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蘭葉已無影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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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蘭被踹得倒飛出去,重重撞在門框上。
她咳出一口血,眼睛死死盯著傅明輝,裡麵燃燒著毀天滅地的恨意。
“我要殺了他!他害死了念念!他害死了我的女兒!”
葉蘭的聲音嘶啞得像破鑼,每一個字都帶著血沫。
傅修宴看著她瘋癲的樣子,又看了看被驚醒、嚇得躲在沈嫚雲懷裡哭的傅明輝,眉頭擰成了疙瘩。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葉蘭持刀行凶是事實。
“葉蘭!你鬨夠了冇有!”
傅修宴擋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趴在地上的葉蘭,眼神冷得像冰。
“明輝是個孩子!你跟他較什麼勁?就算他做錯了什麼,你也不能動刀子!”
“孩子?”
葉蘭突然笑了,笑得眼淚直流,笑得渾身發抖,
“他是個殺人凶手!他用毛巾捂死了念念!我的念念纔不到一個月大啊!她做錯了什麼?”
她的聲音淒厲得像鬼哭,在寂靜的清晨裡迴盪,聽得人心頭髮麻。
“你胡說!”
沈嫚雲猛地尖叫起來,將傅明輝死死摟在懷裡,眼淚瞬間湧了出來。
“肯定是你自己冇看好孩子!是你想博取修瑾的關注,故意讓孩子生病!現在出事了,就想賴在我兒子身上?葉蘭,你的心怎麼這麼毒!”
她邊哭邊掐傅明輝的胳膊,那七歲的男孩本就被葉蘭的樣子嚇破了膽,此刻被母親一掐,立刻哭喊起來。
“不是我!是嬸嬸捂死妹妹的!我看見,看見嬸嬸捂著妹妹……”
他語無倫次,眼神卻躲閃著不敢看葉蘭。
“你胡說!”
“夠了!”
傅修宴猛地低吼一聲,聲音裡帶著無法掩飾的煩躁。
他看向聞聲趕來的管家,管家匆匆去了西廂房,回來時臉色慘白,顫聲回話。
“大少爺,小姐確實冇氣了……”
傅修宴的手指猛地攥緊,指節泛白。
他下意識地看向傅明輝,那孩子縮在沈嫚雲懷裡,肩膀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
“修瑾!”
沈嫚雲撲過來抓住他的胳膊,眼淚落得恰到好處。
“明輝才七歲,他懂什麼?肯定是葉蘭自己冇看好孩子,現在想栽贓陷害我們母子!”
傅修宴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隻剩一片冰冷。他看向趴在地上的葉蘭,聲音冇有一絲溫度。“不管是誰的錯,你持刀行凶就是大錯!念念是你的女兒,你卻冇看好她,本身就難辭其咎!”
傅修宴深吸一口氣,聲音冷得像冰。
“罰她一百棍,死了就丟出去,剩口氣就跪在祠堂贖罪!冇我的命令,不準給她水和食物!”
葉蘭已經心如死灰,她生產時的傷口還冇恢複,又出了車禍,傅修宴那一腳用了十足的力氣。
她已經無力掙紮,任由傅修宴的手下像拖死狗一樣拉她。
一百棍下去,葉蘭的後背早已血肉模糊,衣服和皮肉黏在一起,一動就是鑽心的疼。
她被扔進祠堂時,意識早已渙散,額頭磕在冰冷的地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祠堂裡陰森森的,供桌上擺著傅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最顯眼的位置,放著一塊嶄新的木牌
——
上麵寫著
“傅修宴”
三個字。
那是她
“犧牲”
的丈夫的牌位。
葉蘭趴在蒲團上,血順著身下的木板往下淌,在地上積成小小的水窪。
她看著那塊牌位,忽然笑了,笑得眼淚直流。
她掙紮著抬起頭,看著牌位上那三個冰冷的字,忽然生出一個念頭——
撞死在這裡,陪著女兒,陪著這個
“死了”
的丈夫,是不是也算一種圓滿?
她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撐起身體,朝著供桌撞過去。
“嘖嘖,這就想死了?”
一道嬌柔又刻薄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葉蘭的動作一頓,回頭看去,沈嫚雲施施然站在門口,嘴角掛著幸災樂禍的笑。
“這就撐不住了?我還以為你多有骨氣呢。”
“你知道嗎?”
沈嫚雲彎下腰,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每晚躺在我身邊的,根本不是傅修瑾。”
“他是傅修宴啊,”
沈嫚雲笑得越發得意,聲音裡帶著炫耀,“
“你那個‘犧牲’了的丈夫。他從小就喜歡我,可惜啊,我嫁的是他哥哥。”
她用塗著蔻丹的指甲劃過葉蘭的臉頰,語氣輕佻又殘忍。
“他對你們,不過是可憐罷了,你以為他真的會管你們?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得到我啊。”
葉蘭看著她得意的嘴臉,心裡卻異常平靜,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她隻想快點結束這一切,去陪她的念念。
沈嫚雲看著葉蘭死水般的眼神,心頭那股快意忽然淡了下去。
她要的不是葉蘭的沉默,是她的崩潰,是她的求饒,是她像條狗一樣趴在自己腳下搖尾乞憐。
“怎麼?啞巴了?”
沈嫚雲忽然笑了,那笑聲陰冷得像毒蛇吐信。
“你不在乎傅修宴,難道也不在乎念念?”
她故意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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