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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與來生再不相見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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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送來妊娠報告時,我正跪在碎玻璃渣上擦著林蕊被割傷的手腕。

傅子恒冷眼俯視著顫抖不已的我。

寧洛桑,你的膝蓋是金子做的嗎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我默不作聲地嚥下喉間的腥甜。

不怪洛桑姐姐,是我不小心打碎了杯子。

傅子恒關切的撫上林蕊的肩膀,睨了我一眼冷笑。

都說佛女普渡眾生,你去抄經書給林蕊的孩子祈福吧。

也順便消除你的罪孽,你們一家的罪孽。

你要替你爸媽永遠為我父母贖罪。

我被關在地下室,用指尖沾著血一遍一遍的抄寫經書。

傅子恒,冇有永遠了。

他們不會知道我在佛祖麵前許下的八年之約已到。

從此我會忘記凡塵往事,成為一個真正的佛女。

1

我在地下室疼的暈了過去,傅子恒就命人用鹽水把我潑醒。

循環往複,我已經不記得過去了多久。

直到經書抄完我才被放出來。

傅子恒嫌棄的看著破爛不堪的我,

連喇嘛都說你是被詛咒的佛女,果然靠近你就會變得不幸。

我抬頭,看見傅子恒正擺弄著手裡的皮鞭,便下意識地向後躲去。

啪!

下一秒鞭子抽在我的脊背上,我悶哼一聲,咬破舌尖將血嚥了下去。

告訴我你爸媽在哪

我疼的渾身顫抖。

我真的不知道。

一年前,阿爸阿媽和傅子恒爸媽進山科考失蹤,救援隊隻找到他爸媽的屍體。

現場的證據表明,阿爸阿媽是殺害他父母的凶手,大家都說阿爸阿媽是畏罪潛逃。

有人見過我和阿爸阿媽碰麵,所以大家都認為是我包庇了阿爸阿媽。

可我冇有見過他們,他們也絕不會傷害傅爸傅媽。

傅子恒卻不聽我的解釋,把我關在家裡日夜折磨。

我回過神,吃痛趴在地上直不起身子。

此刻的林蕊嬌弱的像朵格桑花,依偎在傅子恒的肩頭。

姐姐就忍忍吧,誰讓你爸媽害死子恒的爸媽,他們對你那麼好。

我忍下劇痛,眼淚卻止不住的飆了出來。

洛桑,你乖一點,我隻想讓你爸媽償命,你若執意不交出他們,那就隻能由你承受了。

傅子恒見我不吭聲,勾起唇角又狠狠的抽了一鞭子。

子恒,她怎麼流了那麼多血。

林蕊看到我狼狽的樣子驚呼,而後捂著嘴乾嘔起來。

把自己收拾乾淨,一會兒去給林蕊燉湯喝。

傅子恒很嫌棄的把我一腳踢開,聲音冷漠的丟下一句話,抱著林蕊走向臥室。

等他們離開後,我才拖著殘破的身體爬進浴室,難聞的血腥味也讓我嘔吐不止。

我終於可以放聲大哭了。

在地下室被關了一天一夜,又捱了幾鞭子,剛走出房間我就支撐不住徹底暈死過去。

意識模糊的最後一刻,我竟然看到傅子恒滿臉擔心的將我抱起。

果然,人在死之前會出現幻覺。

寧洛桑,誰準你死了

2

睡夢中我被一瓢冷水澆醒。

寧小姐,睡了這麼長時間該醒了吧。

床前站著的管家和女傭正惡狠狠的盯著我。

曾經他們奉我為佛女的時候,日日虔誠祈禱,我會為他們誦經祈福。

如今我身上多半的傷疤都來自他們的手。

還睡呢起床給夫人燉湯喝,冇聽到傅先生交給你的任務嗎

我咬著牙從床上爬起來,艱難地走向廚房。

什麼佛女殺人犯的女兒都能當佛女的話,那我們人人都成佛了。

背後尖銳的聲音直衝進我的耳朵,這些話我已經聽了一年了。

我端著煮好的湯走進我和傅子恒曾經的臥室。

林蕊半躺在床上讓傭人給她塗指甲。

林小姐,湯好了。

我蹲下身子舀了一碗端在她麵前。

林蕊不動身,我識趣的拿好湯勺吹涼喂在她嘴邊。

怎麼這麼涼。

林蕊皺了皺眉。

我端著又去加熱,剛出鍋的湯燙的我手指發顫。

傅子恒推門進來,看到我跪在地上低賤的樣子有些不悅。

我抬頭的瞬間對上了他的眼睛,恍惚間看到了他眼裡一閃而過的心疼。

寧洛桑,你現在真是給誰都能跪下。

我無動於衷,這不就是他想看到的嘛。

出去。

聞言我剛要起身出去,林蕊就捂著肚子痛哭起來。

子恒,我的肚子好疼。

傅子恒緊張的跑到床前抱起林蕊。

怎麼了

剛喝了姐姐熬的湯,忽然肚子好疼,子恒我們的孩子不會有事吧。

林蕊倒在他懷裡,哭啼著。

傅子恒一腳將我踹倒在地,湯鍋摔碎,瓷片紮進我的胳膊裡,疼的我一顫。

寧洛桑,你在湯裡下什麼藥了

我張了張嘴想辯解,但一個字都說不出口,隻能跪在地上不住的道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從前,隻要我反駁,就會遭到更狠厲的毒打,現在我學乖了。

傅子恒起身扣住我的手腕,將掐滅的菸頭撚在我手背上。

寧洛桑,你們一家人真狠心,一個被當作佛女的人,居然下毒要害還未出世的孩子。

你真噁心。

我被傅子恒關在房間裡三天三夜,冇有一點光亮。

直到林蕊撫著肚子推開房門。

她走到我身邊湊近耳畔輕笑。

洛桑姐姐,都說你們佛女的心頭血可以滋補身體,醫生說我胎位不穩,還麻煩姐姐救救我和子恒的孩子。

我閉上眼睛不再看她,任由林蕊帶來的人將我綁在床上。

快了,八年之約馬上就到了。

3

管家和傭人將我的衣服撕的稀爛,一根銀針刺入我胸口。

這佛女的身材真是好啊。

什麼佛女,她可是殺人犯的女兒。

他們的手撫上我的肌膚,一寸寸描摹著我的身體。

我絕望地承受著一切,眼角的淚陰濕了床單。

他們正嬉笑著,傅子恒闖入趕走房間裡的人。

他解開繩子,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粗糲的手指摩挲著我的臉。

寧洛桑,你若說出你父母在哪兒,就不用受這些苦了。

我抹掉眼淚笑著看向傅子恒。

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從來冇有見過他們。

你還在嘴硬。

傅子恒把手放在我的脖頸上,彷彿隻要我說錯一句話,脖子就會被擰斷。

你們一定會下地獄。

傅子恒冷笑,地獄

你爸媽殺害我父母的時候,可想過會下地獄

傅子恒,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冇有見過阿爸阿媽。

傅子恒用力掐著我的脖子,恍惚間我回到了曾經。

阿媽是漢族人,她和傅子恒的媽媽是考古專家,第一次來西藏考察後,阿媽和阿爸相愛了,然後有了我。

十八歲時,傅子恒的爸媽帶著他來西藏定居。

我第一次見讓我如此心動的少年。

那個深夜傅子恒得知爸爸媽媽去世後,他抱著我聲音哽咽。

洛桑,我隻有你了。

我陷入了昏迷,最近我的身體愈發支撐不住了。

隔天我醒來後,看到穿戴整齊的衣服,領口的繫帶的結是傅子恒獨特的係法。

我知道,他怕我死了,就找不到殺害他父母的凶手了。

剛走出房間,林蕊從我麵前走過。

佛女姐姐的心頭血,果然是良藥啊!

我點點頭,側身躲開她,拿著抹布去擦地。

沙發上,傅子恒溫柔的把一顆櫻桃喂到林蕊嘴裡。

子恒,今天醫生說孩子很好,長得很健壯。

林蕊坐在他懷裡,勾著他的脖子撒嬌。

嗯,你和寶寶健康就好。

傅子恒聲音寵溺。

我的心還是不可控製的抽搐。

這個家裡的每個角落,都曾是我和他的痕跡,如今逐漸被林蕊取代。

林蕊俯在傅子恒的肩膀上,看向我的眼神滿是挑釁和嘲笑。

她對著我無聲的說道。

寧洛桑,你輸了。

4

我每天都在倒數著日子,我想努力記住那些快樂的時光,但我的記憶逐漸模糊。

阿媽。

正在院子裡澆花,聽到一句稚嫩的聲音我猛地回頭。

林蕊正挺著孕肚倚在門邊,她塗著丹蔻的手指把玩著一個孩子。

傅子恒冷著臉將我拖拽回屋子裡扔在地上。

他的皮鞋碾過我被花圃的鐵片劃傷正在淌血的手腕。

是因為這個野種所以你們一家就設計害死我父母嗎

這個我曾用哈達繫住他手腕的男人,此刻正滿眼怒意的盯著我。

我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傅子恒卻掐的孩子臉色發紫。

瑰夏的小臉滿是恐懼,她不懂為什麼阿爸要掐她。

我顫抖著聲音,跪在地上求他不要傷害我們的孩子。

我們的孩子

傅子恒冷笑著將一張親子鑒定書甩在我臉上。

上麵顯示傅子恒跟瑰夏不是父女關係。

我拚命的搖頭,我隻有過他一個人。

兩年前我懷孕時,傅子恒激動的抱著我轉了一圈又一圈。

洛桑,等爸媽的科考任務結束,咱們一家人就回京都。

可是孩子剛生下,阿爸阿媽和傅爸傅媽就失蹤了。

我隻好將孩子偷偷交給阿嬤撫養,她不能在這樣的家庭裡長大。

傅子恒一直以為孩子早夭了。

可冇想到他居然找到了瑰夏。

子恒,我求求你了,彆傷害孩子,我贖罪,一切的過錯都由我承擔。

你承擔,你承擔就可以讓我父母回來嗎

他們那麼疼愛你,我媽媽和你媽從小長大情同姐妹,你們一家就是這樣報答她的

傅子恒的手捏著瑰夏瘦弱的肩膀,孩子被嚇得麵色慘白,連哭都忘記了。

隻是嘴裡機械的喊著,阿爸阿媽。

我衝上前將瑰夏抱在懷裡,捂著她的眼睛輕聲安慰。

瑰夏是個聰明的孩子,阿嬤教她認過我們的照片,她知道的。

傅子恒命人將瑰夏從我懷裡搶走。

求你了傅子恒,你彆傷害她。

我死死的抓著瑰夏不放手。

寧洛桑,你就這麼饑渴嗎我們佛女居然也會做這種醃臢事。

傅子恒將皮帶勒進我癒合的傷口裡,我吃痛鬆開了手。

為什麼,你為什麼背叛我,為什麼是你爸媽。

我冇有,我冇有。

我倒在地上哀嚎。

瑰夏看到我的樣子終於放聲大哭,阿爸,阿爸,阿爸。

我知道她是在求傅子恒放過我。

把這個孽種帶出去。

傅子恒揮揮手,瑰夏被捂著嘴帶了出去。

寧洛桑,從今往後你永遠都見不到她。

你家的債,你們一起還。

他掐住我的脖子,窒息感讓我眼前發黑。

我大笑著流出眼淚,淚水滴落在傅子恒的手上。

一瞬間燙的他僵住,看著我的眼神也有些遲疑。

傅子恒,我恨你……

我一字一句的開口,聲音飄散在風雪裡。

我被鎖在地下室,聲嘶力竭的求著傅子恒不要傷害瑰夏。

手掌拍的血肉模糊,但冇有人迴應我。

倒下的最後一刻,我看到二十歲那年,傅子恒拉著我的手在布達拉宮許下永遠。

洛桑,我想娶你。

果然佛女是不能有嗔唸的。

5

傭人把我帶到地下室潑醒。

很久很久我才醒來。

林蕊端坐在我麵前,笑魘如花。

姐姐,這鼓聲好聽嗎

我瞳孔劇烈收縮,那是阿姐鼓的製作圖紙。

你,你做了阿姐鼓

是啊,姐姐,都說你們藏族的阿姐鼓能超通凡塵,淨化靈魂,我肚子裡的孩子快要出生了,正好用這鼓天天為他祈福。

我驚恐的看向她,阿姐鼓是需要剝活人的皮。

林蕊被我的樣子逗笑,輕拍了一下鼓麵,發出一陣悶響。

那聲音震的我心臟緊縮。

姐姐,認的這皮嗎

林蕊邊說邊用纖長的指甲描摹著鼓麵。

姐姐難道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認識了嗎

我愣在原地,許久一口鮮血從嘴裡噴湧而出。

你,你把……我撲向林蕊,卻被管家掐住脖子按在桌前。

這小孩被割掉舌頭的時候還叫著你呢。

林蕊拍著鼓麵笑的猖狂。

腦中嗡的一聲,從左耳道右耳,我的大腦一片空白,聽不到一絲聲響。

爸爸媽媽會帶瑰夏去京都過夏天,那裡很漂亮,是姥姥和爸爸的家鄉。

阿媽,阿爸,夏天。

瑰夏咿呀學語的時候,我給她許了一個盛夏。

我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我瞥見鼓麵上的一片紅色胎記,那個形狀是瑰夏獨一無二的。

寧洛桑,這就是你搶走子恒的代價,我和他從小長大,憑什麼來了西藏後你就搶走了他。

林蕊的高跟鞋碾過我掉落的佛珠。

哦對了,再告訴你個秘密,你爸媽的確不是殺人凶手,那是我做的局,誰讓他們不願把金輪給我,說什麼那是國家的。

我跟他們科考走過那麼多地方,一點好處都不願意給我。

林蕊趴在我的耳邊低語。

我想把手裡的簪子刺向她胸口,但已經冇有一絲力氣,眼睜睜的看著林蕊走出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能勉強站起身,抱起摔在地上的阿姐鼓跌跌撞撞地朝門外走去。

我的瑰夏該有多疼啊。

瑰夏,不要怕,阿媽來陪你了。

八年已到,我了無牽掛的走向聖湖。

傅子恒,這條命我給你。

從此世間再無寧洛桑。



6

半夜傅子恒從夢中驚醒,久違的心慌占據心頭。

他的腦海中,不斷的想起那天我看向他時絕望冰冷的眼神。

傅子恒皺著眉頭從枕頭下麵拿起佛珠撚著靜心。

但越來越煩躁,這串佛珠是我曾經放在他枕下的。

天剛微亮,他就讓傭人去找我。

寧洛桑呢

子恒,怎麼了

林蕊睡眼朦朧的從房間走出來。

傭人著急忙慌的跑來,傅先生,寧小姐不見了,那個孩子也不見了。

傅子恒臉色變得更可怖。

難懂是洛桑姐姐逃走了子恒,你彆怪洛桑姐姐,她肯定是太愛外麵那個男人了,所以帶著孩子逃走了。

林蕊倚在傅子恒的身上貼心的替我解釋。

傅子恒甩開林蕊,讓人把阿嬤抓了回來,逼問阿嬤我的下落。

阿嬤失望地盯著傅子恒,如果你父母在世看到你這麼對洛桑和孩子,他們一定會打死你的。

傅子恒笑得發顫,孩子如果我爸媽在天之靈看到我對殺他們的仇人感恩戴德,午夜夢迴我纔會被打死吧。

阿嬤不再說話,仍由傭人怎麼問都不肯再開口。

傅子恒錄下阿嬤被關起來的視頻發給我,嘴角扯出陰狠的笑。

寧洛桑,要麼回來自己滾回來,要麼看著你阿嬤怎麼被活埋。

但過了很久,訊息石沉大海,和早上發的那些一樣冇有一條回覆。

傅子恒現在應該是生氣的,但他心裡總有一股無名的慌張翻湧而起。

可他不知道,如今的寧洛桑已經被喇嘛從聖湖撈起,洗淨身上的塵事,成為真正的佛女。

而我的魂魄要看著傷害我們的人付出代價後才入輪迴。

第二天,林蕊將一段視頻遞到傅子恒麵前。

畫麵上我正與一個陌生男人纏綿悱惻。

可傅子恒隻瞥了一眼就擰起眉頭。

子恒,這是王秘書找到的視頻,這就是洛桑姐姐吧。

林蕊小心翼翼地說著。

傅子恒冇有應聲,奪下手機就出了門。

他發現視頻裡的人不是我。

因為視頻裡那個長得和我一樣的人腰間冇有硃砂痣。

為什麼林蕊要做假視頻騙他。

一種可怕的想法充斥了傅子恒的大腦。

他第一次開始審視和他青梅竹馬的林蕊。

傅子恒捏碎手裡的茶杯。

去查洛桑失蹤前是否見過林蕊。

管家被押進地下室時,傅子恒正看著林蕊那天來找我的監控。

你和林蕊那天去找洛桑說什麼了

夫人想去關心一下寧小姐而已。

見管家不願意說實話,傅子恒抬手示意。

保鏢揮動著沾了鹽水的鞭子抽在管家身上,奄奄一息的時候,他終於顫抖著說出真相。

夫人讓我把親子鑒定的報告換成假的。

那個孩子,那個孩子被夫人做成阿姐鼓了,那天她帶著我去找寧小姐,寧小姐知道真相後差點瘋了,後來她不知道和寧小姐說了什麼,我們就走了。

傅先生,真的不關我的事,都是她讓我這麼乾的。

傅子恒韁在原地。

孩子那份親子鑒定是假的

我平靜地站在那裡看著他的樣子。

傅子恒趕走了所有人,他崩潰的大叫聲在牆上激起迴響。

7

傅子恒冇有思考,徑直走向林蕊的房間。

站在門外,他聽見林蕊猖狂的笑聲。

那個蠢女人。

房間的門突然被踹開,傅子恒帶著一群人衝進來。

他發了瘋一般的掐住林蕊。

說!你把洛桑怎麼了你把瑰夏怎麼了

林蕊被被嚇得一陣縮瑟,但依然一副嬌滴滴的模樣。

子恒...你說什麼呢...

快放手,你弄疼我了...

傅子恒兩耳不聞,將她拖拽著出去。

傅先生,外麵來了警方和調查組。

助理敲門告訴他外麵來了人。

傅子恒讓保鏢把林蕊帶下去關起來。

自己整理好情緒開門迎接。

警方和調查組冇有兜圈子,告知他林蕊涉嫌走私國家文物,要把林蕊帶走詢問。

傅子恒態度強硬的把他們擋在外麵。

林蕊不在這裡,如果你們要搜查的話,請出示一下搜查證。

放心,我不會包庇林蕊。

警方和調查組見狀隻能告退。

一個呼之慾出的答案憋在傅子恒胸口。

他質問林蕊為什麼走私國家文物。

林蕊跪在傅子恒腳邊哭泣。

子恒,是寧洛桑陷害我!我和你從小長大,你難道不知道我是怎樣的人嗎

傅子恒的瞳孔驟然收縮。

怎樣的人你活剝了我孩子的皮做成了阿姐鼓,你做假的鑒定報告和視頻騙我。

他掐著林蕊的脖子,力氣大到她快要窒息。

林蕊和他從小長大,她的專業是考古,又是他父母最疼愛的學生,冇有人比她更知道那些文物的價值。

子恒,你彆聽彆人瞎說...

我真的冇有,肯定是他們嫉妒我...

傅子恒含恨瞪著她,手上的力氣不見小。

寧洛桑有天大的本事,讓警方和調查組去汙衊你

我看是你一直在誣陷她。

林蕊被掐得暈了過去。

傅先生,寧小姐抱著阿姐鼓跳進聖湖了。

助理將屋外的視頻拷貝出來放在傅子恒麵前。

傅子恒親眼看著我像一個冇有靈魂的提線木偶走到聖湖邊,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冇有一絲一毫的留戀。

洛桑,對不起。

他疼的快要失去理智了。

8

傅子恒開始搜尋家裡的每一個角落,試圖尋找我留下的印記。

但他忘了,這一年多的時間裡,他讓人把一切關於我的東西都扔掉燒掉。

房間的陳設也變成了林蕊最愛的樣子,我就是被困在傅宅的一個老鼠。

他崩潰的衝進書房,拉開所有抽屜,終於發現我藏在夾層裡的照片。

照片裡我穿著月白色旗袍,抱著小小的瑰夏,旁邊是我自己畫上去的傅子恒。

那算是我們的第一張全家福,也是唯一的一張。

傅子恒捧著照片哭到顫抖,直不起身。

他居然親手把最愛他的人和他的親生孩子推下地獄。

警方再次上門的時候,告知了一個他永遠無法釋懷的真相。

這是您父母和寧小姐的父母錄製的視頻,您看一下。

電腦開始播放我們父母臨終前幾個小時錄好的視頻。

畫麵裡阿爸和傅爸渾身是血地扶著攝像機。

子恒,洛桑,有盜墓團夥要竊取我們這次的文物,他們一路從京都追到西藏就是為了得到金輪......

我們恐怕要永遠留在這裡了,子恒你照顧好洛桑,保護好文物,那些是我們國家的文脈。

以後你們就是這世上最親近的人。

阿爸阿媽和傅爸傅媽簡短的交代了後事。

然後視頻一陣嘈雜,在畫麵變黑的最後一刻,不知是誰說了一句話。

林小姐送來的他們的行程表果然冇錯。

我看到傅子恒顫抖的手和木訥的表情。

傅先生,如果有林蕊的訊息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送走警方後傅子恒終於支撐不住跪在地上,手裡攥著照片和我送他的佛珠。

助理遞上前一份真的親子鑒定報告。

報告顯示瑰夏是他的孩子,不是什麼野種。

他曾經有多期待現在就有多絕望。

阿爸。

傅子恒腦子裡閃過那天他抓著瑰夏的畫麵,瑰夏怯生生的喊著,原來一直是在喊他啊。

傅子恒不再掩飾自己的情緒,痛哭起來。

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整整三天,喝了吐,吐了喝,循環往複。

第四天他終於出來,帶著人來到關林蕊的房間。

傅子恒一腳踢在林蕊的肚子上將她踢飛。

子恒,我的肚子好疼,孩子,我們的孩子。

林蕊捂著肚子蜷縮在角落,大腿根流出一灘血跡。

傅子恒看著她的樣子笑得癲狂。

孩子你還有臉說孩子你殺害瑰夏的時候有想過她還是個孩子嗎

林蕊,我爸媽從小把您當親生女兒,他們還是你的老師,你怎麼這麼狠心

你不光害死我和洛桑的父母,你還倒賣文物,殺了我的孩子,你罪該萬死。

鞭子,拳頭悉數落在林蕊身上。

我扭過頭不忍繼續看下去。

不出意外他們的孩子流產了。

傅子恒,我肚子裡是你的孩子啊,你怎麼這麼狠心

林蕊撐起身子踉蹌著後退。

傅子恒聲音冰冷,你不配有我的孩子。

林蕊捂著肚子大笑出聲。

傅子恒,真正害死她們的是你,你從來都冇信過寧洛桑,被幾個假視頻就騙的相信了,你真是蠢。

還有你爸媽,仗著自己是教授就卡我的論文,我不就是拿了一個小心的青銅擺件嘛,他們就要報警。

傅子恒,我恨你們。

是啊,害死她的是我。

傅子恒閉了閉眼睛,咬著牙一字一句說著。

我會向洛桑賠罪,你也得賠罪。

接下來的幾天裡,林蕊被傅子恒的手下淩辱毆打,直到下體潰爛,身上血肉模糊。

傅子恒勾起唇角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

你不該死在這片聖潔的土地上。

林蕊被送給警方,管家成為囚禁她毆打她的替罪羊。

傅子恒的父母和我阿爸阿媽都被走私文物的罪犯所害,他們為保護國家文物犧牲。

林蕊利用我佛女的身份拿到金輪,找人假扮我和阿爸阿媽偽造視頻陷害我。

9

傅子恒每日都渾渾噩噩,辭退了家裡的所有傭人。

今日是佛女繼任大典,他久違的出了門。

跟在熙攘的人群走在後麵。

佛女穿過人群走向寺廟,俯瞰眾生。

我看到那些曾經鞭打我的傭人,那些趨炎附勢的人都站在下麵看著我。

他們虔誠的對我叩拜,嘴裡唸唸有詞。

他們向我許下一個又一個貪婪的願望,還說自己一生善良。

直到我轉過身他們纔看到我的樣貌,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不可置信和害怕。

傅子恒也看到了我。

他滿臉驚喜,撥開人群跑上前,冰涼的指尖觸上我的胳膊。

洛桑,跟我走。

我撇了他一眼,冇有任何表情,甩開他的手繼續完成繼任大典。

傅子恒被趕了出去。

他就像一條喪家之犬,坐在寺廟外的台階上。

他不明白為什麼我看他的眼神就像從不相識。

傅子恒為了見我一麵在寺外跪了三天三夜。

喇嘛勸說無果站在他麵前歎息。

她本是度母轉世,卻因一念嗔癡墮入紅塵,她和佛祖許下八年之約,如今世間再無寧洛桑,有的隻是佛女。

傅子恒不信,那個那麼愛他的人怎麼可能捨得忘掉那些往事。

她難道不想和他在一起了嗎

佛祖說我的靈魂可以重回肉身和傅子恒說聲再見。

我搖搖頭,和他冇什麼話可說。

佛女終究還是放他進來了。

阿彌陀佛。

她的聲音如風鈴般輕顫,一下一下地叩在傅子恒心上。

你的執念太深,緣分已儘何必強求。

樣子,聲音,就連說話時的動作都和我一模一樣,可是他明白那不是我了。

但傅子恒仍想上前拉住那個我。

這個曾跪在佛前為他念平安經的女孩,此刻忘記了一切,變成了人人尊敬的佛女,視眾生平等。

子恒,他們都說我是佛女,可我不想當佛女,我不想冇有七情六慾,我有愛我的爸媽,還有你和傅爸傅媽,我想永遠和你們在一起。

寺院的轉經筒在風中轉動,傅子恒拉著我跑了出來。

洛桑,這是你的最後一個劫數。

出寺廟的那一刻,我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傅子恒拉著我一直跑,一直跑。

直到我叫了他的名字才停下來。

他雙手顫抖,眼睛裡是抑製不住的激動。

洛桑,是你嗎你回來了嗎

傅子恒把我抱在懷裡,頭埋在我的脖頸間啜泣。

我默不作聲,任由他抱著。

許久他才放開,洛桑,我錯了......

看著他的落寞的樣子我勾起唇角。

傅子恒,你冇有錯,是我錯了。

傅子恒跪在地上。

不是的,是我的錯,你彆走了,彆離開我好不好

林蕊已經被繩之以法,那些傷害過你的人都得到了懲罰。

我知道傅子恒把我受過的苦都成倍的還給他們了。

那時他們應當的,但我的那些痛就能一筆勾銷了嗎

傅子恒渾身韁住。

我再一次笑著問道,傅子恒,你說呢

洛桑,我隻有你了,求你彆離開我。

他聲音嘶啞,眼裡的淚滾落。

你不是說你不想當佛女嗎你說你害怕孤單。

我帶你離開這裡,我們去京都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傅子恒急切地說著,期許著我們的未來。

我冷聲,重新開始我們冇有未來了。

你把我關在那間地下室的時候,你鞭打我的時候,你和林蕊在一起的時候,我們就已經緣儘了。

你把瑰夏抓來,她被林蕊做成了阿姐鼓,她才那麼小,她還冇好好長大。

你知道嗎她被林蕊剪掉舌頭,活剝了皮,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她的阿爸,也是最後一次。

我的每一句話都向一把尖刀刺向傅子恒的心。

可我覺得這還不夠,我抬手抹掉眼角的淚,傅子恒,你說我們能忘掉過去嗎

傅子恒終於承受不住,臉色慘白,指甲嵌入手掌鮮血滴答著流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

10

我不再理會他,轉身離開。

我走後傅子恒瘋了,他想儘了一切歪門邪術想見到我,但都失敗了。

最後,在一個夜晚他隻帶著我們的照片走向聖湖。

洛桑,瑰夏,我來了。

經幡在風中獵獵作響,傅子恒滿臉笑意的張開雙臂跳下聖湖。

但願望落空,他被人救起,送到了醫院。

傅子恒,你彆死。

被救起的那一刻,他聽到我在他耳邊呢喃。

因為在靈魂消散之際,我最後以佛女的身份向佛祖許願。

願傅子恒此生苦受煎熬,長命百歲。

傅子恒驚醒,他找遍全身也冇有找到那張照片。

他拔掉手上的針頭,踉蹌地跑出醫院。

剛出門就看到喇嘛站在那裡等著他。

施主,寧小姐讓我給你帶句話。

什麼話

她希望你活著。

是的,他要好好活著。

傅子恒發現我冇有給他留下一絲念想和痕跡。

瑰夏的骨灰我讓阿嬤撒在了布達拉宮腳下,那張照片也隨著聖湖飄向遠方。

這個世界上今後再無我們的印記。

後來聽說,傅子恒燒了莊園,在紮西寺出了家。

他每天都去擦拭著佛女走過的每一節台階,直到指尖滲出血珠。

隻有這樣他才能每天都到看看我的臉。

每個深夜他都無法安心入睡,他要帶著愧疚和悔過走完這一生。

而我和瑰夏,我們已經在新的輪迴裡,幸福生活。

我們都擁有了幸福的家庭,愛我們的人,這一生我們都各自輕鬆自在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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