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去再無故歸人 022

    】

翌日清晨，周緲像往常一樣，來到她的甜品店準備開張，可剛走到跟前，她的腳步卻猛地停住了。

一個高大的身影蜷縮著靠在玻璃門上閉著眼假寐，男人眼底發青，麵容憔悴，和曾經記憶裡那個永遠高高在上的蕭翎判若兩人。

周緲站在原地，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躲了兩年，終究是避無可避。

她攥緊鑰匙，走到店門前，努力壓製住自己顫抖的手，開啟了門鎖。

開鎖聲瞬間讓蕭翎驚醒過來，他手足無措地站了起來，甚至因為坐的太久踉蹌了一下，顯得十分狼狽。

“阿、阿緲…”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周緲沒有看他，隻是沉默地開啟店門，側身走了進去。

蕭翎僵在原地，進也不是，出也不是。

“自己找地方坐吧。”

周緲背對著他，冷冷扔下了一句，然後便利索地係上圍裙，開始熟練地準備今天的甜品。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店裡彌漫開黃油的香氣，蕭翎則是侷促地在一張靠近吧檯的小桌子坐下。

他的目光緊緊追隨著不斷忙碌的女人，看著她專注地打發奶油，把麵團送入烤箱。

沉默了許久，男人終於沙啞著聲音問道。

“怎麼選擇做了這個？”

周緲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平靜無波地說道，“小時候聞到街上蛋糕店的香氣，覺得那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那時候就想，要是自己也能開一家蛋糕店就好了，這樣就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了。”

她頓了頓，將烤箱裡的蛋糕胚取出，語氣依舊平淡。

“隻是後來為了生存，整天打打殺殺，朝不保夕，也就斷了這個念頭。”

周緲抬起頭，陽光照在他的臉上，映出細細的絨毛，她也微微眯了眯眼睛，伸了個懶腰。

“現在，總算有了點自己的時間，也能做點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對不起，阿緲，對不起…”

男人的聲音低沉，痛苦地閉了閉眼睛，“我、我都知道了，粥粥是我們的女兒…”

“哐當！”

周緲手上的器皿掉落在台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她整個人僵在原地，背對著男人，肩膀微微抽動起來。

粥粥，那個被她埋在心裡最深處的痛。

男人也哽咽著站起身，踉蹌著上前，走到她身後。

“阿緲，是我來晚了，是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粥粥…”

蕭翎說著，想要從背後將女人攬在懷裡，可下一秒。

“啪——！”

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他的臉上。

周緲猛地轉過身，雙眼猩紅，胸口劇烈起伏著，聲音憤怒得發抖。

“你不配提粥粥！你也不配當她的父親！”

男人全然不顧自己火辣辣的側臉，眼神哀切，“阿緲，我愛你，隻是我發現的太晚了，我一直愛的都是你！你也愛我的不是嗎？”

“愛？”

周緲看著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

“愛你的周緲早已經死在了那場大火裡，現在的周緲，對你剩下的隻有恨意！”

蕭翎不可置信地退了兩步，眼中露出破碎的神情，充耳不聞她的話，一味地質問著。

“你為什麼要騙我，我找你找了兩年，我剛剛發現我愛你，你就徹底消失不見，甚至我還以為你真的、真的徹底離開了！如果沒有這兩年，如果你逃出來了早點告訴我，是不是我們就會重歸於好？”

“告訴你？”

周緲覺得無比可笑，剛要開口反問男人。

“是我做的。”

一道溫和的聲音從店門口傳來。

兩人同時轉頭，隻見謝銘川站在門口，不知已經在那裡聽了多久。

謝銘川緩緩走進來，自然地擋在周緲身前，形成一種無聲的保護姿態。

“安排她假死脫身，又偽造了鑒定結果的，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