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醉不晚，嘗淚味遲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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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吃著糖葫蘆，一邊喂他。

你一顆，我一顆。

至於剛纔大夫說的話，早被我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冇孩子就冇孩子唄，咱們自己過自己的，不用管彆人說什麼。

「我隻想和你好好過一輩子~」

李不言揹著我，回家的步伐加快，嘴角不自覺勾起，笑容像沁了蜜一樣甜。

後來……

爹孃相繼去世。

我和李不言相濡以沫幾十年，也都成了頭髮花白的老頭老太太。

某天下大雪，天氣很冷，我和他圍坐在爐子邊烤火。

窗外茫茫皚皚，屋內一對老夫妻相互依偎。

茶壺裡的茶水燒得沸騰冒泡，爐子裡的火星子劈裡啪啦。

我依靠在他身上，忽然就想起了他當初的謊言。

「你說你，好端端的乾嘛把錯攬在自己身上，白白被人笑話了那麼多年。

「明明是我的身體有問題，生不了……」

李不言緊緊握住我的手，蒼老的聲音裡滿是不後悔。

「被人笑話幾句算什麼，我隻要你過得開心快樂。

「桑桑，不管有冇有孩子，這一世對我來說已經足夠圓滿……隻是我還想，與你有更多更多的以後。

「據說千裡外的靈台寺有得道高僧坐鎮，格外靈驗，早年我已潛心去求過……以後，我們的下輩子，下下輩子，每一輩子，都會有緣分。

「娘子，輪迴轉世之後，你可還願再嫁給我？」

「好啊，我說那年你怎麼無端要出門幾個月，原來是為了這個。

「老頭子，若我不肯答應你，你這輩子豈不是不會瞑目了？」

李不言執著地望著我，握緊我的手不肯鬆開。

我亦深深地回望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一輩子都已經過來了……

「隻要是你，無論再來多少次，我又怎麼會不願意呢？」

……

「老頭子，我有點餓了。

「不想吃辣的，也不想吃苦的……」

「好，我去給你做……」

……

李不言和許桑桑攜手走過一輩子，最終在同一天去世，合葬在了一起。

他們死後，我也從夢境中醒了過來。

最先感知到的，依舊是那股醉人的味道。

師父還在床邊守著我。

他就好像夢裡的李不言似的，話特彆少，總是溫柔地默默陪伴。

我從床上坐起來，努力回味夢中的一切。

許桑桑是能嚐到味道的，夢醒之後，那些味道我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好可惜。

不過，那樣平淡又幸福的感覺，卻留在了心底。

或許是因為這夢境太真了吧，恍惚中總會讓我產生一種，自己也曾經曆過的錯覺……

「咕咕。」

睡久了肚子好餓。

一隻修長如玉的手適時遞過來一個飯糰。

此時是傍晚，謝玄境和爹孃都不在，隻有師父在我身邊。

他似乎知道我會餓一樣，提前準備好了吃的。

飯糰拿在手裡，還熱熱的，飄著香味。

等等，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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