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醒故人應是不識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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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卿的心跳得像擂鼓。

但很快，她就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試圖用她最擅長的方式矇混過關。

放下茶杯，小跑著上前，想去拉他的手臂。

“殿下我隻是聽聞您身子不適，心裡擔憂，想去普濟寺為您祈福”

她仰起臉，試圖用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來博取他的同情，就像過去無數次那樣。

“您彆生氣好不好？是我不好，不該不與您商量”

燕綏冇有理會她伸過來的手，隻是垂眸。

自上而下地俯視著她，聲音嘶啞。

“蘇晚卿，普濟寺上香那日，那些匪徒，究竟是怎麼回事？”

蘇晚卿一下子愣了。

但她很快調整過來，似乎有些不解般：

“殿下說什麼呢那日之事不是已經定案了嗎？是阿俏妹妹她”

燕綏卻再冇耐心聽她演戲，一把扼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孤再問你一遍，是誰主使！”

劇痛傳來，蘇晚卿驚恐地瞪大了雙眼，死命地想掙脫。

死活掙脫不開，失態：“殿下！我可是你未來的太子妃，是母後親選的人，你竟敢傷我！你被那個賤人迷瘋了嗎？”

聽到“賤人”兩個字，燕綏捏著她手腕的力道猛地一緊。

眼神裡的殺意愈發濃重。

“她死了。”他的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你最好，嘴巴放乾淨點。”

蘇晚卿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敢信對方竟這麼待她。

看著燕綏那雙盛滿絕望的眼，這份震驚又在瞬間變得憤恨，

“死了也好，死了乾淨！”

“反正人都死了，真相還重要嗎？”

燕綏卻已經從這逃避的話語中拚湊出真相。

絕望地閉上眼睛。

“為什麼？你告訴孤為什麼？為什麼要害死她！”

蘇晚卿已經疼得快瘋了。

崩潰間，看著他那副為阿俏心痛的樣子，積壓多年的嫉恨，在這一刻徹底爆發了。

歇斯底裡地尖叫：

“我纔是你的未婚妻，我纔是太傅之女，未來的皇後！”

“可你是怎麼對我的？你對那個滿身魚腥味的賤人，比對我好上千倍萬倍！”

“你為她雕刻木像，為她雨夜提燈，你把她當成心尖肉！”

“你把她捧在手心，那我呢？燕綏，我算什麼？！”

話落，燕綏整個人如遭雷擊，怔在了原地。

是啊

他原來，是那麼喜歡阿俏。

他的腦海裡，閃過一個午後。

陽光從木屋的縫隙裡灑進來，落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

他坐在桌邊看書，阿俏就坐在他旁邊，哼著不成調的漁家小曲，笨拙地替他縫補袖口磨破的地方。

針腳歪歪扭扭，像小蟲子爬過。

他笑著取笑她，她就鼓起臉頰，拿著針作勢要紮他。

兩人鬨作一團，最後滾在窄小的床上，他抱著她，聞著她發間淡淡的皂角香氣，覺得歲月靜好，便是如此了。

那個小小的、鮮活的姑娘，是他貧瘠生命裡唯一的光。

所以，當他恢複記憶，他怕宮裡的醃臢事汙了她，便將她安置在彆院。

他以為那是保護，卻不想，竟親手將她送進了另一個牢籠。

而他，這個口口聲聲說愛她，會保護她的人。

卻在她失去孩子，最需要他的時候，親手下令打了她九十九鞭。

燕綏怒不可遏，像看一個怪物一樣看著她。

“你簡直瘋了。”

“蘇晚卿，孤本以為你隻是驕縱，卻不曾想，你竟歹毒至此！”

“我歹毒？”

話落，蘇晚卿從地上爬起來，臉上所有的柔弱都消失殆儘。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破罐子破摔的瘋狂。

她冷笑一聲：“燕綏，你彆忘了，當初是誰在大殿之上，親口定了她的罪！是誰為了自己的儲君之位，下令對一個孕婦用刑的！”

看著他瞬間煞白的臉：

“我告訴你，我隻是設計了一場戲，可真正逼死她的，是你！是你為了前程，親手殺了你的女人和孩子！”

“你要是敢治我的罪，你自己也脫不了乾係！我們早就被綁在一條船上了，你以為你能把自己摘乾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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