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我與軒轅 第265章 漫無目的的生活
午睡，對於所有人而言都是不可多得的休息時間。
打工人通過午睡緩解疲憊，學子們通過午睡讓大腦短暫的放空，休息。
而明霄，顯然屬於後者。
“呼呼呼……”均勻的呼吸聲漸漸響起，他睡著了……
“逍遙……隊長……兒子……哥哥……”
夢裡，他似乎聽到了錯綜複雜的聲音在呼喚著什麼，他似乎感覺到有人在叫自己。
但。
逍遙，是誰？
半夢半醒之間，他隻覺得自己的意識時而下沉，時而上浮，就像是在水中一般。
一會兒有了呼吸，一會兒又像是傳來陣陣窒息，就好像自己的意識在一個不清不楚的空間之中，被反複拉扯著。
模糊之中，他好像看到了自己正身處在一個潔白的房間中，那房間之中隻有一扇窗子一張簡單的床，還有床頭處的一株花。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沒有人，沒有腳步聲，也沒有任何生命的氣息。
他下意識的眨了眨眼，試圖驅散眼前的迷霧。
但突然，他隻覺得自己的頭像是被重錘擊打過一般疼痛，每一根神經都在尖叫。
他緩緩抬起手，看到的是熟悉又陌生的手指——修長、蒼白，指節分明。這確實是他的手，但為什麼感覺如此疏離？
“這是哪裡？”
他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裡回蕩，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明霄恍惚之間勉強從床上坐起來，床單摩擦麵板的觸感讓他確信這不是夢境。
他環顧四周，牆壁、天花板、地板，一切都是刺眼的白色，白得幾乎要灼傷他的視網膜。
唯一的色彩來自床頭那株藍色的花——纖細的莖乾上掛著幾朵鈴鐺形狀的小花，在無風的空氣中靜止不動。
明霄的指尖深深陷入床榻邊緣的潔白床單中，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卻依然無法阻止自己重新倒回床上的命運。他的後背重重砸在被褥上發出一聲悶響，胸口隨之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嗚……”一聲壓抑的痛呼從他緊咬的牙關中擠出。
窗外，不知何處的晨鐘剛剛敲過第三響悠長的餘韻在山間回蕩。
“我這是，怎麼了……”
他就那麼靜靜的坐在床邊，盯著窗外翠綠的景色，窗外的樹枝上，此刻正站著一隻喜鵲，那喜鵲正直勾勾的看著病房中的這位病人，而後尖嘯一聲，朝著遠處飛去……
就在這時，他似乎聽到了走廊外傳來了匆忙的腳步聲，那腳步聲似乎正朝著他的方向飛速而來，但他的意識卻愈發的昏沉。
很快，房門被推開，就在那房門被推開的一瞬間，他隻覺得自己的意識一沉，再次昏睡了過去……
“叮鈴鈴……”
清脆的上課鈴聲從耳畔間響起，明霄的意識隻覺得最後夢中好像閃過什麼東西，但具體的畫麵和情節卻全然記不得了。
起身後的他撓了撓頭，喝了口水，讓自己精神了一些，整個人看上去呆呆的，像是在回憶著剛剛夢中發生的事情，卻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半點畫麵。
“我這是做了個什麼夢啊……”他的嘴中不斷的喃喃著，卻沒有繼續去回憶。
下午的陽光透過教室的窗戶斜射進來，在課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資料分析課的老師正用著他那標誌性的平緩語調講解著一道統計學題目，聲音像是一台老舊的收音機，發出令人昏昏欲睡的嗡嗡聲。
明霄坐在倒數第二排，右手撐著下巴左手在課桌下不停地滑動著手機螢幕。他麵前的課本攤開在桌麵上，看似認真，卻是一片空白，連名字都沒寫。
手機螢幕上，一個卡通角色正在與怪物搏鬥，色彩鮮豔的特效在昏暗的課桌下格外刺眼。
“所以這個置信區間的計算，大家要注意樣本量對結果的影響……”
老師推了推眼鏡，目光掃過教室，在明霄的方向停頓了一秒，又若無其事地移開。
明霄完全沒注意到老師的視線。他拇指快速點選螢幕，嘴角隨著遊戲角色的勝利微微上揚。耳邊老師的講解聲漸漸變成了背景噪音，和教室裡空調的嗡嗡聲、同學偶爾的咳嗽聲混在一起，形成了一種令人安心的白噪音。
“明霄，這道題你怎麼看？”
突然被點名，明霄手一抖，手機差點掉在地上。他慌亂地鎖屏，抬頭看向黑板，那裡寫著一道他完全沒聽過的題目。教室裡幾道目光投向他，有同情的，有幸災樂禍的。
“我……我覺得應該選c？”
他胡亂猜測道，聲音因為突然的緊張而有些發顫。
老師歎了口氣，“我們這是計算題，沒有選項。坐下吧，認真聽講。”
周圍傳來幾聲壓低的笑聲。明霄感覺耳朵發燙，慢吞吞地坐下。他瞥了一眼鄰座的張偉，對方正用課本擋著臉偷笑。
“笑屁啊。”明霄低聲罵道，卻也不由得跟著扯了扯嘴角。他把手機塞進褲兜，強迫自己看向黑板，但那些數字和公式就像天書一樣，無論如何也進不了他的腦子……
窗外的天空漸漸染上橘紅色，雲層被夕陽鍍上一層金邊。明霄望著窗外發呆，思緒飄向昨晚沒通關的遊戲和即將更新的動漫。
時間像是被拉長的橡皮筋，緩慢得令人窒息。
終於，當下課鈴聲響起的那一刻，明霄像觸電般從座位上彈起來。他三下五除二把根本沒開啟過的課本塞進揹包，動作之快以至於拉鏈都沒完全拉上。
“明天見！”他對張偉喊了一聲，沒等回應就衝向教室門口。
走廊上已經擠滿了迫不及待想要回家的學生，明霄靈活地在人群中穿梭，揹包隨著他的跑動一顛一顛的。
每天最快樂的時光，莫過於這一刻。
他就像是逃出了自己牢房的鳥兒一樣瘋狂肆意的扇動著自己的翅膀，朝著家的方向飛奔而去。
此刻是傍晚的四點多，正好趕上大部分打工人拖著疲憊的身子，開著自己的私家小車同樣朝著家的方向飛馳而去，隻不過馬路上難逃堵車的命運。
這會兒的大街小巷間是車水馬龍，路燈的昏黃光亮，相互交織之下，也將街邊的人行道照的亮堂了起來。
明霄背著揹包，漫無目的的朝著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穿過十字路口，看到了家長接著孩子回家，看到了老人們邁著沉重的步子，享受著飯後的休閒時光，也看到了大媽們在某個不算太大的小廣場上，伴隨著低音炮中傳來的老套流行歌曲，手舞足蹈。
天空昏沉沉的，他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