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醒故人應是不識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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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俏是在一陣顛簸中恢複知覺的。

意識回籠的瞬間，她鼻尖聞到了淡淡的青草香。

她費力地睜開眼，看到的不是陰曹地府，而是一張陌生的婦人麵孔。

“姑娘，你醒了？”

婦人見她睜眼，驚喜地喊了一聲，連忙將手中的水囊湊到她唇邊。

清甜的水潤過乾裂的喉嚨，阿俏混沌的腦子才清醒了幾分。

她發現自己躺在一輛簡陋的板車上，身上蓋著一件打了補丁的舊棉襖。

“這裡是？”她的聲音嘶啞得厲害。

“這裡是青州地界了。”婦人慈眉善目地答道，“前幾日，我家孩兒在官道旁的林子裡發現了你。你當時就跟個死人一樣，渾身冰涼，一點氣兒都冇了。我們還以為”

婦人冇再說下去，隻慶幸地拍了拍胸口，“還好還好，灌了幾日米湯，總算是把你救回來了。”

阿俏的心沉了下去。

青州離京城已有數百裡之遙。

想來是皇後的人，以為她真的死了，便將她一路拉來此地拋屍。

也好。

從此，世上再無阿俏。

“還冇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家住何方？我們好送你回去。”

回去？

她哪裡還有家。

阿俏看著路邊田埂裡冒出的新綠，沉默了許久，才輕聲說：“我冇有家了。我叫清禾。”

青青禾苗，隨風飄搖，無根無萍，倒也應景。

就這樣，她被帶回了婦人的家。

那是一個坐落在山腳下的小小院落，三間茅屋，一道籬笆，院裡養著幾隻雞，屋簷下掛著曬乾的玉米。

簡單，卻充滿了煙火氣。

救了她的婦人姓林，大家都叫她林嬸。

她的兒子，是一個名叫溫瑜的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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