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時節黃時雨 第27章 第 27 章 車內空調溫度很高,…
車內空調溫度很高,……
車內空調溫度很高,
熱氣騰騰,兩人之間的氣氛也隨著這股勁兒詭異的僵持著。
雙方都沉默不語,眼睛一動不動盯著對方,
沉默的間隙,黃時雨腦子裡也沒閒著。
手頭這個專案其實早在一年前她就在一直籌備著,
那會就有心儀的投資人選,
便是張靜研。
這位可是業內公認的鐵三眼,
因為眼光獨到,
隻要是經她手看中的專案,一經推出就沒有不買賬的說法。
但也不是那麼好合作,
得雙方看對眼才行,
原本有速度科技作為傍身的不可代替性資源,
合作這件事再怎麼說也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
偏偏後頭遇到公司被並購,
專案隻能一直被耽擱到現在。
她是等得了,
可手頭的專案等不了。
隻要是市麵上流通的東西,
就沒有不可替代性的說法,
沒辦法市場上更新換代的速度實在是太快,所以重逢後不想再跟李行舟接觸的她,麵對對方提出的融資條件她也願意試著跟對方合作。
然而這番你來我往帶著點劍拔弩張試探的對話下來,
黃時雨又有點看不懂對方,
難不成當年的事他記恨到如今,現在是等著她低頭認錯不成?
其實李行舟不融資也沒事,
大t不了她先把存放在銀行的百根金條先拿出來應個急,
再慢慢尋找投資人,隻是得儘快找到才行,不然這點資金到時候也難免會周轉不開。
短暫僵持後,李行舟很是淡定地開口:“逗你呢,
記得回頭發我一份bp。”
黃時雨知道他說的是商業計劃書,隻是很好奇李行舟為何突然鬆口了,她用打量的目光看了他好幾秒,見他神色如常,也不委屈自己心裡,直接問:“可以問你為什麼又鬆口了嗎?”
李行舟看了她好幾秒,像是要把她看穿了,然後語氣溢滿著意味不明的味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晚上講的話不用當真,特彆是九點多這個區間。”
因這話黃時雨把目光放到中控螢幕上,顯示的時間正好是李行舟嘴裡說的時間點。
看著上麵跳動的數字,神經末梢見縫插針找到回憶的點,然後紮根,當初李行舟也說過這樣的話,不過是很久以前,如若不是舊語重聽,她也快忘了。
當時晚自習的時候李行舟在朋友圈發了一張懸日的圖片,黃時雨以為是在曼哈頓拍的還評論了一句:這就是地理題中的曼哈頓懸日?
李行舟也在評論底下回複:嗯,還蹲守了六個多小時。
她真的信以為真,因為她沒去過北京也沒去過美國的曼哈頓,城市的佈局自然分辨不出來。
後來兩人一起放學回家的路上,李行舟跟她說:“其實那不是曼哈頓懸日而是北京懸日,在北京長安街拍的,不過蹲守六個多小時是真的。”
也不止隻有這件事,還挺多,黃時雨也懶得繼續回憶,反正最後就如李行舟說的那樣,這個區間點,他說的話完全可以當放屁看待。
不過黃時雨也大概知道李行舟鬆口的真正原因,過了這麼長時間她還真不想承認,她瞭解過李行舟這人,不討論彆的,單單兩人起碼也當了三年同桌。
他是屬於會去幫助競爭對手的那類人,當初兩人被分到一起其實也是因為成績不分上下,老師是抱著既是同學也是競爭對手來分的位置。
遇到不會的題目,李行舟都能慷慨解囊,壓根一點都不怕黃時雨超過他。
長時間接觸下來,黃時雨發現他搞競賽遇到對手也是這樣,她這人好奇心直接被吊起來,然後跑去問他。
他的話也讓黃時雨感到非常意外,他說:“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可以去學習彆人的優點,當然也是最容易看到彆人弱點的機會。”
不得不承認有的人天生就適合在商場運籌帷幄,顯然李行舟的眼光和佈局在這個時候,不對,可能更早時候就體現出來了。
李行舟原本打算啟動車子,突然前方兩車相撞,路邊的護欄也難免遭了殃,看樣子車輛摩擦的程度挺嚴重。
他看了眼車後鏡,身後也沒什麼車輛,剛想繞道而行,突然前麵跑車的車主探了個頭出來,隻一眼李行舟就看見向之南這二貨。
兩人都解開係著的安全帶,朝向之南的方向走去。
還沒走到向之南旁邊,就看見原本站著跟另一輛車主理論的向之南,一躍跳到他自己那台跑車上麵,手裡不知道拿著瓶什麼東西。
黃時雨眼睛散光看的不是很清楚,隻聽見向之南那中氣十足的聲音:“我又沒有喝酒,這是牛乳奶茶,壓根就沒含一丁點酒精好嘛,而且我開車開得好好的,是有輛車變道我避險的時候不小心撞了你的車,這點我得跟你強調清楚。”
原來向之南拿的是瓶奶茶,走近一看,還有閒情雅緻邊喝奶茶邊跟那個中年男人應付。
向之南腮幫子鼓鼓的,聲音有點含混不清:“我不都說了直接走保險。”
“你自己一看就是還沒家庭的人,不知道這個時間大夥都是趕著回家嗎。”中年男人瞅了眼他,又瞅了眼跑車,“而且一看你也是打算出門的人,我們直接私底下私了就好,走保險還要等警察來定責,多慢啊,咱們都趕時間啊。”
向之南喝著奶茶沒說話,顯然在思考,想了一會,覺得中年男子說的有道理,反正他也不差錢不想在這繼續耗著,問:“你說個數多少錢。”
顯然中年男子以為向之南是放任了讓他訛,報了一個數:“二十萬。”
向之南還沒來得及發作,李行舟走過來開口道:“直接走保險吧。”
李行舟在過來的時候聽了全對話,知道是向之南避車過當才撞了中年男子的車,按道理是向之南得負全責,但起因是那輛變道的車。
中年男子明顯不服氣:“不是,你看他把我這車撞的後麵是什麼樣子啊,我這車還是剛買沒多久。而且我這輛車的車險警察來定責後也差不多這個數。”他還朝李行舟比劃了二十萬這個數字。
馬路上奇形怪狀開車的人他見多了,李行舟壓根不買中年男子的賬,堅持道:“走保險。”
黃時雨是站在李行舟和向之南身後,她沒有去插手這件事,其一她沒考過駕照,隻知道發生了事故,不知道誰是不是全責,其二她感覺她現在就跟向之南一樣,這裡壓根不需要她,有個李行舟接手處理這檔事就行。
顯然前麵的向之南跟她的想法一樣,打算跳下車,然後好好看看自己的愛車撞成什麼模樣了,剛跳下,一轉身,就看見黃時雨站在他麵前。
“你怎麼在這。”向之南有些意外,又結合了李行舟突然出現在這裡,瞬間明白了,“哦~我懂了,你們都是做智慧醫療的嘛,肯定是最近有合作是吧。”
她跟李行舟合同還沒簽呢,這算合作嗎?應該也算是吧,剛談下來還新鮮熱乎著呢。
“差不多。”最後還是遵循內心。
“走走走,我們先去車上等,這裡交給他就行了。”向之南也沒太好奇他們合不合作的事,隻想趕緊找個暖和的地方待著,他今天出門穿少了。
深秋的風毫不留情從褲腿處開始吹起,一直吹到黃時雨蓬鬆的發,帶起一陣陣波浪,實在是太冷了,黃時雨走前還轉頭看了眼跟警察交談的李行舟,那人身高腿長,就連低頭跟人說話的時候後背也是非常挺拔,很是好看。
向之南才坐下,屁股都還沒熱乎起來,嘴皮子又開始兜不住話:“本來是打算去酒吧的,誰知道會發生這檔事,哎呦我的車,剛提了沒多久。”
“人沒事就好。”
車內很暖和,黃時雨開口的聲音也很溫和,這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彷佛真的自帶安慰的效果。
黃時雨雖然不認識車標那些,但唯獨向之南這輛車她知道,之前在外灘和路筱溜達的時候有個人也是開著這個車標的跑車,路筱悄悄跟她說這車是敞篷拉法,全國隻有四輛。
物以稀為貴嘛,直接就進了她腦子裡。
“怎麼樣了,警察怎麼說。”看到李行舟坐進駕駛位,向之南立刻扒著前車座,整個身子都往他那傾。
“警察調了現場監控,發現除了你和這個車主外,還有那輛藍色突然變道的車,最終認定藍色的車負主要責任。”李行舟掃了眼快靠到他肩膀上的臉,不著急把話說完,“你覺得這事跟你有沒有關?”
“人家死前都能做個明白鬼,沒道理讓我在這猜啊。”向之南努力維持著傾身的姿勢,他又長手長腳挺難受的。
李行舟喝完水,才慢悠悠開口道:“你承擔次要責任,那個車主無責啊,他正常駕駛。”
“那他這算不算訛我錢,開口就要我二十萬,我看他那車也就後麵掉點漆。”越說語速越快,不滿的味道都快溢滿整個車內,“而且他的車也就車屁股那被我撞的凹進去一點外也沒什麼損傷啊,再看看我的車,車頭直接就撞的掉下來了。”
李行舟偏頭看著向之南說:“懂車的人一看你的車標,再看你這人不訛你訛誰?”
向之南納悶了:“看我車標這點我懂,看我人這什麼意思?”
黃時雨忍不住笑了一聲,向之南還真挺單純的,也不是傻,一看便是從小生活的環境對他很友好,才能誕生出有孩童天真般的心性,這點其實跟以前的李行舟挺像,隻是向之南明顯更甚。
她笑完後便感覺到車內不太對勁,有些過於安靜,李行舟也沒開口回答向之南的問題,氣氛有些微妙,她剛好是側著臉看著車窗,便動了些小心思,眸光往旁邊t移了一點,就停住了。
兩人的目光透過這麵車窗深深對上,虛虛實實,看得也不是那麼真切,夜晚本來就黑漆漆的,車內沒開燈,也就靠著路燈看個大致輪廓。
還沒等她研究那眸光中蘊含的資訊。
向之南像是想明白李行舟話裡指明的意思,輕拍了一下李行舟的駕駛位置,“你是在說我傻是吧。”
李行舟沒說是也沒說不是,而是對他叮囑道:“以後再遇到這檔事,直接走保險,錢太多也不是這麼使的。”
看了眼警察剛把中年男子放走,又說:“趕緊去警察那把事故認定書簽了。”
向之南明顯也看到了:“哦哦哦哦,對對對,這就去。”
一下車,跑得飛快,黃時雨看著這匹脫韁野馬,倒感覺身旁的李行舟怎麼有種在照顧兒童的感覺,教訓人的調跟路筱教訓豆豆差不多。
很快,向之南又回到車上,問前麵的兩人:“你們這是要去哪,酒吧去不去,我今天是打算去你開的那家酒吧,helen去嗎?”
向之南這聲叫的,以至於黃時雨差點沒反應過來,自從離開速度科技以後,叫她這個昵稱的人自然而然也少了。
李行舟啟動車子,掃了一眼鏡子裡的黃時雨,像是不經意間看後方有沒有車才掃到的,“你以為人家跟你一樣,整天就是兜風尋樂的嗎。”
“不是吧,這隻是正常的放鬆方式罷了,你看你們整天忙工作的多辛苦,偶爾也是要給自己留點空閒時間的呀,你說是不是helen?”
黃時雨隻是笑笑,沒說去也沒說不去。
向之南以為是李行舟沒開口答應,黃時雨不好意思開口,又說:“沒事,你不要聽這個勞模的話,他是一點娛樂時間也不留給自己,也不知道開那家酒吧是為了做什麼,又不怎麼賺錢。”
李行舟沉吟片刻,像是纔想到答案,而後緩緩說道:“人生當中做的每一件事,又不都是為了以賺錢為前提。”
在旁邊靜靜當觀眾的黃時雨聽到李行舟這話,那雙黑溜溜的大眼睛轉了幾下,她還真不知道李行舟居然還開了家酒吧,難不成深港集團的版塊又更新了?可是又聽他這麼一說,似乎是自己想開的。
這話聽的向之南太陽xue一跳,應道:“是是是,又來給我上價值了。”
“走啊走啊走啊。”向之南怕李行舟又口出什麼狂言,搶在他前麵說。
最後,還是去了李行舟開的酒吧,是在汾陽路,過去都不用幾分鐘。
一下車,黃時雨便一眼瞧見酒吧的名字,實在是過於醒目。
酒吧外圍漆黑無比,渡已兩字像一把柴扔進火堆裡,紅得使這方天幕更亮,這兩字立在酒吧屋頂,像是框住這間酒吧,也像是框住這方天地。
進進出出的門,做的更有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迎合旁邊音樂學院學子搞的,還是單純喜歡這個調調。
用五線譜做門,黃時雨蠻好奇,視線一直停留在五線譜上的音符,還是向之南的聲音才把她的視線拉回來。
“是不是跟彆的酒吧與眾不同,我跟你說哦,這裡擺放的每一盆植物都是被行舟摧殘過的。”
這話倒引起她的興趣,原本李行舟跟她說的時候,她就不太信,這會李行舟又去停車了,沒在身旁,而且她覺得向之南一看就知道些什麼。
黃時雨問:“抽煙真能把植物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