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此肥陝SF5N痙隕 015

    徐家的天塌了

她都明白。

纖細的手輕輕拂上他的睡顏，昭襄看著自己的父親，慢慢有了睏意，趴在父親的床頭睡了過去。

次日清晨，天空仍是灰濛濛的一片，想來這幾日也會下雪；外頭嚴寒一片，地上的積雪得有半尺厚，叫人難以挪開腳步。

昭襄醒了，瞧了一眼燒了一夜的炭火，不是很旺盛，她便起身想要填些炭。

可是一不小心，火爐蓋子被她掀在地，砸在地板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這個時辰下人們還未醒，昭襄唯恐擾了父親安眠，便趕緊向床榻看去。

徐徑之仍睡得沉穩，連眉頭都未皺。

昭襄卻慌了心神，也顧不得加炭，小心翼翼地走到父親床前，跪坐在那裡，顫抖著手指，放在父親的鼻翼之下。

毫無生息。

眼淚像是決了堤的洪水，她不是沒哭過，也不是沒做這樣的心理準備，但是當這件事真的發生的時候，昭襄仍舊覺得難以接受。

她死死咬著唇，捂住嘴，不讓自己出聲，跪著往後挪了幾步，朝著床榻上的人磕了三個響頭。

外頭起風了，冬日裡的風裹挾著雪，像刀子一樣刮在人的臉上，可是昭襄卻不覺得疼。

“告訴祖母，父親近幾日身體不適，我在竹風院侍疾，便不去陪她老人家用膳了。”昭襄的聲音有些沙啞，眼角還微紅，眼眶下有一道烏青。

“姑娘……”尋冬猶猶豫豫，“您沒事吧？”

“昨兒半夜父親說炭火太旺，叫我熄了，許是因為這個感染了風寒吧。”昭襄道，“你且去稟報祖母，然後再讓孫廚子送早點來。”

“是。”尋冬行了禮，便下去了。

“姑娘。”覓夏拿著她的書匣子，“那今兒還去上官家聽學嗎？”

“不去了。”昭襄道，“一會兒我陪父親用完膳，你幫我去和夫子請假，就說昨夜偶感風寒，要休息幾日。”

“是，姑娘。”

“對了，去請姑母來用早膳。”

“是。”覓夏瞧著她不對勁，趕緊去請徐敏之了。

徐敏之知道昨日弟弟病重，今兒個一早覓夏去請她來，她便火急火燎地來了。

屋子裡一點兒炭火都沒燒，冷冰冰的和外頭沒什麼兩樣，桌子上擺著些早點，是粥和小菜，還有水晶包子和蝦仁蒸餃。

但都涼透了。

“這般冷，怎的一點炭火都不燒呢？”徐敏之看著侄女在屋子裡還穿著大氅，也沒脫，吩咐女使：“你先出去。”

她見襄宛若木昭偶般，平日裡靈動若小鹿的眸子也沒了神采，坐在桌旁，眼眶紅腫得像個核桃，便趕緊坐下，小聲問道：“你爹爹……”

“爹爹走了……”

“什麼？！”

“爹爹走了。”昭襄看似平靜地重複這個事實，“昨晚我守在他床邊，看著他入睡的，可是今兒天還未亮，他便渾身冰冷，一點氣息也沒了。”

她似乎是狠狠地哭過，嗓子沙啞，再沒了平日裡清脆的聲音。

徐敏之鼻尖一酸，這孩子這一晚都經曆了什麼啊！她起身將昭襄攬在懷中：“好孩子……莫要難過，你爹爹最見不得你難過……”

緊緊繃著的弦一下子突然就斷了，她一直自己撐著，如今姑母在這裡，她才終於像是有了發泄口，有了依仗和支柱，放肆地在姑母懷中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