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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貞觀,我成王珪次子 第74章 君臣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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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朝之後,李世民並未像往常一樣直接返回後宮,而是屏退了左右,隻命一名心腹內侍,秘密召房玄齡至兩儀殿旁的一處僻靜偏殿。

房玄齡聞召,心知定然與早朝那令人心悸的沉默有關,不敢怠慢,匆匆而至。

殿內隻點了幾盞燈,光線昏黃,將李世民負手而立的身影拉得悠長,更添幾分壓抑。

“臣房玄齡,參見陛下。”房玄齡躬身行禮。

李世民緩緩轉過身,臉上已無朝堂之上的雷霆之怒,隻剩下一種深沉的疲憊與審視。

他沒有繞任何圈子,直接開口,聲音低沉:“玄齡,今日早朝之事,你都看到了。眾卿緘默,無人敢言逆臣之罪。你……如何看待?”

房玄齡心中凜然,知道這是陛下要聽最真實、最核心的看法。他略一沉吟,並未迴避,而是選擇了直言不諱,聲音平穩卻字字千斤:

“陛下,臣以為,今日朝堂寂寂,非是百官認同逆罪,實乃……畏懼趙國公(長孫無忌)之權勢也。”

他抬頭,迎上李世民驟然銳利的目光,繼續道:“趙國公位居司空,總領朝綱,又是國舅之尊,聖眷優渥,其勢已然滔天。百官懼其威,恐因言獲咎,故而不敢發聲。此等現象,於國於君,絕非吉兆。”

他頓了頓,話鋒觸及了更深的層麵,語氣依舊恭敬,卻帶著洞察事實的冷靜:“究其根源,一則,在於趙國公本身才能卓越,陛下倚重,權柄日重;二則……恕臣直言,亦與陛下對皇後殿下恩寵過隆,愛屋及烏,不無關係。”

這話已是極其大膽,近乎指責皇帝因私情而影響了朝局平衡。但房玄齡知道,此刻必須說實話。

李世民聽著,臉上並無怒色,反而陷入了沉思。他並非昏聵之君,房玄齡所言,正是他心中隱隱擔憂卻又不願深想之處。

他過於信任、倚重長孫無忌,又因對長孫皇後的深情,對長孫家多有眷顧,如今看來,確實養成了尾大不掉之勢,甚至到了能令群臣在謀逆大罪前集體失聲的地步!

“玄齡所言,切中要害。”李世民緩緩點頭,語氣沉重。

“然,既已如此,如之奈何?總不能因朕之過,便無故加罪於功臣國戚?”

他看向房玄齡,眼中帶著詢策之意:“朕當如何處置,方能既保全君臣之情,又解此權柄過重之患?”

房玄齡早已思慮周全,聞言從容答道:“陛下,此刻不宜有大的動作。趙國公是聰明人,經此一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已身處風口浪尖。陛下若驟然打壓,反而顯得刻薄寡恩,易生變故。”

他微微前傾,聲音更低,卻帶著一種篤定:“以靜製動,方為上策。陛下隻需保持現狀,冷眼旁觀。臣料定,趙國公為求自保,為安聖心,不久之後,必會主動上表,自請罰俸,交出部分權柄差事,以示絕無攬權之心,並與逆劃清界限,請求嚴懲族中罪人。”

“哦?”李世民眉梢微挑。

房玄齡繼續道:“屆時,陛下便可順勢而為,準其所謂‘自罰’,略作申飭,既全了他的體麵,也達到了敲打與製衡的目的。如此,不動聲色,便可化解此番危機。過後,陛下再於其他方麵,稍作權衡,徐徐圖之,逐步分散其權,則朝局可穩。”

李世民聽完,沉思良久,緊繃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些許。

房玄齡此計,不激化矛盾,不損及君臣表麵和氣,卻能達到實際製衡的效果,確實老成謀國。

“就依玄齡之言。”李世民最終做出了決斷,他看著房玄齡,目光深邃,“但願輔機,真能如你所料,莫要讓朕……失望。”

……

王珪下朝回到府中,官袍尚未換下,老管家王忠便捧著一封火漆封口的信函,快步呈了上來。

“家主,徐州來的急信,是玄老爺的親筆。”

王珪接過信,拆開一看,眉頭微動。信是他的族兄、徐州刺史王玄寫來的,內容簡潔,卻事關重大——其嫡長子王驚塵,已動身前來長安,不日將至,有要事與他相商。

“驚塵要來了……”王珪放下信箋,喃喃自語。

他對這個侄兒印象極深,若非當年那場大病損了根基,其成就絕不會在玉瑱崇基之下,甚至可能更為出色。

他如此抱病長途跋涉,所謂“要事”,定然非同小可,恐怕與如今長安鄭、王兩家的僵局脫不開乾係。

他略一計算行程,對王忠吩咐道:“驚塵身子弱,經不起顛簸勞累。算算時間,不是今日傍晚,最遲明日也該到了。你立刻派一隊穩妥可靠的人,帶著府上最好的郎中,出城往徐州方向迎一迎。務必照顧好他的身體,不得有絲毫閃失。”

“老奴明白,這就去安排。”王忠領命,匆匆而去。

果然,到了傍晚時分,原本還算晴朗的天空驟然轉陰,竟稀稀疏疏地飄起了雪花。

雪粒初時細小,落在青石板路上瞬間即化,但隨著天色愈暗,雪花愈發綿密,漸漸給屋簷樹梢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素白。

就在這初雪的暮色中,一行車馬碾過濕潤的街道,停在了崇仁坊王氏府邸的門前。馬車簾掀開,先跳下幾名健仆,隨後小心翼翼地攙扶下一人。

正是王驚塵。

他裹著一件厚重的玄色狐裘,幾乎將整個人都埋在裡麵,隻露出一張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

長途跋涉的疲憊與嚴寒,讓他看起來更加虛弱,嘴唇泛著淡淡的青紫色,被扶下馬車時,腳步都有些虛浮,忍不住發出一連串壓抑的低咳。

早已得到訊息在門口等候的王忠連忙迎上,見狀心頭一緊,上前行禮道:“驚塵公子一路辛苦!家主早已吩咐老奴在此等候,郎中也在府內候著了,快請進府暖和暖和!”

王驚塵抬起眼,看了看王家那熟悉的門楣,又看了看漫天飛舞的雪花,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聲音微弱:“有勞……忠叔了。煩請……引我去見叔父。”

他被仆役們小心地攙扶著,踏入了王府大門。雪花落在他狐裘的風毛上,瞬間消融,隻留下點點濕痕。府內溫暖的燈火透過窗欞,與門外清冷的雪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王珪此刻已在前廳等候,聽聞人已接到,正往這邊來,便起身走到廳門處。

當他看到被眾人簇擁著、幾乎是被半扶半抬過來的王驚塵時,饒是心中已有準備,也不禁動容。

“驚塵!”王珪快步上前,扶住侄兒另一側的手臂,觸手隻覺一片冰涼,心中更是酸楚,“你這孩子!何苦如此奔波?若是路上有個好歹,叫我如何向你父親交代!”

王驚塵借著叔父的攙扶站穩,抬起蒼白的麵孔,看著王珪關切而凝重的眼神,喘息稍定,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清晰一些:

“叔父……驚塵……有不得不來的理由。關乎……家族前程。”

他的聲音雖弱,但那眼神卻異常堅定,如同雪夜中不肯熄滅的星火。王珪看著他,知道一場關乎家族未來走向的、或許比窗外風雪更為寒冷的談話,即將在這溫暖的廳堂內展開。

他重重歎了口氣,拍了拍侄兒冰冷的手背:“先進來,暖和過來,慢慢說。天大的事,也沒有你的身子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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