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華錄:從拒絕高家聯姻開始 第17章 重逢感觸眾多 好言難勸該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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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趙盼兒堅信歐陽旭不會輕易變心,但那兩個假書童的出現,說的那些話,仍不由地讓她陷入了患得患失的心境之中。
畢竟富貴迷人眼,此前歐陽旭科舉落榜,處於落魄潦倒之境,方能與她相濡以沫,對她許下諸多承諾。
而如今歐陽旭高中探花,身份地位與往昔不可同日而語,她心底也不禁泛起一絲疑慮,自己的情郎能堅守最初的諾言嗎?能做到不忘初心嗎?
對於這份懷疑,她深埋心底,就連孫三娘都未曾察覺。
此刻的她依偎在歐陽旭懷中,感受著歐陽旭胸膛的溫暖與那有力跳動的心跳,連日來的擔憂、委屈,以及方纔所受的驚嚇,儘數化作滾燙的淚水,浸濕了他那青色的官袍。
她下意識地緊緊環抱住愛郎,彷彿隻要一鬆手,眼前之人便會如夢幻泡影般消逝不見。
心底那絲因假書童出現而萌生、不敢與任何人訴說的疑慮,在此刻被歐陽旭的出現與溫暖的擁抱徹底擊碎。
她的旭郎,那個她傾儘所有資助、寄予厚望的愛郎,又怎會是那等負心薄倖之人?
旭郎跨越了科舉的千軍萬馬,穿過了京城的萬丈紅塵,依舊為她回到了這錢塘水畔。
這一刻,她心中唯有‘值得’二字。
她這三年來的真心情意並未錯付,自己果然冇有看錯人,她所托付的,終究是一顆如金石般堅貞的心!
而此時抱著趙盼兒的歐陽旭,感受著懷中佳人微微的顫抖,心中亦湧起無限的憐惜與感慨。
腦海中閃過原劇中那個利令智昏、最終一無所有的‘歐陽旭’,不禁在心中暗道:
真是愚不可及,為了那得不到的榮華,竟甘願捨棄眼前這般如明珠美玉一般,明媚溫婉、情深義重的佳人。
同時,他也暗暗下定決心:盼兒,這一世,我既成了歐陽旭,便絕不會再讓你受半分委屈,定要讓你過上原本就該有的富貴舒宜的日子。
想到此處,他下意識地收緊了手臂,緊緊抱住趙盼兒。
更重要的是,他發現自己和趙盼兒之間的線條竟是紫色的,這可是至今為止他發現的唯一不同顏色。
暗暗思索片刻,他便已明白,這定是因為兩人情投意合,表明兩人是愛人、情人的關係。
隻是奇怪的是,他一路走來,也見過一些夫婦,而這些夫婦之間的線條多半是綠色,甚至還有灰色。
而他和盼兒之間竟然是紫色線條,難道隻是因為與他有關?
就在他暗暗思忖之際,目光不經意間瞥到了坐在視窗旁的顧千帆,隻一眼,他便確定了,此人必是顧千帆無疑。
雖然他不認識顧千帆,但熟知原劇劇情的他,看到顧千帆一副冷漠高傲的模樣,且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便已確定了。
顧千帆此時也正冷眼看著相擁的二人,見趙盼兒喜極而泣、毫不避諱的模樣,眼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鄙夷不屑。
心想,果然是鄉野村姑,不知禮數,大庭廣眾之下與男子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再看歐陽旭,剛一見麵便如此行徑,可見也是個輕浮之徒,絕非端方君子。
他對二人的觀感,頓時又低了幾分。
一向孤家寡人的他,自然很難理解,歐陽旭和趙盼兒兩個戀人重逢相見時的喜悅與激動等複雜情感。
這時,衙差們已將三名歹徒捆縛得嚴嚴實實,領頭的衙差頭目快步上前,朝著歐陽旭和趙盼兒躬身抱拳,語氣極為恭謹客氣:
“多謝這位官人、趙娘子出手相助,製伏歹徒,方纔未釀成大禍。”
他如此恭敬,也是因為歐陽旭那身醒目的官袍所彰顯出的身份。
趙盼兒這才驚覺四周尚有人,頓時臉頰染上紅霞,慌忙輕輕推了推歐陽旭,聲音細若蚊蚋:
“旭郎,快鬆開我…”
歐陽旭見她嬌羞的模樣,更為嬌柔動人了,霎時悸動不已,心中頗為愉悅愜意,便存了逗她的心思,故意在她耳邊低語,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垂:
“方纔撲過來時怎不知害羞?”
雖嘴上如此說,卻也從善如流地鬆開了懷抱,將她護在自己身側,依舊緊緊握住她的手未曾鬆開。
這細微的舉動讓趙盼兒心頭甜澀交織,羞意未退,又被巨大的安全感所包裹。
同時,她也隱約覺得,眼前的旭郎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隻是究竟哪裡不同,她一時也說不清。
歐陽旭轉向衙差頭目,輕輕擺了擺手:
“分內之事,不必多禮。”
頭目小心翼翼,試探著問道:
“不知官人如何稱呼?在何處高就?卑職也好回稟上官…”
歐陽旭神色淡然,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這些你無需知曉。”
頭目心中一凜,知趣地不敢再問,正欲告退,目光卻瞥見了窗邊安坐、滿臉冷漠的顧千帆與手持兵刃、麵色警惕的老賈。
茶坊內人人驚散,唯獨這兩人穩坐如鐘,形跡著實可疑,他職責所在,便走過去盤問:
“二位麵生得很,不知從何處來?在此作甚?”
顧千帆眼皮都未抬一下,依舊一副冷漠的神情。
老賈臉色一變,先看了眼顧千帆,立刻出聲嗬斥:
“瞎了你的狗眼!敢來盤問我們,項上人頭不想要了?”
說著便欲亮明身份。
“老賈,彆壞大事。”顧千帆淡淡出聲製止。
老賈立刻收聲,告罪一聲,隨即一把拉過那滿頭霧水的衙差頭目走到角落,暗中將一塊腰牌在他眼前飛快一亮。
正是這一瞬,被心細如髮的趙盼兒看了個正著。
那腰牌上猙獰的黃金獅子頭彷彿一道驚雷,瞬間劈開了她塵封的記憶!
九歲那年,家門劇變,正是帶著同樣腰牌、身著同樣服飾的皇城司察子,如虎狼般闖入她家中。
那一日的恐懼、無助與家破人亡的冰冷,瞬間席捲全身,讓她控製不住地輕輕一顫,臉色也微微發白。
一直握著她的手的歐陽旭立刻察覺了她的異樣,急忙側身關切地問道:
“盼兒,你怎麼了?可是哪裡不適?”
說話間,已順著趙盼兒剛纔的視線注意到了老賈的動作,心中頓時明瞭,定是皇城司的腰牌觸動了她幼年的慘痛記憶。
趙盼兒看著歐陽旭充滿擔憂和情意的星眸,那冰封般的恐懼彷彿被暖陽融化,慢慢褪去,勉強笑了笑,低聲回道:
“旭郎,我冇事,隻是…隻是有些後怕。”
歐陽旭知她未說真話,卻也不點破,隻是更緊地握住她的手,引她到一旁坐下,溫言軟語地安撫。
趙盼兒凝視著他專注的側臉,漸漸將那些痛苦的回憶深埋心底,心中重新被重逢的甜蜜與安穩所充盈。
原本因驚懼而變冷的內心,逐漸被幸福所溫暖,變得和煦起來。
那邊,衙差頭目看清腰牌後,已是嚇得麵無人色,冷汗涔涔而下。
皇城司,那可是能直達天聽、令百官聞之色變的所在。
這衙差頭目連聲道歉,幾乎是屁滾尿流地帶著手下押著歹徒迅速離去,一刻也不敢多待。
風波既平,顧千帆麵無表情地站起身,準備離開,自始至終,他都彷彿一座冰山,對周圍的紛擾混亂不屑一顧。
歐陽旭知道顧千帆並非壞人,甚至可以說是個從頭到尾被人利用的可憐人,亦知他此行凶險萬分。
雖不喜其冷漠的態度,但還是開口叫住了他:
“閣下請留步。”
顧千帆腳步一頓,並未回頭,隻漠然說出一個字:“說。”
歐陽旭看著他孤冷的背影,不禁微微搖頭:
“我想送閣下一句話,謀定而後動,今日不宜行事,若強求,恐有血光之災。”
顧千帆是個心高氣傲之人,向來極為自信,也並不信什麼鬼神之說,加之對歐陽旭的初始印象不佳,又聽歐陽旭所言儘是一些江湖騙子的話術,根本就不信他的話。
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譏諷:
“在下行事,向來隻信事在人為、人定勝天,你既是朝廷命官,卻操著江湖術士的口吻,不覺得可笑麼?”
言罷,不再多言,輕甩袖子,大步離開。
歐陽旭望著他的背影,微微撇嘴,此人高傲固執,聽不進他人好意相勸,此番災難多半是難以躲過了。
正所謂好言難勸該死的鬼,他能出言提醒一句,已是仁至義儘,顧千帆既然不聽,那也不能怪彆人了。
趙盼兒本就因之前顧千帆對自己評頭論足而不喜,又知他是皇城司的人,更是心生厭憎,見歐陽旭好心提醒他反遭冷語譏諷,不禁忿忿道:
“旭郎,這等不識好歹之人,管他作什麼,他若有血光之災,也是他自找的!”
歐陽旭回首,伸手輕輕為她拭去眼角未乾的淚痕,語氣溫和:
“這人倒也算不上是什麼壞人,我隻是隨口一提罷了,他不聽,便由他去吧,盼兒你也不必往心裡去,隻當他是個不識好歹的路人便罷。”
說話間,動作輕柔,目光專注,彷彿眼中隻趙盼兒一人。
趙盼兒被他看得臉頰微熱,方纔那點氣憤早已化作柔情,下意識地反手握住他的手指。
正當二人情意綿綿,對視無言之際,孫三娘笑著走了過來,恭維道:
“歐陽官人,恭喜高中探花,還成了真正的官人,我就知道,盼兒冇看錯人,你定會有大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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