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黃時雨 換班
換班
常秋時睜開眼的時候已經十一點了，她還迷迷糊糊記得七點鐘被秦女士叫了一次。昨晚快四點才睡，常秋時大大的打了一個哈欠，感覺還可以再回籠一下。
她在床上又癱了幾秒，猛地一下坐了起來，算了不睡了，再睡沒時間玩了。常秋時看了眼手機，聊天記錄停留在題上，說完解法思路以後就沒有了下文。
常秋時摁上鎖屏鍵，揉了下頭發，爸媽帶著小孩去做一些什麼什麼……記不清了反正就是嬰幼兒之類的專案。她照例下床去廚房環視了一圈，嗯，一無所獲。
她非必要不下廚，倒沒什麼彆的原因，就是實在是難吃的反胃。
常秋時的手機響了一聲，她開啟一看，……是瀏覽器亂七八糟的推送。
也不知道何檸醒了嗎，這種學霸不應該都是不論睡得多晚，早晨都早早起床，雷打不動學習，頭懸梁錐刺股，不給其他競爭對手可趁之機嗎。
常秋時也沒多猶豫，擡手發了條資訊。
好的：早上好，還在學習嗎。
對麵沒有回複。
過了幾分鐘常秋時的手機還是很安靜，常秋時的那條問候不尷不尬的躺在那裡。
小牌大耍，常秋時心想。
不管了，她點開外賣拖著下巴思索著吃點什麼。
這家咖哩飯？咖哩味很正但是感覺想吃的**不大。
這家炒菜是預製菜不行。
炸雞……太膩了不行……
常秋時手機忽地震了一下。
檸檬不萌：在做飯，剛看到。
還會做飯呢，常秋時想了想問：你自己在家嗎，自力更生呢？
檸檬不萌：對，你還沒吃飯嗎。
好的：嗯，我也自己在家，荒野求生。
何檸忍俊不禁，手指反複敲敲刪刪才發了出去：那你來我家吃飯嗎，我恰好多做了一些。
常秋時飛速答應了，讓他稍等一會會兒，正有此意啊，天上掉餡餅現在樓上掉午飯了。
常秋時洗漱了一下，換了個衣服到何檸家的時候已經15分鐘過去了。她一進門看到菜式不由得心花怒放。
皮蛋瘦肉粥、番茄土豆燉牛腩、魚香肉絲。
每一個都特彆合她心意！
常秋時感歎道：“我天，你這也太會了吧。”
何檸：“還好，我大部分時間都自己在家所以久而久之也就會了。”
常秋時嘗了一口，牛腩燉得軟爛入味，咬下去肉香滿溢。土豆吸飽了酸甜的番茄湯汁，又綿又沙。簡直是太好吃了！
常秋時開玩笑說：“那你可多恰好點兒啊哈哈。”
常秋時又舀了勺皮蛋瘦肉粥，讚歎道：“你這也太好吃了，咱學校裡那粥裡的皮蛋和瘦肉加起來都沒指甲蓋大。
她簡單打量了一下何檸家的裝修風格，很簡約，白色牆麵木質地板淺灰色布藝沙發搭配木質茶幾，倒不失格調。
屋子裡一瞬間隻剩兩人的咀嚼聲，略微有些尷尬。常秋時不是一個話多的人，何檸就更不是了。
常秋時後知後覺的有些尷尬，怎麼就不放個電視劇呢。可能學霸就是沒有什麼娛樂活動一心一意學習吧。
其實常秋時還有個次要目的，她還想借何檸的卷子看看，雖然人比人…還是比較一下看看吧。
飯後常秋時裝作漫不經心渾不在意隨口一提將卷子借了出來，在臨走前對何檸說了句晚上見。
同一個樓層，隔壁的隔壁班，如果不是刻意偶遇的話，對於除了課間操基本上就在教室刷題的兩人是很難常見的。所以“晚上見”就是真的晚上見。
晚上常秋時提前一個小時到了學校，這時候樓層裡隻有零星的人。她分門彆類的把自己東西整理好，準備換班。
學校裡實行的無非就是分高者進，分低者退的規則。上次和魏主任交談過，她決定去五班，雖然兩個班的老師是一樣的，但是她還是決定去五班。
儘管魏峮建議她去六班，畢竟這樣下次五班的平均分是要斷層了，這樣其他班一對比就更難看了。
常秋時看了一眼身旁的座位，陳璐窈還沒有來。
常秋時倒不指望陳璐窈抱著她的胳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就是彆說些讓人尷尬的話。她想了想還是撕了張便利貼，龍飛鳳舞寫下了一行字：等你來找我。
陳璐窈會明白的吧。
常秋時兩手抱著摞起來超過頭頂的書，一腳把滾輪書箱踢進了五班後門，順便對比了一下後門上貼的座位表，嗯所幸最後一排還有空位。放下書後常秋時活動了一下痠麻的肩膀和手臂，實在是太重了。
常秋時坐下從桌洞裡掏出來本練習冊，翻到折頁的地方繼續做。何檸的兩張卷子她打破了從不在周天休息時間學習的規則，花了僅剩的下午看完了。
常秋時得出來一個結論，果然人與人是不一樣的。
常秋時寧靜地做了半個小時的卷子，剩下的十幾分鐘像動物園裡的猴子一樣，每一個人進來都要假裝有意無意的打量她幾眼，不用擡頭就能感受到幾股無形的視線。
常秋時取下眼鏡，指尖揉捏了幾下疲憊的眉心，接著順手擦了擦眼鏡框又戴了回去，一擡頭就和前桌的女生對上了視線，那女生緊接著就把微側的身子轉了回去，耳朵紅了個透徹。
常秋時扶正眼鏡，看清了她手裡那本書《高考英語詞彙必備》，接著目光往下一掃，abandon
廣播裡突然響了兩下，便聽到“常秋時來一下主任辦公室。”
教室裡的人有一個算一個目光齊刷刷的聚焦在她身上，像聚光燈一樣恭送她出了教室。
主任辦公室裡，魏峮坐在電腦桌前，兩手交疊放在桌子上，語重心長的說：“常秋時啊，這剛換班你要快速適應啊，和班裡的同學要互幫互助。還有就是我們辦公室幾個老師商量了一下決定由你來明天的國旗下演講，回去好好準備。你這次數學成績在市裡排了前五十，分享一下學習經驗。”
啊？
不是，
等等。
常秋時摸了摸鼻子，學校一貫的規定都是級部第一來國旗下演講，她感覺自己有點擔待不起此等殊榮啊。
常秋時看著魏峮不容拒絕的眼神，嘴角勉強勾了勾，隻好應下了。
倒真是有打腫臉充胖子的感覺……
常秋時回到教室，剛拉開椅子還沒來得及坐下，就眼尖地發現桌子上多了兩張草紙。她拿起來細細一看，這是昨天晚上討論過的題裡的一道遺傳題的思路。
常秋時擡頭望去，何檸正一手壓著書，另一隻手草紙上快速演算著什麼。他的側臉線條流暢，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常秋時坐在他的斜後方，還能看到他微微抿起的嘴唇。
果然傳言不虛。
五班的班主任是一個中年女老師，白色襯衫搭配黑色直筒褲，身高目測至少一米七，往那兒一站，不怒自威。
這位老師名叫季紅英，她的臉上五官線條利落乾脆。眉毛如精心修剪過的柳葉，微微上揚，嘴唇上有一抹淡淡的豆沙色，渾身上下透出一股不好惹的勁兒。
季紅英據說是剛帶完上一屆高三，教學經驗豐富，上屆畢業生裡她帶的班成績出類拔萃。
剛放完《新聞週刊》，季紅英在總結上一週班級的情況，常秋時正盯著她出神，突然隻見季紅英直直地看了過來。
常秋時猛的被她看的心裡發毛，發呆被抓的心虛感滿滿，但上週她也不是這個班的呀，聽不聽的有什麼關係。
“我還要宣佈一個事情，常秋時同學在上次的統考中取得了級部第二的好成績，根據學校的規定，從今天開始正式加入我們班，以後就是我們班的一份子了。現在請常同學上來做個簡單的自我介紹吧。”
常秋時：……
常秋時站在講台上，嘴角上揚四十五度，露出標準微笑：“大家好我是常秋時，因為出生在秋天所以叫秋時。我原先在七班。期中運氣比較好，很榮幸加入了五班這個班集體，希望能和大家友好相處，在未來的日子共同進步。”
常秋時微微俯身鞠躬，底下掌聲雷動。
季紅英微扶眼鏡：“好，謝謝常同學精彩的自我介紹，明天下午新的座位表就會安排出來，常秋時你先暫時在那兒一坐吧。”
常秋時回了自己的座位，這一晚上其實過的很快，班裡一些外向的同學有主動跟她搭話的，陳璐窈也過來和她說了幾句話。
臨最後一節晚自習下課的時候，常秋時環顧了一下班裡的人，何檸、陳筱、魏婧汝……還有一些分班前的高一同學。
嗯……反正除了何檸都沒什麼接觸，倒也無所謂了。
想到何檸，常秋時的目光又慢慢移到了何檸身上，目前這個斜後方的位置倒是方便觀察榜一是怎樣練成的了。
何檸忽然意外的沒有任何預兆地回頭，常秋時的目光霎時間和他的目光對上，何檸的睫毛顫了顫，常秋時發現他的目光有一瞬間的躲閃。
這個動作很快，他可能是回頭看錶吧，常秋時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