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醒故人應是不識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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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舉，如一石激起千層浪。

太傅當朝泣血，言太子為妖女所惑，濫用私刑，德行有虧，不堪為儲君。

其門生故吏紛紛附議，彈劾太子的奏摺如雪片般飛入紫宸殿，堆滿了皇帝的禦案。

東宮，卻對此毫無反應。

皇後趕到太子寢殿時，看到的就是讓她怒火中燒的一幕。

往日裡一絲不苟的太子，如今卻像一灘爛泥，披頭散髮地倒在地上，身旁是橫七豎八的酒罈。

濃重的酒氣混雜著絕望的死氣，熏得人喘不過氣。

“燕綏。”

皇後厲聲喝道：“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為了一個死了的女人，你連江山社稷都不要了嗎？”

燕綏緩緩抬起頭，醉眼朦朧地看著她，嘴角扯出一個譏諷的弧度。

“江山社稷？”他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沙啞，“連她都護不住，孤要這江山社稷，有何用。”

“混賬。”皇後氣得渾身發抖，“你可知，如今滿朝文武都在彈劾你。太傅已經聯絡了宗室，要陛下廢了你的太子之位。你再這麼渾噩下去，這東宮之主，就要換人了。”

“換便換了。”

燕綏無所謂地拿起一個酒罈，又灌了一大口。

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徹底激怒了皇後。

她衝上前，一把打掉他手中的酒罈。

“啪！”

酒罈碎裂，酒水濺了他和她滿身。

“一個卑賤的賣魚女，死了便死了，竟讓你瘋魔至此。你忘了你的身份，忘了你的抱負了嗎？”

“閉嘴！”

燕綏猛地抬頭，那雙赤紅的眼睛裡，是淬了毒的恨意，“不許你這麼說她。”

“你竟敢為了她吼本宮？”皇後不敢置信，“燕綏，你瘋了。太子瘋了，如何繼承大統。”

“孤是瘋了。”

燕綏踉蹌著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她，像一頭受傷的困獸，“從孤下令打她那一刻起，孤就瘋了。從你把那瓶藥給她那一刻起，你就該知道，你的兒子已經瘋了。”

他一把抓住皇後的肩膀，力道大得像是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母後，是你。是你殺了她。你為什麼要給她那瓶藥？為什麼？”

“本宮是為了你好！”

情急之下，皇後口不擇言地尖叫起來，試圖將他從崩潰的邊緣拉回來。

“本宮冇想讓她死。我給她的，是假死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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