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去再無故歸人 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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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的餘暉給這座英國的小鎮蒙上一層金色的光暈，香甜的味道充斥了整個街角。

周緲穿著圍裙，低著頭擦拭著台麵，長發挽起，露出還留著疤痕的脖頸。

“喂，亞洲妞，這裡的保護費該交了！”

幾個流裡流氣的小混混晃了進來，用力敲打著吧檯。

周緲頭都沒抬，慢條斯理地擦著台麵，流利地用英語回複道，“本店合法經營，不需要任何保護。”

為首的混混低聲咒罵了一句，伸手就想越過吧檯來抓週緲的衣領。

就在他伸手碰到周緲的瞬間，周緲忽然動了。

她的動作快得隻留下一道殘影，甚至沒人看清他怎麼出手，隻聽“哢嚓”一聲，緊接著就是一聲慘叫。

男人的手腕已經被擰成了一個詭異的角度。

另外幾人見狀，掏出折疊的小刀，叫囂著衝了上來，周緲側身，格擋，矮身橫掃，一套動作行雲如流水，不過短短十幾秒，幾個小混混便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呻吟著爬不起來。

周緲站在原地，眉毛都沒抬一下。

“滾，再讓我看到你們，就不止這些了。”

幾個混混瞬間連滾帶爬地逃了出去，連頭都沒敢回。

一陣輕笑聲從角落裡傳來。

周緲回過頭，看到謝銘川不知何時倚在門框上，嘴角噙著溫和的笑意。

“兩年了，阿緲，身手還是這麼利索。”

周緲聳了聳肩，撿起掉落在地的糖罐，“習慣了，有些東西，像是刻進骨子裡，想忘也忘不掉。”

她將散落的糖粒掃乾淨，動作麻利，顯然是已經適應了這種平靜的生活。

謝銘川看著她的背影，眼神柔和，遲疑了片刻，還是輕聲問道，“真的不打算回去看看你的父母嗎？畢竟…”

周緲把垃圾倒進垃圾桶，直起身，看著窗外的落日，眼神疏離。

“有生恩，無養恩。”

“我在蕭家掙到的錢，除了養活自己和粥粥，剩下的大部分都寄給了他們，已經足夠他們富足地過完下輩子，我欠他們的，也算還清了。”

謝銘川看著女人清瘦挺直的背影，心中微澀，最重隻是化作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

他不再多言，挽起袖子，走到水池邊，無比自然地開始清洗那些用過的廚具。

周緲站在一旁，看著這個溫文爾雅卻在金融街翻手為雲的男人，此刻卻在她的小店裡做著最普通的雜活，心裡一時有些複雜。

她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這兩年來謝銘川對自己的照顧和守護，早已超出了男人口中的“回報恩情”，她又怎麼會察覺不到男人的情誼？

隻是…

隻是她好不容易纔開始新的生活，好不容易纔建立這個獨屬於她自己的安寧之地。此刻的她，更想為自己而活，不想再依附男人，更不想為感情所牽絆。

複雜的心緒讓她下意識地想要避開這個微妙的氛圍，她擦了擦手，低聲說了句“我出去透透氣”。

她推開門，向側方踱步而去。

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請問，店裡打烊了嗎？”

周緲的血液瞬間凝固！她甚至不需要回頭，片刻之間便認出了聲音的主人。

是蕭翎！

她死死地咬住下唇，背對著來人，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及其短促的音節。

“嗯。”

然後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踉蹌著消失在街道拐角處。

店門外，風鈴輕輕搖曳晃動著。

身姿挺拔的男人靜靜地站在那裡，怔愣地看著那個瞬間消失的背影，伸出去的手就那樣僵在了原地。

他找到她了。

可是，她卻連回頭看他一眼，都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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