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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貞觀,我成王珪次子 第48章 平叛捷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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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城的暮色被一道八百裡加急的馬蹄聲踏碎。那背插赤翎的信使穿過朱雀大街,直抵宮城,將來自北方的捷報呈遞至禦前。

兩儀殿內,燭火通明。

李世民握著那封還帶著風塵氣息的軍報,目光銳利地掃過每一個字。良久,他緩緩抬起頭,臉上並無太多狂喜,反而是一種沉甸甸的、了卻一樁大事的凝重。

他沉聲道:“傳,房玄齡、杜如晦、王珪、魏征、程咬金、封德彝,即刻入宮覲見。”

內侍高聲唱喏,命令一層層傳遞出去,打破了夜的寧靜。

不過兩刻鐘功夫,被點名的幾位重臣便已匆匆趕到兩儀殿。

他們衣冠整齊,但眉宇間都帶著深夜被急召的疑惑與肅然。彼此間簡單頷首示意,便按品秩肅立殿中,等待著天子的旨意。

李世民沒有讓他們久等,他揚了揚手中的軍報,聲音平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輔機(長孫無忌)與敬德來了捷報。逆賊李藝,偽造詔書,誆騙士卒,妄圖據涇州作亂。然天理昭彰,人心向背,其部下將士已然醒悟,於數日前,梟其首級。逆酋之首,不日便將傳送入京。”

殿中靜默一瞬,隨即響起一陣輕微的、如釋重負的吐息聲。

程咬金率先洪聲笑道:“好!陛下洪福齊天!這等背主忘義的狂徒,合該有此下場!”他聲若洪鐘,打破了殿內凝重的氣氛。

房玄齡與杜如晦對視一眼,彼此眼中皆是瞭然。

房玄齡上前一步,恭謹道:“陛下,李藝伏誅,叛亂瞬息而平,此乃社稷之福,亦可見陛下威德,天下歸心。然,涇州軍心初定,後續安撫、將領選派等事宜,還需即刻議定,以防再生波瀾。”他永遠是謀定而後動,思慮周全。

杜如晦介麵道:“玄齡所言極是。當務之急,是穩定地方,撫恤那些被李藝矇蔽的官兵,彰顯陛下寬仁,不究脅從。”

魏征麵色肅然,出列朗聲道:“陛下,李藝謀反,雖迅即撲滅,然其事發突然,亦當反思。朝廷於地方節度,監察或有疏漏,方使奸佞有可乘之機。臣請陛下詔令百官,深究其因,整飭吏治,防微杜漸。”他永遠著眼於問題的根本,不忘諫諍之責。

封德彝則躬身道:“陛下聖明,逆酋授首,實乃大快人心。當詔告天下,以安民心。同時,長孫司空與尉遲將軍平定叛亂有功,亦當論功行賞。”他更擅長的是錦上添花,維護朝廷體麵。

李世民的目光掃過眾臣,最後落在了尚未開口的王珪身上。“叔玠,你有何見解?”

王珪趨步上前,沉吟片刻,方緩聲道:“陛下,諸公所言皆切中要害。房杜二公著眼於善後,魏公著眼於防患,封公著眼於昭告。臣以為,李藝之叛,其興也勃,其亡也忽,正說明天命在唐,人心思定。”

王珪緩了緩,接著說道:“此刻,朝廷既需雷厲風行,安定地方,更需示天下以寬仁穩定。賞功固然要緊,然對於涇州官兵,首要在於安撫,消除其恐慌,使其感念天恩,方能真正歸心。此外,李藝雖死,其族屬如何處置,亦需陛下明斷,以彰律法,亦顯仁德。”

王珪的話,不疾不徐,既肯定了同僚的意見,又提出了安撫和律法層麵的考量,符合他一代儒宗、注重禮法規製的形象。

李世民聽罷,微微頷首,臉上露出一絲疲憊後的釋然。

他環視眾臣,沉聲道:“眾卿所言,朕已知之。便依此議:玄齡、克明(杜如晦),即刻擬旨,選派乾吏前往涇州,安撫軍民,重整防務;魏征,你所奏整飭之事,待涇州事畢,由你牽頭詳議;德彝,擬詔公告天下,逆賊伏誅,以安人心;至於賞功及逆犯族屬處置,容朕細思後再定。”

他頓了頓,聲音提高了一些,帶著帝王的決斷:“李藝之首級送入京城後,懸於西市示眾三日,以儆效尤!其餘之事,眾卿各司其職,務必使此事平穩過度,勿使天下震動。”

“臣等遵旨!”眾臣齊聲應道。

夜色更深,兩儀殿的燭火卻久久未熄。這場突如其來的叛亂,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一塊石頭,雖已沉底,但漣漪才剛剛開始擴散。

而在這大唐的權力中心,每一個決策,都關乎著萬千生靈和帝國的未來。

王珪隨著同僚們退出大殿,夜風吹來,他攏了攏衣袖,心中所想,或許已從朝堂大事,悄然轉回了家中那即將添丁的喜訊,以及這紛繁世事中,一份難得的安穩。

……

夜深時刻,王玉瑱獨自坐在自己院落的小亭中,身上隨意裹了件厚厚的披風,石桌上放著一壺新燙的酒,卻並未怎麼喝,隻是望著天際那輪清冷的明月出神。

習慣了身邊有慕荷溫軟的身子和清淺的呼吸,這驟然分房,偌大的臥榻空出一半,竟讓他覺得四處漏風,輾轉難眠。索性便起身出來,讓微涼的夜風清醒一下思緒。

他仰頭飲下一杯微辣的酒液,目光有些迷離。

來到這大唐,占據這具名為“王玉瑱”的軀殼已有些時日,他儘力扮演著這個世家公子的角色,適應著這裡的規矩和人情。

可總有些時候,比如這樣的深夜,一種深刻的疏離感會悄然襲來。

他不禁去想,原來的那個王玉瑱,那個土生土長在大唐、受著嚴格世家教育的少年郎,會如何看待今日之事?他會因為即將為人父而如此欣喜若狂嗎?他會因為與妻子暫時分房而如此悵然若失嗎?

那個靈魂,是徹底消散了,還是……偶爾也會在這具身體的某個角落,靜靜地看著自己這個“外來者”?

一陣夜風吹過,帶著深秋的寒意,讓他打了個激靈。他甩甩頭,試圖驅散這些虛無縹緲的念頭。

酒意微醺,心底那份空落落的感覺卻越發清晰。終究是沒能忍住,他放下酒杯,站起身,裹緊披風,鬼使神差地向著楚慕荷居住的廂房走去。

廂房外守夜的婆子見是他,愣了一下,剛要出聲,被他用眼神製止了。他放輕腳步,如同夜色裡的一道影子,悄無聲息地推開虛掩的房門,閃身進去。

內室裡隻留了一盞角落的長明燈,光線昏黃柔和。空氣中彌漫著安神香和慕荷身上特有的淡淡馨香。

拔步床上,錦帳半垂,楚慕荷正沉沉睡著。月光透過窗紗,在她恬靜的睡顏上投下淺淺的光暈,她的一隻手無意識地搭在小腹的位置,彷彿守護著最重要的珍寶。呼吸均勻綿長,嘴角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滿足的淺笑。

不遠處的窗邊小榻上,侍女春桃和晚杏合衣而臥,也早已入睡,發出輕微的鼾聲,隨時準備著響應女主人的任何需求。

王玉瑱就那樣靜靜地站在床前,隔著幾步的距離,貪婪地看著她的睡顏。白日裡狂喜的浪潮退去後,此刻充盈在他心間的,是一種更為深沉、更為複雜的情感。

有憐愛,有責任,還有一種奇異的、與這個時代、這個女子、以及她腹中那個小生命緊緊相連的踏實感。

他看了許久,最終隻是極輕、極輕地歎了口氣,像是怕驚擾了這一室的安寧。

他伸出手,虛虛地在她臉頰上方拂過,並未真正觸碰,然後毅然轉身,如同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退出了房間,輕輕帶上了門。

門外夜涼如水,月光依舊清冷。

他深吸一口氣,胸中那點因分房而起的躁動和不慣,似乎已被方纔所見的那份寧靜安然撫平。

他抬頭望瞭望月亮,嘴角牽起一抹無奈的、卻又帶著無限溫柔的弧度,慢慢踱回了自己那間此刻顯得格外冷清的書房。

至少,他知道,他所珍視的人,正安然好夢。這便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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