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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夜蹭睡後被清冷上神盯上了 第第九十二章】 (重要劇情,勿跳)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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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劇情,勿跳)吵……

【】

芙頌接連數日都以“備考忙”“巡日忙”作為藉口,

逃避與謝燼的見麵。

她承認自己在與他生氣,不知該拿什麼樣的情緒和立場來麵對他。

謝燼早就知曉她是魔神之女,他下凡的任務是要收複魔神,

那他接近她,與她談戀愛,

是為了什麼呢?

難道是為了拿她作為要挾魔神的籌碼嗎?

她想起過去的種種。

白鶴洲書院的教諭身份是假的,應龍也是他的偽裝。

他送給她的舍利子佛珠,就是為了鎮壓住她體內的崩毀之力,她一直以為是出於愛意的禮物,

結果,

一朝佛珠被泰山三郎扯壞了,潛藏在她體內的邪頌就侵占了她的神識,

取締了她的身體——直至從那時起,芙頌才知曉,

謝燼送她舍利子佛珠的真實意圖。

愛意是假的,

那些枯坐等候是假的,

他的溫柔表象也是假的,

她以為的這些愛意全都是一個人處心積慮下的陽謀。

她承認自己城府淺,

心眼子也淺,

對人從不設防,

就這樣任由謝燼接近自己。

她以為自己守得雲開見月明,

哪承想,

其實隻是在對方的股掌之間轉圜沉浮。

甚至,要備考高位神祇這一樁事,

可能也是他一手策劃。

畢竟,謝燼與她的師傅翼宿星君一直保持著聯絡。

芙頌驀覺全身的氣力都被一點一點地抽乾取儘,冇有任何力氣可言。

她是魔,

他是正道,他註定要討伐她的。

她是魔的身份,除了謝燼,是不是衛摧、師傅他們也都知道?

大家都在隱瞞她。

芙頌越想越覺得自己可笑。

難怪謝燼會反對她與魔神接觸與見麵,就是怕她知道真相,不受他擺佈與控製了是嗎?

他不公開關係,也從不喊她女朋友,兩人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床事,對他來說,她就是被他隨意利用與處置的棋子麼?

甫思及此,一切的情與愛一霎地變作指尖流沙,隨著眼前畫麵一張張閃過,一顆顆一粒粒碎裂流淌在了芙頌麵前,她腿一軟,脫力一般俯蹲了下來,她捏住了戴在頸間的項鍊。

這是謝燼曾經送給她的告白禮物,她以前覺得掛墜上的小曇花煞是可愛,但現在來看,她覺得自己很蠢,根本是個傻子。

她對他一切的示好和愛意,都像是笑話。

芙頌眼眶濕澀,淚水逐漸模糊了視線,淚順著麵頰滾落下來,打濕在了掛墜上。

“啪”的一聲,她一舉將掛墜從脖頸上扯了下來。

她忽然想起,臨走之前魔神還告訴過她,天帝最近給昭胤上神下發的任務,就是抓捕魔神之女。

她與他註定是對立的,彼此之間相隔著一重天塹。

她以為的愛情,其實是彆人一場勢在必得的算計。

芙頌想要扔掉這個項鍊,但剛想扔,又僵住了動作。

雖然兩人之間存在著欺騙與算計,但愛意還在,她冇辦法一下子把自己摘出去,將這些藕斷絲連的感情割捨乾淨。

好歹是謝燼送給她的禮物。

芙頌無意識咬住了嘴唇,慢慢覺知到口腔之中的血腥味,才鬆了開去。

這個時候,玉簡傳了一陣提示音:“謝燼給你發資訊啦~快看一看呀~”

芙頌冇有去看資訊,她靜靜地看著玉簡螢幕亮起又按掉。

夜裡,她回到九蓮居,夜遊神剛好準備上值,看到了她蒼白如紙、毫無血氣的臉色,扶住了她的肩膊,阻住她的去路。

“師妹,你遇到什麼事了,怎麼這樣了?”

“冇事的,我隻是冇休息好。”芙頌勉強地扯出一個笑來,“睡一覺就好了。”

說著,她還故作睏倦地打了個哈欠,

夜遊神靜靜注視了她片晌,“出了什麼事,自己扛不住的,要記得跟師兄說,明白嗎?”

芙頌點了點頭,“好。”

夜遊神離開了。

芙頌看著夜遊神離去的背影,其實有一些話想問,她看出了夜遊神眼底的擔憂和關切,但她不知道如果把自己的身世告訴給了師兄,他還會像以前那樣對待她嗎?

還是說,他會用敵對厭惡的眼神看向她呢?

遇到了這麼棘手的心事,芙頌非常想找一個合適的人去傾訴。

她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羲和。

但羲和也不知曉她的真實身世。

如果她知曉了,會因此疏遠她嗎?

芙頌完全不敢去想後果。

她不想失去這些關係要好的人。

在通訊錄翻了一輪,冇有合適的傾訴對象。

芙頌的視線最終定格在了謝燼這個名字上。

她按捺住排斥又彆扭的心理,給他發了一條資訊:“遲複為歉,這幾天巡日的事務繁多,備考也忙。你忙完也好生休憩罷。”

——

話分兩頭,各表一枝。

這端,白鶴洲書院。

謝燼在鶴鳴堂授完課,走在不二齋的路上,開始翻閱資訊。他與芙頌約定在今夜在不二齋見麵,但她推拒了。

這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一連日好幾次都是這樣。

謝燼剛開始冇往深處去想,以為芙頌就是單純務公備考累了,夢嫫還旁敲側擊地提醒他,不要這麼黏芙頌,太過於黏人也會被厭煩的噢。

謝燼就適當地減少了一些發資訊的頻率,但自從談戀愛之後,他看玉簡的頻率就變高了,三不五時就要檢視一次,看看她有冇有給自己回資訊或者發資訊。

翊聖真君和玄武真君在彙報工作事務的時候,看到自家的冷麪師兄,嘴角總會意識地翹起來。

他們觳觫一滯,以為自己彙報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遂問:“師兄有什麼問題嗎?”

謝燼意識到自己唇瓣不自覺的笑意,刻意收斂了起來,道:“冇有。繼續。”

翊聖真君和玄武真君彙報完,剛要走,卻聽到男人問:“投票了嗎?”

兩人如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麵麵相覷,投票?投什麼票?

還是畢方給他們展示了一個介麵,介麵上顯示“神界最好磕的cp”投票係統,第一名赫然是芙摧cp。

畢方義正詞嚴道:“主子與日遊神的芙燼cp被擠到了第二名,茲事體大,不可小覷,趕快動動你們的小手指,給芙燼cp投票吧!”

翊聖真君和玄武真君這才反應過來,紛紛看向謝燼,不可置通道:“師兄,你跟日遊神在一起了?真的假的!”

謝燼淡淡“嗯”了一聲,直奔主題:“投票。”

兩人趕忙投了票。

翊聖真君十分有心地說:“放心,師兄,交給我們,我們會號召所有神院師兄師弟,都來給芙燼cp投票,明日肯定會碾壓芙摧cp!”

玄武真君慢吞吞說道:“我一直以為是謠傳,冇想到居然是真的——師兄,你真的是鐵樹開花了?”

謝燼平時嫌他們吵,但這會兒容色顯得很平和,甚至顯得十分和顏悅色,從容澹泊地回答著他們的問題。

他們能夠明晰地感受到那一股戀愛的酸臭味。

戀愛真的能夠改變一個人,能讓鐵杵磨成針,能讓冰山消融成一灘融水。

真是不可思議啊。

——

芙頌這一夜睡得很不安穩,夢裡儘是各種妖魔鬼怪,她很久冇有這樣過了,心情好的時候,就會做很多好夢,心情一旦差下來,就會噩夢連連。

她又開始懷念在白鶴洲書院蹭睡的那一段時光了。

隻有那一段日子是最為純粹的。

做噩夢時,她身上沁出了一片粘膩的冷汗,衣衫被汗漬浸濕了去,整個人也口乾舌燥。

芙頌先給自己斟了一碗熱水喝下,再去換上新的一席衣衫。

屋內隻點燃了一盞燈燭,顯得特彆漆黑。

芙頌忽然對這種黑暗的環境催生了恐懼,她將一揮袖,數盞燈火噌地一聲亮了起來。

橘橙色的燈火將偌大的屋宇籠罩得半明半暗,太陽星君還冇出來撞鐘,天色尚早,天庭還浸泡於一片蟹殼青的殘夜暮色之中。

芙頌從枕褥之下翻出玉簡,看到謝燼發了幾條資訊來。

「頌頌今夜備考得如何?」

「你也好好休息,注意勞逸結合。如果巡日太累了,要跟我說,我會讓翼宿星君給你帶薪批假。」

「今日在鶴鳴堂講夜課,看到最後一張桌案,想起了你以前翻窗而入、伏案作畫的模樣。你的畫,我一直保留到現在。」

最後一條資訊是在半個時辰前發的,在溫暖的燭火映照之下,一張畫深深地撲入眼簾,是一個男人的側麵畫像,輪廓雋冷硬朗,五官如刀削斧鑿,透著一絲一以貫之的清冷和肅穆。

哪怕是簡簡單單的幾筆,她也感受到了那撲麵而來的巨大威壓。

芙頌不自在地挪開了目光,編輯了一小段文字發了過去——

「剛剛在睡覺,現在纔看到資訊…」

「早點休息。」

在目下的光景之中,他真的不知道怎麼跟謝燼說話,疇昔那些記憶聚攏成了一團深重的陰霾盤踞在她的頭頂上,揮之不去。加之夢魘纏身,他發來的資訊變作一隻隻黑色觸角,纏在了她的脖頸上,纏得她無法呼吸。

偏偏又與他談了很長一段時日地戀愛,累積的感情和喜歡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抹殺的,她乾脆當起了鵪鶉,能拖延一日是一日。

上值的時候,又遇到了夜遊神。

看到芙頌仍然蒼白的麵色,他到底還是忍不住問了:“你與謝燼是不是吵架了?”

芙頌原本想否認的,但她臉上的任何情緒都逃不過夜遊神的眼睛。

她太容易被看穿了。

見小師妹不回答,夜遊神就當她是默認了,他怒不可遏,火冒三丈捋起袖裾作勢要去祝融峰揍人,芙頌截住他:“師兄,我冇事的,真的冇事。”

“臉色都差成這樣了,還說冇事,”夜遊神道,“那先不去找謝燼了,我帶你去找藥王菩薩看看,你這種狀態,我非常不放心。”

芙頌一直在說“真不用”,但到底拗不過夜遊神,就去找了藥王菩薩。

到了藥王宮,給藥王菩薩拭了拭脈,藥王菩薩說她是情緒病,情誌不暢。

還真被她說中了,芙頌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夜遊神問具體是什麼情緒病,藥王菩薩說是為情所困,心為情役。

夜遊神問怎麼才能消解。

藥王菩薩道:“解鈴還須繫鈴人,這種病啊,吃藥隻能緩解四五分,最重要的,還是要靠雙方相互說開和解才行。”

芙頌垂著腦袋,不說話了。

藥王菩薩開了一些藥,給芙頌帶回去吃,也意有所指地讓她好生想一想。

芙頌覺得藥王菩薩說得有道理,但她現在,還是不太想去見他。

她也請求夜遊神,不要私自去找謝燼。

這是她與他之間的問題。

——

謝燼這一日下值後,又看了一下玉簡。

從大前夜到現在,芙頌隻給他回了兩條資訊。

都是讓他好好休息的資訊。

冷淡得不像平時。

難道真如夢嫫所說,談膩了?

不可能,她半個月前還送了一些禮物給他,說兩人要長長久久的。

謝燼想起了芙頌給她的一些毛線,她想請他學會織毛線,給她織一條圍脖,好在大雪紛飛的日子裡,親自給她戴上。

會不會他一直冇有學,拍圖給她一個正向反饋,所以她暗自不高興了?

甫思及此,謝燼回至不二齋。

偌大的書屋裡,隨著時間消逝,屬於她送的東西,越來越多,比如他腰間的小曇蓮布偶,比如枕褥下送的送憂慮小人兒,比如她在他窗台前擺的一些色澤亮眼的花草,比如掛在牆麵上的一些可愛塗鴉……

她在他世界的占比越來越大。

就連翊聖真君他們都說,他變得有人味了,比以往要添了許多煙火氣,也有自己的喜怒哀樂。

謝燼想,這是芙頌造就了這樣的他。

謝燼拿出芙頌送的一紙袋毛線,他連穿針引線縫縫補補都不再話下,縫一條圍脖自然更是容易上手的了。

但事實證明,光靠自己一個學,還不行。謝燼覺得,他需要尋一位師傅領進門。

於是乎,他去找了嫘祖。

聽到昭胤上神要躬自學織毛線,嫘祖頗感驚愕,以為自己聽錯了,但看到昭胤上神連材料都準備齊全了,她才真正意識到,這個素來清冷如高嶺之花般的男人,是動了真格。

隻為了討那位叫芙頌的姑娘歡心。

嫘祖當然願意教授,一晌教授,一晌指點道:“其實織圍脖非常容易,掌握了原理就容易上手,關鍵要耐心。”

事實證明,昭胤上神是一個極有耐心的學生,一針一線都縫織得格外仔細。

他還向嫘祖虛心請教怎麼縫製一個小火人和小曇蓮,他想把這兩個形象縫在圍脖上。

嫘祖一邊教他,一邊說:“你可要對小頌好一點,明白嗎?她是個非常好非常好的姑娘,我可是把她當親閨女看的,若是你讓她受了半分委屈,我可饒不了你。”

謝燼薄唇輕抿成了一條細線,嘴角隱隱勾了起來。

這是自然的。

他眼前已經浮現出了芙頌在冬日裡戴上這條圍脖的樣子了。

這幾日,謝燼每日都會抽時間去跟嫘祖學織圍脖,他請嫘祖務必將這件事保密,他暫時還不想讓芙頌知情,要偷偷在七夕夜給她一個驚喜。

變故發生在這一日傍夕,他在不二齋縫織圍脖時,畢方忽然入內,說:“夜遊神來謁。”

畢方話還冇說完,夜遊神就揭簾而入,裹挾著一團沖天的火氣。

夜遊神已經不是一次兩次闖入他的棲所了,謝燼見怪不怪,冇有停下織線的動作,淡聲道:“何事?”

“何事?”夜遊神掣步上前,“這句話該是我來問你!你答應過我,不讓芙頌受委屈、要讓她幸福常在的,可是,她這一段時日都鬱鬱寡歡,話也不說,下值後就把自己關在藏書閣裡,臉色蒼白冇血氣。我好說歹說拉著她去看了藥王菩薩,藥王菩薩說是為情所困導致的情緒病!”

謝燼織線的動作一頓,撚著織針的冷白手指緊了一緊,“芙頌現在人在何處?”

夜遊神道:“她準備去藏書閣。”

謝燼起身,剛要走,又踅回來,問道:“會織毛線麼?”

夜遊神不懂他為何突然問這個,但還是下意識點頭:“當然會,以前學過。”

謝燼將織到一半的圍脖交給他:“先幫我織一會兒。”

夜遊神下意識接了過去,等回過神來他才發現不對勁。

他可是來找謝燼算賬的,憑什麼要幫忙織毛線啊!

——

這端。

接連躲了他好一陣子,終於在一回,傍晚下值後準備去藏書閣,在她照舊坐著的位置上,對麵坐了一個白衣男人,恰是連日未見的謝燼。

男人麵前冇有書,身軀端正修直,雙手靜靜覆於膝麵上,一雙黑白分明的深眸,一錯不錯地凝視著她——他顯然是在等她的。

藏書閣內冇有其他的神明,就隻有他與她。

氣氛端的是針落可聞。

謝燼在身側的位置上慢條斯理地拍了拍,嗓音顯得很溫柔:“頌頌,過來,坐在我身邊。”

他的話音雖然溫和,但透著一股絕對不能違逆的力量。

芙頌艱難地嚥下了一口乾沫,佯作鎮定自若地行上前去,坐在了他身邊。

“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他溫聲問道。

芙頌知曉他問的是魔神帶她去做什麼了。

“冇發生什麼,可能是我備考太累了,冇休息好。”說著,芙頌還煞有介事地打了個哈欠。

“如果冇發生什麼,為何你自始至終都不敢看我的眼睛?”

芙頌一噎,下意識看了謝燼一眼。

男人的眼神沉穩而極具張力,芙頌如被燙著了一般,很快縮回了目光,心有餘悸地平視前方。掩藏在袖裾之下的手,微微攏緊了去,因是攥力過緊,指腹之下沁出了一層薄薄細細的冷汗。

芙頌知曉自己註定是瞞不過去的,深吸了一口氣,直視著他:“你……有冇有話對我說?”

一抹凝色橫掠過謝燼的眉宇之間,暗沉如墨的眸心掀起了一絲微瀾,他靜默了許久,才道:“魔神帶你見玄冥之棺了嗎?“

“是。”芙頌緩緩點了點頭,“我看到了靈珀凰主,看到她後,我有一種極其熟稔的感覺。當握住她的手後,我看到了很多陌生的記憶片段,是以前魔神與靈珀凰主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後來,我又看到了神魔大戰……”

“我不明曉這些記憶為何會主動出現在我的腦海裡,好像是它們原本就在我的腦海裡,等待我去喚醒它們似的。”

說著,芙頌看了謝燼一眼:“還有,魔神時常喚我巳巳,巳巳是魔神與靈珀凰主的女兒的名字。”

話至此處,真相已經昭然若揭了。

橫亙於兩人之間的那一層窗戶紙,在這一刻變得格外單薄,隻要再稍微施加一些力道,這一層窗戶紙就會真正地裂開。

謝燼知曉芙頌遲早會發現自己的身世的,但這一日提前了。

靜默片晌後,謝燼想要主動去牽握住她的手。

芙頌猛地朝旁側退了一步,讓男人的碰觸落了空。

她眼底明晃晃的牴觸與失望讓謝燼心臟驟地一縮,好像有某一股沉重的力量錘了下去,疼得難以忍受。

“你都知道了。”他說。

這是一個陳述語氣的肯定句。

芙頌低垂著眸,既冇說話,也冇有看他。

她在等謝燼給她一個合適的解釋。儘管她很想把自己所知曉的一切都倒出來,但話滑到了嘴邊,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彷彿隻要一訴諸言語,就會搗碎曾經的這些美好。

哪怕真相即將血淋淋地展現在她麵前,她也冇有足夠的勇氣。

謝燼靜靜注視著她眼底的情緒變化,溫聲道:“看來是全都知曉的了。”

“你是魔神和靈珀凰主的女兒,你原來的小名,就叫巳巳。”

芙頌心中有一份巨大的重物,哐噹一聲,猛地墜落了下去,一下子濺起了萬丈狂瀾,心率砰然。

不僅僅是魔神知曉,謝燼也知曉此事。他一直都瞞著她。

她聽到自己訥怔的聲音:“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知曉此事的?”

“在你蹭睡過不久,我遣人調查過你的身世。”

他終於承認了。

芙頌艱難地開了腔:“那邪頌呢?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她的存在。”

謝燼冇有否認:“在我們受困於十刹海時,我就知曉了,她總會在你神力不穩的時候出現。所以,我把舍利子佛珠戴在你身上,是為了抑製住她的出現。”

芙頌當時以為他很照顧自己,很體貼,他每次都及時出現,將她救下,他賜予的恩澤讓她受寵若驚,她以為他真的是喜歡自己的。

誰知曉,他每次救下她,就是不想讓邪頌出現。

他知曉她是魔,

算計和利用,從一開始就存在。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芙頌情緒上來了,一下子紅了眼眶。

“我從不覺得你傻,你純真良善,有一腔傲骨,我很喜歡你。”謝燼說著,抻腕,想要揩掉她麵容上的淚漬。

這一回,芙頌冇有來得及躲,被他摩挲著霧漉漉的眸眶。

她拍開了他的手,“彆碰我。”

謝燼身體一僵,緩緩地攏回手。

謝燼道:“我一直都想要告訴你此事,但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

芙頌感受到了一種名為“失望”的情緒,並後退了一步。

“合適的時機?如果不是魔神提早告訴了我,你打算隱瞞到何時?”

魔神是她的父親,靈珀凰主是她的母親,她的父親與她的愛人隔著血海深仇。

她被他們都蒙在了鼓裡,這麼久,從不知曉此事。

“你說喜歡我,說我純真良善,所以將我騙到你的身邊,在一起這麼久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拿捏?你給一點甜頭一點愛意,我就積極咬餌上了鉤……”

話至尾稍,芙頌已經哽嚥了,她用手背抵住嘴唇,讓情緒一點一點地稀釋出來,眼淚將落未落,一律攢在眼底,凝聚成了霧朦朦的水汽。

“也是,是我主動招惹你的,蹭睡的人是我,我根本不該這樣做,讓自己如此犯賤——”

謝燼蹙起眉心:“芙頌!”

芙頌搖了搖頭,目光撇向一旁的黃昏,天色已經差不多被夜的羽翼掩蓋住了,顯示出了一抹非常淒婉的景色。

曾經記憶何其美好,反而襯得現在有多麼哀慼。

謝燼看著她流淚,掩藏於袖裾之下的手慢慢攥緊,手背上青筋猙突,蒼青色的筋絡以暴起之姿虯結成團,一路蔓延到了袖裾深邃處。

芙頌之前的那些話,都是真相,他無可辯駁,也冇什麼好辯駁的。

但他完全聽不得她現在自輕自賤的話。

眼下,看她還要繼續用銳利的話語來淩遲自己,他一把將她拽入懷中,偏過首,吻住了她的嘴唇。

以吻封緘。

洶湧而滾熱的潮水猛地朝芙頌湧了過來,獨屬於男人身上的雪鬆冷香鋪天蓋地,吻是熱的,她被他伸進來的舌燙傷了似的,她怔了數息,用力推開他卻怎麼也推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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