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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華錄:從拒絕高家聯姻開始 第59章 暗中查罪證 衙內們負荊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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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旭並未如尋常禦史那般行事,甫一抵達,便即刻擺開儀仗,召集江南東路各級官員以彰顯權威,亦未直接前往安撫使司、知府衙門興師問罪。

他深知,麵對柳甫這般封疆大吏,若無確鑿鐵證,貿然發難,不僅會打草驚蛇,更可能反遭對方反製,陷自身於不利境地。

當晚,歐陽旭便將隨自己前來的幾名精明強乾、值得信賴的屬官及隨從召至密室。

燭光搖曳,映照著歐陽旭沉靜如水的麵容,沉聲吩咐道:

“江南東路安撫使柳甫、金陵知府周斌、金陵都司莊安順等人,為官多年,城府極深,老謀深算,即便真有不法之事,也必定藏匿得極為隱秘,短期內難以尋得實證,然而……”

他話鋒陡然一轉,眼中閃過一抹銳利如劍的光芒:

“但他們的兒子、侄子、外甥,諸如柳文軒、周茂、趙天佑之流,平日裡在金陵城中橫行無忌,肆意妄為,留下的劣跡與把柄定然不少!”

“你們即刻分頭行動,喬裝改扮,從市井民間入手,重點查訪這幾人近年來強占民田、欺行霸市、縱容家奴行凶傷人,乃至涉及人命等不法情事。切記,行動務必隱秘,務必獲取人證、物證!”

一名屬官心領神會,低聲附和道:

“大人英明。從這些紈絝子弟身上打開缺口,遠比直接針對他們的父輩來得容易。”

“隻要掌握他們確鑿的罪證,何愁柳安撫等人不投鼠忌器!”

“正是如此。”歐陽旭點頭讚許,“行動要迅速,但更要確保穩妥。尤其是那些受害者,要設法贏得他們的信任,告知他們,朝廷此次定會為他們主持公道!”

“屬下明白!”幾人齊聲領命,隨即悄無聲息地融入金陵城的夜色之中,宛如一張無形卻嚴密的大網,悄然撒向那些平日裡飛揚跋扈、無法無天的紈絝子弟。

……

次日。

江南東路安撫使司衙門後堂,一片凝重肅殺氣氛。

安撫使柳甫麵色鐵青,揹負雙手在堂內來回疾步踱行。

他剛剛聽完心腹關於昨夜秦淮河衝突的詳細彙報,隻覺一股寒氣自腳底直衝腦門。

“去!立刻將那個逆子給我叫來!”柳甫的聲音中帶著壓抑不住的熊熊怒火。

不多時,一身酒氣混雜著脂粉香、睡眼惺忪的柳文軒被帶了進來。

他顯然還未完全清醒,對於父親的震怒頗不以為意,打著哈欠道:

“爹,什麼事這麼急?不就是跟個從京裡來的小禦史拌了幾句嘴嘛,有什麼大不了的?他品級還冇您一個零頭高呢……”

“混賬東西!你懂什麼!”柳甫猛地一拍桌子,嚇得柳文軒一個激靈。

“小禦史?你以為他是那些下來走個過場、撈點油水便走的尋常禦史嗎?”

“他在杭州,憑一己之力便扳倒了錢塘知縣鄭青田、杭州知州宗琛!”

“連兩浙路轉運使博朔都被他逼得自請處分,灰頭土臉!這是個煞星!是齊牧那條老狗放出來咬人的瘋犬!”

聽到“鄭青田、宗琛、博朔”這些名字,柳文軒的酒意瞬間消散殆儘,臉色“唰”地變得慘白如紙。

他這才如夢初醒,意識到自己可能招惹到了一個絕不該招惹的厲害人物。

柳甫死死地盯著兒子,見他神色驟變,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愈發濃烈,猶如陰雲般籠罩心頭。

厲聲喝道:“說!昨天晚上,除了口角之爭,你們還乾了什麼?!給我一五一十說清楚,若有半句隱瞞,我打斷你的腿!”

柳文軒被父親前所未有的疾言厲色嚇得魂飛魄散,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他再不敢有絲毫隱瞞,戰戰兢兢地將如何指使豪奴試圖毆打歐陽旭,以及後來如何當眾辱罵威脅等事,結結巴巴、全盤托出。

“……我們……我們也是一時氣昏了頭……況且,周茂和趙天佑他們也……”他還試圖拉上同伴分擔罪責,以減輕自己的過錯。

“住口!”柳甫氣得渾身發抖,手指著柳文軒的鼻子,聲音因極致的憤怒而顫抖不止。

“逆子!逆子啊!你……你竟敢指使家奴毆打朝廷欽差?!你知不知道這是形同謀反的大罪!”

“是要掉腦袋,甚至禍及全族的大罪!你是想把我們柳家九族上下幾千口人都拖去給你陪葬嗎?!”

“爹…爹我知道錯了,我當時真是糊塗透頂了啊!”柳文軒這下徹底慌了神,涕淚橫流地哭訴著,試圖求得父親的原諒。

“糊塗?我看你是平日裡無法無天慣了!”柳甫看著他這副不成器的模樣,心中又是心痛又是暴怒,胸口劇烈起伏著。

恨不得立刻將這個給家族招來彌天大禍的兒子一掌劈死,以絕後患。

他頹然坐倒在太師椅上,隻覺一陣天旋地轉,腦海中隻剩下一個念頭:

歐陽旭,絕不會善罷甘休,柳家大難,恐怕就要臨頭了,必須立刻想辦法補救,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整個家族都將萬劫不複。

……

翌日,臨近正午時分,金陵城專為接待過往官員而設的會館門前,出現了一幕引得路人紛紛駐足、竊竊私語的奇異景象。

以江南東路安撫使柳甫為首,金陵知府周斌、金陵都司莊安順等本地一眾高官要員竟悉數到場。

他們並未身著彰顯威嚴的官服,而是一身素色常服,神色凝重肅穆,全然不見往日的威儀與傲慢。

更令人驚異的是,在他們身後,柳文軒、周茂、趙天佑等幾位平日裡在金陵城橫行霸道、肆無忌憚的紈絝公子哥,以及昨日登船傳話、氣焰囂張的那個管家和幾名動手最為積極的豪奴,竟個個揹負荊條。

粗硬的荊刺深深嵌入他們華美的錦袍之下,甚至有人背上已隱隱透出血痕,觸目驚心。

他們麵色慘白如紙,垂頭喪氣,尤其是柳文軒等人,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羞憤得幾乎要將頭埋進地裡,身體因恐懼和屈辱而微微顫抖,彷彿置身於無儘的深淵之中。

這一行人,可謂將“負荊請罪”的架勢做足了十成,不敢有絲毫懈怠。

柳甫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內心的忐忑與不安,上前一步,對會館門前的守衛沉聲道:

“勞煩通稟歐陽禦史,江南東路安撫使柳甫,攜金陵知府周斌、都司莊安順及家中不肖子弟,特來登門請罪。”

守衛早已得到吩咐,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轉身入內通報。

片刻後,歐陽旭緩步走出會館大門。他今日身著一襲月白色常服,麵容平靜如水,讓人難以從其表情中窺探出喜怒。

唯有那雙深邃如淵的眼眸,在掃過柳甫等人以及他們身後那群“負荊”之輩時,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芒,猶如寒星劃過夜空。

“柳安撫,周知府,莊都司,諸位大人此舉是何意?”歐陽旭語氣平和,甚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驚訝,彷彿眼前這陣仗著實出乎他的意料,“如此興師動眾,歐陽如何敢當此禮?”

柳甫見歐陽旭現身,立刻躬身長揖到底,動作標準而恭敬,聲音中帶著沉痛與懇切:

“歐陽禦史。柳某教子無方,致使家中逆子柳文軒,昨日在秦淮河上膽大包天、肆意妄為,竟敢衝撞禦史官駕,甚至口出狂言、縱奴行凶。”

“此皆柳某管教不嚴之過,柳某心中萬分惶恐不安,特攜逆子前來,向禦史大人負荊請罪,聽憑禦史大人發落處置。”

周斌和莊安順也緊隨其後,深深作揖,言辭懇切地代自家子侄請罪,將姿態放得極低,儘顯謙卑之態。

歐陽旭見狀,連忙上前幾步,虛扶了一下柳甫,臉上露出寬和的笑容,那笑容恰似春日暖陽,看似溫暖人心:

“哎呀,柳安撫,諸位大人快快請起,這是做什麼?不過是些許年少氣盛引發的口角之爭,些許誤會罷了,何至於此?”

“諸位皆是國之棟梁,歐陽年輕識淺、資曆尚微,豈能受諸位如此大禮?這實在是要折煞歐陽了。”

他話語溫煦,彷彿昨日那劍拔弩張、險些上演全武行的激烈衝突,真的隻是一場無足輕重的“誤會”,彷彿從未發生過一般。

柳甫等人被他扶起,心中卻無半分輕鬆之感。

歐陽旭越是表現得雲淡風輕、寬宏大量,他們心中就越是冇底,猶如揣了隻活蹦亂跳的兔子,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這分明是官場上典型的“麵上笑嗬嗬,腳下使絆子”的姿態,讓人捉摸不透其真實意圖。

“禦史大人寬宏大量,柳某更是慚愧得無地自容!”柳甫不肯起身,依舊保持著躬身的姿態,以表自己的誠意與悔恨。

“逆子及其同夥頑劣不堪、品行惡劣,昨日種種惡行,柳某已儘數知曉。”

他們不僅口出汙言穢語,辱及禦史清譽,更竟敢威逼官眷,甚至意圖對欽差動手,此等行徑,實乃無法無天、罪大惡極,罪不容赦?”

“今日,柳某將他們綁來,就是要交由禦史大人,依律嚴懲,絕不姑息遷就,絕無半句怨言!”

說著,他側過身,對身後厲聲喝道:

“逆子!還不快滾過來,向歐陽禦史磕頭認罪!”

聲音嚴厲而決絕,不容置疑。

柳文軒、周茂、趙天佑等人聞言,渾身一顫,在各自長輩嚴厲目光的逼視下,踉踉蹌蹌地走上前,“撲通”幾聲,齊刷刷跪倒在歐陽旭麵前,以頭觸地,帶著哭腔道:

“歐陽禦史,我知錯了,昨日是我豬油蒙了心,酒後失德、胡言亂語,衝撞了禦史大人和各位娘子,我罪該萬死!求禦史大人恕罪啊!”

“禦史大人,我再也不敢了!求您大人有大量,饒過我們這一次吧!”

“……”

幾人磕頭如搗蒜,背上荊條隨著動作晃動,刺得他們齜牙咧嘴、痛苦不堪,更添幾分狼狽之態。

歐陽旭目光平靜地看著他們,既未立刻叫起,也未出言斥責,隻是沉默了片刻。

這短暫的沉默,卻彷彿有千鈞之重,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心頭,讓柳甫等人的心直往下沉,彷彿墜入了無儘的深淵。

過了一會兒,歐陽旭才輕輕歎了口氣,語氣頗為“誠懇”地說道:

“諸位公子請起吧,年輕人,血氣方剛,偶爾行事衝動、意氣用事,也是在所難免。”

“既然諸位已知錯,歐陽又豈是揪住不放、不通情理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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