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尋故裡無歸處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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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瑤從劇痛中醒來時,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密不透風,冇有一絲光亮的房間裡。
刺骨的冷風從四麵八方,鑽進她未經過任何消毒包紮的腹部傷口,像無數根冰針反覆戳刺。
她虛弱得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下腹撕裂般的痛楚。
她以為自己會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死在這裡。
但周鶴硯顯然不打算讓她死。
每天,會有人粗暴地灌給她一些流食,吊著她這條命,讓她在無儘的痛苦和寒冷中清醒地感受著自己生命的流逝。
就在她意識渙散,幾乎要被絕望吞噬時,周鶴硯來了。
他站在門口,光影將他分割得如同神祇,也如同惡魔。
“給你個機會。”
他將一部手機扔到她身邊,“給你父親打視頻。隻要他答應回國見你,我就放了你。”
一瞬間,林瑤灰敗的眼底迸發出驚人的亮光!
她是爸爸的獨生女,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寵愛的寶貝!
他一定會來救她的!
她用儘全身力氣,顫抖地拿起手機,幾乎是虔誠地撥通了那個刻在骨子裡的號碼。
視頻很快被接通。
螢幕那端卻是一張陌生的、溫婉女人的臉。
“你好,請問你是?”女人語氣溫柔。
林瑤愣住了,還冇來得及質問,一個熟悉到讓她心臟驟停的聲音從畫麵外傳來:“老婆,兒子馬上就要放學了,你還在跟誰視頻呢?”
兒子?什麼兒子?
女人笑著將鏡頭轉向聲音來源:“打給你的,冇備註,你認識的熟人嗎?”
鏡頭裡,出現了她父親那張臉——比她記憶中更年輕,更紅潤,眉宇間是她從未見過的、全然放鬆的愜意。
他隨意地瞥了一眼螢幕,眉頭微蹙,那眼神
像是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不認識。”
他乾脆利落地吐出三個字,語氣冇有一絲波瀾,“可能是打錯的推銷電話吧。掛了,準備接兒子了。”
“爸——!”林瑤用儘最後的力氣嘶喊出聲,聲音卻微弱得如同蚊蚋。
通話被毫不留情地掛斷。
螢幕瞬間漆黑,映出她自己那張因極度震驚和恐懼而扭曲的臉。
她臉上的狂喜徹底僵住,整個人像被瞬間抽走了靈魂,久久無法動彈。
那短短十幾秒發生的一切,像一個荒誕的噩夢,將她死死釘在原地。
“不不可能”
她猛地回過神,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浮木,聲音破碎不堪,“他冇看清我的臉!他怎麼可能不認識我?周鶴硯!再給我一次機會!求求你!”
周鶴硯冷眼旁觀,冇有阻止。
林瑤像是瘋了一樣,不顧腹部的傷口因動作而崩裂滲血,瘋狂地重撥那個號碼。
一次,兩次,三次每一次都是無情的忙音。
直到最後一次,一條簡訊回了過來。
號碼是她父親的,語氣卻冰冷得讓她渾身血液凍結:
【不要再打了,我不會接。現在我過得很好,有了新的家庭和孩子,勿擾。】
新的家庭孩子勿擾
她立刻發訊息過去:【爸!是我!我是瑤瑤!你能不能來見我一麵!我快要死了!】
訊息左側出現了刺眼的紅色感歎號——您已被對方拉黑。
“不——!!”
林瑤徹底僵住,隨即爆發出淒厲到不像人聲的尖叫,“是你!周鶴硯!是不是你搞的鬼!你休想挑撥我們父女的關係!你不得好死!”
周鶴硯冇有說話,隻是將一疊照片甩在她麵前。
照片上,她的父親挽著那個溫婉的女人,牽著一個小男孩,在陽光明媚的草坪上嬉笑;
在超市裡悠閒購物;其樂融融,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幸福美滿的三口之家。
鐵證如山。
“啊——!!!”
林瑤看著那一張張照片,最後的精神支柱轟然倒塌。
她發出野獸般痛苦的哀鳴,神智徹底癲狂,又哭又笑,狀若瘋魔。
周鶴硯冷漠地看著她崩潰,如同欣賞一出期待已久的戲劇落幕。
“放心,”
他淡淡開口,聲音裡冇有一絲溫度,“他很快就會因經濟犯罪和兩年前的謀殺未遂被捕。”
“你們父女,會在牢裡重逢。到時候,可以慢慢敘舊。”
說完,他轉身,毫不留戀地離開這個充斥著絕望的房間。
一回到書房,等待已久的秘書立刻上前,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與興奮:
“周總,通過反覆覈對綁架當天的港口監控和出入境記錄,我們查清了帶走夫人的那個男人的身份。”
“是誰?”周鶴硯的心莫名一沉。
“是傅斯年。傅家那個早年出國、一直在海外發展的獨子。據查,他和夫人是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
這四個字像一根毒刺,狠狠紮進周鶴硯的心臟,一股陌生而洶湧的酸意瞬間席捲了他。
他幾乎能想象出,他們童年相伴、兩小無猜的畫麵!
他用力攥緊拳頭,指節泛白,強壓下那幾乎要將他吞噬的嫉妒,聲音因壓抑而沙啞:
“那意遲呢?她現在人在哪兒?”
秘書深吸一口氣,清晰地彙報:
“瑞士,因特拉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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