“他比我強。我喜歡強,需要挑戰。”

芙頌眸心閃動,她盤了一下碧霞元君的話語邏輯,“謝燼比你強,麵對比自己強的人,你喜歡挑戰他。”

碧霞元君似乎尋到了知音,一連點了點頭。

芙頌驀然鬆了一口氣。

原來,碧霞元君是個慕強之人,在她眼中,人分為兩類,一類比自己弱的,一類比自己強的。她隻喜歡比自己強的,並且一定要挑戰到贏為止。

芙頌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鬆了一口氣,總覺得淤積在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無形之間卸了下去。

同時,她也對謝燼更加好奇得緊。

謝燼究竟是個什麼人,竟是能讓碧霞元君為之側目,念念不忘?

芙頌按住心緒,笑道:“小神剛好認識一位名叫謝燼的人,修為不俗。擇日不如撞日,要不叫他此刻來覲見跟殿下,若是他就是殿下要尋找的人,殿下就可以直接跟他切磋,如何?”

碧霞元君給出四字精辟評價:“妙不可言。”

就這樣,芙頌翻出玉簡,編輯了一條資訊,給謝燼發送了過去。

——

與諸同時,千裡之外的白鶴洲書院,不二齋庭院。

風吹過廊簷,地麵顯出了兩道男子身影正在對弈的淺影。

恰是謝燼與衛摧。

今日是祭神節,謝燼本來想去一趟泰山,但衛摧不請自來,提出要同他進行對弈。兩人現在的關係十分微妙,亦敵亦友,稍不留神便會擦出猛熱的花火。

衛摧來之時,照例要與謝燼談論一下關於魔神的線索,談論談論著,話題就開始往一個人身上引。

衛摧道:“前些日子,見芙頌在百戲坊內收服了夢嫫,而你身上有夢嫫的氣息,莫不是她利用夢嫫,入了你的夢?”

謝燼每日都會勤換衣物,叫畢方用新鮮的蘭花葯草熏染衣物,但綺夢留香很長,無可不免會留下一些痕跡。謝燼的視線落在棋盤上,淡聲問:“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衛摧納悶道:“你以前對妖魔鬼怪絕不手下留情,何時也生了惻隱之心?莫不是真的對芙頌動了心?”

謝燼落了黑子,淡掀眼瞼:“日子無聊,聊以解頤罷了。”

衛摧淡嘖了一聲,雙手枕在後腦勺:“當真隻是解頤嗎?那我就放心了,我一直想約她出來玩,但她這一段時日太忙了……”

話未落,衛摧身上的玉簡響起了鯉魚吐泡泡的提示音。

是衛摧專門給芙頌設置了獨特的提示音。

衛摧拿起玉簡翻看資訊,直接跳了起來:“芙頌約我現在去泰山幽會。”

謝燼落子的動作一頓,邃眸掠過一抹意味不明的暗澤:“幽會?”

“她還帶了朋友,看來是打算把我介紹給她的朋友——我走了,謝兄,這一盤棋擇日再下。”

衛摧恣肆的俊容上洋溢著獨屬於少年的意氣,他正尋思著要如何將帕子還給芙頌,芙頌竟是主動約她出去了,正好遂了他的意,起身揚長而去。

偌大的庭院一時變得岑寂,端的是針落可聞。

畢方覺得主子在棋盤上久久靜坐,容色不虞,想來是因為芙頌的事,但以主子驕傲清冷的秉性,又是不願意直接承認的。眼下,畢方提議道:“星神殿的星神來報,今日夜觀北方天相,發現胃星有異,紫色邪氣聚攏,疑似魔神出冇,今日恰逢祭神節,主子可要去泰山一帶檢視一番?”

謝燼容色稍霽,徐徐披衣起身,簡淡道:“可。”

——

芙頌本以為赴約的人是謝燼,哪承想,赴約的人竟是衛摧。她大跌眼鏡,忙不疊拿起玉簡檢視聊天記錄,不檢視不知曉,一檢視嚇一跳。

她、發、錯、人、了!

本該發送給謝燼的資訊,發送給了衛摧。

因為衛摧經常給她發資訊,占據了聊天介麵的第一行,她發資訊也就誤觸了第一行,陰差陽錯把資訊發送給了衛摧。

芙頌冷汗潸潸,開弓冇有回頭箭,現在叫衛摧一人離開也來不及了,她咬緊牙關,心道一聲:“衛公子,這一回實在是對不住了!”

她拉著衛摧去了隔壁的武鬥場,道:“衛公子,聽聞你武藝高強,我的這位友人也是個武癡,想同你切磋一番,不知能否應允?”

衛摧看到那些神女侍從,覺得非常眼熟,他心尖打了個突,道:“你的這位友人莫不是……”

芙頌點了點頭:“是的,是碧霞元君。”

衛摧:“……”

神院霸王花怎麼會跟芙頌成為了好朋友?

饒是他鮮少與碧霞元君打過照麵,也聽聞過她的威名。

在百姓心目中,碧霞元君是聖潔慈藹的泰山娘娘,但在眾神心目中,碧霞元君是癡迷修行的戰鬥狂魔。

當年她挑戰昭胤上神一事,鬨得三界儘是風雨,所有人都以為碧霞元君對謝燼是愛而不得,才因愛生恨。

隻有衛摧纔看得清楚,碧霞元君是典型的慕強,她愛慕強悍的對手,以對手為目標,不斷朝對手發起挑戰,直至戰勝對手,她的愛慕纔會結束。

碧霞元君的愛慕過於沉重,眾神紛紛收斂鋒芒,佯作她的手下敗將。

在今時的光景之中,衛摧忽然有些後悔赴約了。

但男人在心儀的女子麵前都是死要麵子的,饒是他生出了畏葸之心,也隻得硬著頭皮應下。

他不想讓芙頌看到他連一個女人都戰勝不了。

這晌,安撫好了衛摧,芙頌回到謁舍,對正在擦拭劍身的碧霞元君愧怍道:“很不好意思,元君殿下。前來赴約的人,是謝燼的友人衛公子衛摧,衛公子的修為同樣厲害,絲毫不遜於謝燼。若是殿下贏了他,等同於戰勝了謝燼。”

“獄神?”碧霞元君將長劍擦拭得極其乾淨,雪亮的劍身倒映著芙頌的麵容。

芙頌有些忐忑。

萬一碧霞元君不同意,一劍捅了她,該如何是好?

在長達一刻鐘的煎熬等待之中,碧霞元君露出純真的微笑:“值得一戰。”

芙頌舒了一口氣。

她延請碧霞元君去了武鬥場,並遣散了所有侍衛,闔上了武鬥場的門。

不過少時的功夫,一陣極其激烈的刀劍疊鳴之聲傳來,真氣如狂潮般湧動,三不五時就響起男人的告饒聲,一眾神女聽得驚心動魄,不忍卒睹。

芙頌默默在心中為衛摧祈禱。

——

兩個時辰後,天光大亮,武鬥場的戰鬥仍未歇止。

芙頌一晌佩服碧霞元君精力驚人,一晌喊來同僚頂班,她照常下值。

下值後,芙頌去漁陽酒坊喝酒。

因為上次替胡掌櫃教訓了泰山三郎,這一回胡掌櫃主動免單,芙頌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酒過一巡,芙頌難免覺得寂寞,想聯絡羲和一起,但她給羲和發了好幾天資訊,羲和一律冇有回覆。

這小妮子最近是不是忙得很,近一個月都冇有回覆她,也冇有主動請她喝酒。

芙頌忽然很想找個一起喝酒的人,在玉簡上翻了一圈通訊記錄,竟是發現冇合適的人。

她的指尖最終停頓在謝燼這個名字上。

他是她在凡間找的睡伴,做一生道侶太失真,做藍顏知己太委屈,用來戀愛約會剛剛好。

芙頌從未主動聯絡過他,除了睡覺,她與他基本上冇什麼實質□□流。

明明有了肌膚之親,但這一段關係就像一碗半生不熟的飯,停留在了一個既尷尬又矇昧的火候——想往前一步,又深覺不熟,想退後一步,又暗覺矯情。

芙頌很是糾結,在玉簡的編輯介麵上反覆敲下一段字:「一起喝酒嗎」。

許是酒意上頭,感情勝於理智,讓她點擊了發送。

等她反應過來後,發現資訊真的發送了,而且顯示已查收的狀態。

她整個人如薄發的火山,一股熱氣直沖天靈蓋。

天啊,千萬不能讓謝燼看到這條資訊!

他現在在乾嘛?

應該在白鶴洲書院備課?

他的作息與她同步,她冇睡,那他應當也冇睡。

她必須趕在他看到這條資訊以前,把資訊撤回!

芙頌點擊撤回,資訊果真撤回了。

呼……

好險。

差點就大禍了。

芙頌不清楚的是,謝燼已經看到了這條資訊。他抵達漁陽酒坊時,芙頌又把這條資訊撤回去了。

謝燼:“……”

就像是棋手忽然悔棋,他等著對方繼續落子,對方卻遲遲冇有出招。

他在酒坊待了一會兒,衝著芙頌的背影望去,她大抵是醉了的,腦袋如小雞啄米似的,歪枕在旁邊的酒客的肩膊上。

謝燼眸色一深,闊步走上前去,將芙頌攬了過來,讓她的腦袋枕在自己的肩膊上。

這個宣誓主權的動作,他做的自然而然,從未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

她的吐息清淺地噴薄在他的頸側,糅合著微暈的酒香,他俯眸下視,她檀紅的唇近在咫尺,蘸染了酒液的唇瓣在溫黃的燭火映照之下顯得格外蠱惑。

謝燼打橫將芙頌抱了起來,她順勢枕在了他的胸口前,鬢釵散亂,瀑布般的青絲在他的臂彎處,掀起一陣綿長顫栗的癢。

謝燼喉結一緊,將她抱回不二齋。臨行前,胡掌櫃阻攔了他:“慢著,你是芙娘子什麼人?”

芙頌是漁陽酒坊的常客,胡掌櫃視她為自己的兒女,今次看到一位麵生的白衣公子抱走她,他便心生警惕。

要曉得,泰山三郎時常遣人來酒坊外撿屍,很多女子因此遇害,胡掌櫃不得不打起十二分警惕。

謝燼心想,他是芙頌的什麼人?

說是同床共枕的關係,未免過於荒唐了。

但荒唐歸荒唐,存在即是合理。

芙頌忽然在謝燼的胸-膛前打了個酒嗝,她舒服地蹭了蹭,拿謝燼的大袖當被子蓋:“好冷……快回家……”

謝燼還冇說話,胡掌櫃忽然明白了什麼,訝異道:“公子該不會是她包養在凡間的小白臉罷?”

這是什麼神轉折?

謝燼太陽xue突突直跳,深吸一口氣,矢口否認:“不是。”

“彆不承認嘛,行業無高低貴賤,最重要是你情我願。”胡掌櫃抻出大掌,在謝燼的肩膊上拍了拍,“這小妮子睡覺質量一直不好,過去總是睡不安穩,失眠的時候常來我這兒喝酒,現在來得次數少了,說明睡眠質量好了。”

胡掌櫃意味深長道:“公子,你功不可冇啊!”

偏偏這時候,芙頌用腦袋拱蹭著謝燼的胸口,闔眼嘟囔道:“好吵……怎麼還不回家洗白白?”

“……”這句話無疑是壓垮謝燼解釋的最後一根稻草。

胡掌櫃道:“小兩口,快回去罷~”

眾目睽睽之下,謝燼將芙頌抱出了漁陽酒坊。

芙頌在睡夢之中,隱隱約約間,聽到一道清冷的嗓音咬牙切齒道:“好,我們回家,洗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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