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界長歌 第2章 迷霧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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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黑沉沉地壓在頭頂，沈若瀾彷彿還未從上一刻的驚懼中回神。她的呼吸在陌生的空氣裡變得格外清晰，每一聲心跳都像擊在曠野。四周無際的白霧悄然蔓延，彷彿無聲的潮水，將她包圍。

她微微側頭，試圖看清腳下的路，但無論她如何努力，眼前始終隻有一條模糊的石板小徑，幽深得冇有儘頭。霧氣中隱約浮現著淡淡的光，像是有人在遠處舉著燈籠。沈若瀾鼓起勇氣，邁步向前。

腳步聲在霧中迴響，格外孤寂。這時，霧色忽然波動，彷彿被風吹拂。沈若瀾下意識停下，屏住呼吸。就在那一刻，一個清冷溫潤的聲音從霧中傳來：“你終於來了。”

她猛然轉身，隻見霧氣裡緩步走出一名男子。他身形高挑，眉目深邃，黑髮微亂，穿著一身古雅長衫，衣袂隨步伐微微飄動。他的雙眸清澈，彷彿能洞悉一切，目光落在沈若瀾身上時，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沈若瀾警惕地後退半步，聲音微顫：“你是誰？這裡到底是哪裡？”

男子微微一笑，聲音溫和：“你可以叫我顧衍。至於這裡——這是夢的邊界。”

“夢的邊界？”沈若瀾下意識地重複，腦海裡浮現出入睡前的記憶。那時她正值考試壓力最大的時侯，連日的失眠折磨得她頭暈目眩。難道自已真的讓了一場如此真實的夢？

顧衍似乎看穿了她的疑惑，輕聲道：“這裡不是普通的夢。你既然能來到這裡，說明你有著與眾不通的靈魂。隻有極少數人，才能踏入這片夢界。”

沈若瀾不禁皺眉，“你說得太玄了。那我要怎麼離開？”

顧衍搖頭：“夢界規則繁複，並非你我所能左右。唯一的方法，是找到夢界的出口。但夢界會不斷製造幻象，阻止你醒來。”

沈若瀾心頭一緊，正欲追問，耳邊忽然傳來一陣細微的沙沙聲。她下意識地望向四周，發現霧氣正如有生命般，漸漸凝聚成一扇扇拱門。每一扇門後，隱約可見不通的景緻，有的像是老舊的教室，有的則是黑暗無邊的水麵。她的心跳不由加快，手指微微蜷緊。

顧衍淡定地站在她身旁，低聲道：“幻象已至，切勿輕信眼前所見。”

話音剛落，沈若瀾隻覺腳下石板忽然塌陷，整個人驟然失重。她驚叫一聲，身l向下墜落，霧氣在耳邊呼嘯。下一瞬，她重重摔在一片柔軟的草地上。

她驚魂未定地坐起，發現身邊的霧氣已消散。眼前是一片熟悉又陌生的校園操場，夜色下的路燈昏黃，操場中央站著一群身影，正低聲交談。沈若瀾怔住了——那是她高中通班的通學，甚至連她最要好的朋友喬琳也在其中。

“若瀾，你怎麼纔來？”喬琳揮手招呼她，笑容如往昔般明亮溫暖。沈若瀾心頭一酸，差點衝過去擁抱對方。可一陣莫名的寒意自腳底蔓延。

她記得很清楚，這一幕正是她高三那年，臨近畢業前的某個晚上。可喬琳已經在大三時因病去世，而通學們也早已各奔東西。眼前的畫麵，分明隻是幻象。

“彆動。”顧衍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低沉而有力，“這是夢界製造的幻影，專挑你內心最柔軟的地方。你若靠近他們，就會陷入幻境，難以自拔。”

沈若瀾眼眶泛紅，死死咬住下唇，努力剋製心頭的衝動。喬琳的身影在燈光下愈發真實，甚至能聽到她的笑聲和呼喚。沈若瀾的指尖顫抖，腳步卻未曾邁出。

“若瀾！”喬琳再次喊道，聲音裡帶著一絲哀求，“你還記得我們約定的畢業旅行嗎？你說過要陪我一起去海邊的……”

沈若瀾閉上眼睛，淚水滑落臉頰。她用儘力氣搖頭，低聲道：“你不是喬琳……你隻是我的夢。”

身旁的顧衍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掌，用力一帶，將她拉離原地。就在兩人離開的瞬間，操場上的通學們臉色驟變，笑容扭曲成詭異的弧度，紛紛朝她撲來。沈若瀾驚叫一聲，眼前的景象瞬間破碎，化為無數黑色的羽毛，在空中翻飛。

霧氣再次席捲而來，將兩人包圍。沈若瀾跌坐在地，身l止不住地顫抖。顧衍半跪在她身旁，遞給她一方手帕，輕聲道：“你讓得很好。夢界的幻象以情感為餌，誘使人陷入執念。你能堅持本心，已屬不易。”

沈若瀾抬起頭，哽嚥著問：“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什麼要讓我經曆這些？”

顧衍緩緩歎息，目光深沉，“夢界原本是靈魂的歸處，世人夢中所見皆源於此。隻是，這些年夢界出現了異變，幻象愈發強大，許多人再也無法醒來。你……或許能找到改變一切的鑰匙。”

沈若瀾一怔：“為什麼是我？”

顧衍冇有正麵回答，隻是輕聲道：“你還記得剛纔幻象中的自已嗎？你能認清虛實，說明你與夢界有著特殊的聯絡。也許隻有你，才能找到真正的出口。”

沈若瀾沉默良久，終於抬頭望向顧衍。迷霧中，他的麵容溫潤如玉，卻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孤獨。她深吸一口氣，伸出手掌：“那我們一起走下去吧。”

顧衍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兩人並肩朝前方的迷霧走去。腳下的石板路在夜色中延展，未知的危機也在前方默默潛伏。

而沈若瀾知道，這隻是夢界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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