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初醒時一場空 11

    -

11

陸繁找了盛初棠一月有餘，可她像是在這個世界消失了般，徹底銷聲匿跡。

這天大雨傾盆，陸繁全身濕透回來，便將自己關在盛初棠屋內。

昏暗房間內，他絕望的坐在床榻邊，看著眼前的一切。

忽的，目光落在牆麵上掛著的那副畫，畫上男子一身鎧甲，騎在馬上威風凜凜，而他的手上，恰好捏著一條飄逸髮帶。

陸繁苦笑，他還記得，這是盛初棠畫的他。

那時她笑著，眼睛亮亮的說：“你在我眼中就是這般，英俊瀟灑，為國為民，是我的英雄。”

桌邊，亮著燭火，盛初棠常常坐在那，為他縫補破了的衣裳。

床邊，他時常回來滿身傷痕，她便忍著眼淚替他上藥，隻敢出去偷偷哭。

想著想著，才發現身邊處處都是盛初棠的身影。

陸繁的眼前愈發恍惚，彷彿真看到了她在那兒。

他踉蹌起身，朝著那人撲了過去。

可撲了個空不說，因為腳下不穩，陸繁重重摔趴在地，腦袋磕著桌子，疼的爬不起身。

可身體的痛，遠不如心中的痛來得猛烈。

陸繁躺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

“初棠，你到底去了哪裡？求求你，回來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錯了。”

他的身體變得滾燙，腦袋昏昏沉沉的，很快昏迷過去。

再次清醒時，陸繁是被哭聲吵醒的。

是初棠在為他哭麼？

陸繁猛的驚醒，卻看見曹氏在床榻邊啜泣。

見他醒來，曹氏嗓音哽咽：“繁兒，你當真是要嚇死母親不成？”

“母親知道你因為盛初棠之事心中難過，可她在府中經曆種種，既然選擇離開，隻怕不會再出來見你繁兒，你放棄吧，彆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可陸繁偏過頭去，麵如死灰：“母親，你彆勸我了。”

喉間痛苦快發不出聲音，他心中絕望：“我隻要閉上眼，腦海中便都是初棠。母親，我虧欠她太多了，我好想她。”

曹氏歎了口氣，緊緊拉著陸繁的手，心疼不已：“如今你也當知道珍惜眼前人，初棠既然這麼久不願出現，便是不想見到你，可你也要等到我們死了之後，才知道珍惜我們麼？我與你祖母，年紀也都大了”

陸繁心中咯噔一聲，偏頭看著曹氏。

瞧著曹氏臉上的皺紋和發白的髮絲，他痛苦的閉上眼：“讓我自己冷靜冷靜吧母親。”

曹氏欲言又止，看著他許久，才歎了口氣轉身離開。

屋內照常安靜了許久，直到翌日，陸繁才從屋內出來。

他換了衣裳，淨了身，出來同曹氏與祖母一起吃飯時，兩人都激動的紅了眼眶。

“好！繁兒，你終於願意走出來了。”

陸繁僵硬的扯唇，卻很清楚，他走不出來。

他目光下意識朝著母親旁邊的空位看去。

從前，那個位置是盛初棠的。

可現在，什麼都冇變，唯獨她已不在身側。

之後的幾日，陸繁恢複如常，處理好剩下的公務後，便去了一趟軍營。

他一身長衫，雙眼無神卻不怒自威，冷厲目光更是讓人不敢同他對視。

“將軍。”

副將畢恭畢敬上前來。

陸繁嗯了一聲，檢查所有人訓練進度後，突然想起被他命人送來的楚嬌嬌。

隻要想起，心中便怒火滔天。

冇有那個賤人，初棠就不可能離開他！

陸繁目光陰鬱：“楚嬌嬌呢？在何處？”

一個多月了，她也該受儘折磨，痛不欲生。

可副將支支吾吾，眼神遊離。

在陸繁逼問下才老實交代：

“將軍，楚嬌嬌她已經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