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寶:爹爹,我們去造反吧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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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辰時,鎮北侯府的馬車準時停在了柳絮巷口。
林婉柔為女兒整理好衣角的褶皺,又往她的小荷包裡塞了兩塊桂花糖,柔聲叮囑道:“晚晚,王太傅是當世大儒,你要尊敬師長,不可像以前那樣胡鬨,知道嗎?”
“知道了,孃親。”蘇晚晚乖巧地點點頭,任由母親為她正了正頭上的絲帶。
蘇振國站在一旁,臉色緊繃,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憋了半天,才從嘴裡擠出一句:“去了之後,少說話,多聽講。”
“嗯嗯,聽爹爹的。”蘇晚晚應得乾脆。
看著女兒這副乖巧懂事的模樣,蘇振國夫婦倆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或許,這孩子真的知道分寸。
隻有蘇晚晚自己心裡清楚,尊敬師長是真的,但前提是,這個師長值得她尊敬。至於少說話那得看情況。
告彆了父母,蘇晚晚在福伯的護送下,走到了那扇熟悉的黑漆木門前。
依舊是那個麵容嚴肅的老管家開的門。他看到蘇晚晚,眼神裡冇有波瀾,隻是微微躬身:“蘇小姐,請隨我來。老爺已在書房等候。”
蘇晚晚仰起小臉,對著他露出甜度滿分的笑容:“有勞管家爺爺了。”
她從自己的小荷包裡,摸出一塊桂花糖,捧在手心遞了過去。
“管家爺爺,這是我孃親親手做的桂花糖,可甜啦。您嚐嚐,吃了糖,一天的心情都會變好哦。”
老管家愣住了。他在這座府裡當了四十年的差,見過無數王公貴族,收過數不清的“孝敬”,卻從未有人,會給一個下人遞上一塊糖。
他的手下意識地擺了擺,可看著那雙清澈見底的大眼睛,拒絕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小姐這這不合規矩。”他最終隻是乾巴巴地說了一句。
“在我這裡,讓管家爺爺開心,就是最大的規矩呀。”
蘇晚晚不由分說,直接將糖塞進了他的手裡,然後像快樂的小兔子,蹦蹦跳跳地跟上了他的腳步。
老管家握著那塊還帶著孩子體溫的糖塊,看著前麵那個小小活潑的背影,常年緊繃線條柔和了一絲。
書房內,依舊雅緻而肅穆。
王之渙端坐在書案後,手裡拿著一支戒尺,輕輕地敲打著掌心。
見到蘇晚晚進來,他隻是抬了抬眼皮,指了指書案對麵早已備好的一個小幾和蒲團。
“坐。”
冇有多餘的寒暄,開門見山。
蘇晚晚乖巧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學著他的樣子,跪坐在蒲團上,小小的身子挺得筆直。
王之渙滿意地點了點頭。坐有坐相,站有站相,這是為學的第一步。看來,這孩子還算懂得規矩。
“為學先學禮,立身先立德。”王之渙沉聲開口,開始了第一堂課,“今日,老夫不教你經史子集,隻教你一個字。”
他拿起筆,飽蘸濃墨,在麵前的宣紙上,寫下了一個蒼勁有力的、結構方正的大字——“忠”。
“忠。”王之渙指著那個字,聲音裡帶著威嚴,“上‘中’下‘心’,意為心正不偏,方為忠。為人臣者,當忠於君;為子女者,當孝於親。忠孝乃立身之本,你可明白?”
蘇晚晚看著那個字,眼睛眨了眨,冇有立刻回答。
王之渙以為她冇聽懂,便耐著性子解釋道:“所謂忠君,便是要將君王的意誌,放在心中最首要的位置。君王讓你生,你便生;君王讓你死,你便死。這便是人臣的本分。”
他說完,看著蘇晚-晚,問道:“現在,你可明白了?”
蘇晚晚抬起頭,小臉上滿是困惑,問道:“先生,學生有一個問題。”
“問。”
“先生您看,”蘇晚晚伸出小手指著那個“忠”字,“這個字,是‘中’在‘心’上。那是不是說,隻要我的心,是擺在正中間的,不偏不倚的,那便是‘忠’了?”
“可以這麼說。”王之渙點了點頭,覺得她還算有幾分悟性。
“那如果有一天,君王的心,自己長歪了,長偏了呢?那我們這些做臣子的,是應該跟著他一起歪,還是一腳把他從龍椅上踹下去,換一個心在正中間的人上來坐著呢?”
“”
“哐當。”
王之渙手中的戒尺,失手掉在了書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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