麋鹿領主 第48章 世外盆地
轟隆——
地動山搖，碎石如雨。整個世界都在劇烈顫抖，視野搖晃得令人眩暈，幾乎站立不穩。
“彆慌！前麵有光——全力向那邊突圍！”佩恩高聲吼道，聲音在岩壁間碰撞。眾人強壓驚恐，跌跌撞撞地朝著那一點微光奔去。沒有人經曆過這樣可怕的震動，彷彿大地下一刻就要裂開。
光線越來越亮，洞口終於近在眼前。當最後一人連滾帶爬地衝出來時，眼前豁然開朗——他們竟置身於一個巨大的原始盆地之中。
“哢嚓！哢嚓！”參天古木接連斷裂，沿著山體滾落的巨石發出雷鳴般的巨響。地震毫無停歇的跡象。
“全員尋找巨石背後隱蔽！注意躲避倒下的樹木！”布萊恩聲嘶力竭地呼喊。戰兵們在一片混亂中四散尋找掩體。
“咚！咚！咚！”巨石和巨木砸落在地，揚起的塵土彌漫整個山穀，碎石四處飛濺。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一名戰兵被滾落的巨石碾過，瞬間化作一灘肉泥。受驚的馬匹嘶鳴著亂竄，隨即被倒下的大樹砸倒。
福克斯幾人緊貼著一塊巨岩，一棵大樹轟然倒在岩石上，僥幸沒有造成傷亡。佩恩護著黑珍珠伏在另一處石後，埋著頭不敢動彈。幾塊巨石帶著巨響撞上他們藏身的岩石，沿著斜麵彈開，繼續向下翻滾。
不知過了多久，震動終於漸漸平息。陽光重新灑下，微風拂過，驚魂未定的眾人這才小心翼翼地從各處爬起。
“清點人數，報告損失！特戰組散開警戒！”佩恩拍打著滿身的塵土和落葉，聲音沉穩。
“至少我們擺脫了迷霧，”福克斯捋著胡須中的碎屑，“這裡的能量異常充沛，或許不是壞事。”
清點結果令人沮喪：又一人喪生，六人輕傷，三匹戰馬死亡，大量水資源損失，所幸裝備和口糧尚在。
佩恩環視著狼狽的部下，提高聲調：“我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但我知道我們必須前進！車隊裡的親人和朋友還在等我們回去，他們的安危係於我們一身！我們是無畏的戰士，任何困難都阻擋不了我們歸家的腳步！現在，出發——”
隊伍沿著山穀謹慎前行。剛經曆過地震的盆地雖然淩亂，卻掩蓋不住其生機勃勃的美景——綠意盎然的景象與外界泛黃的秋色形成鮮明對比，微風和煦，沁人心脾。當走出山穀，一片一望無際的平原展現在眼前，阡陌交通，稻田整齊，宛如世外桃源。
“看那邊！有村落……好像在冒黑煙。”泰蘭德指向遠方一處聚集的房屋。
佩恩眯眼望去，心中警鈴大作。這片盆地有人居住已出乎意料，而那衝天的黑煙顯然是人為縱火所致。
“提高警惕，緩速接近。注意四周，那裡情況不明，小心埋伏。”
普德勞斯和羅爾率領特戰組僅存的兩匹戰馬率先衝下高地。
隊伍穿過一片片稻田時，佩恩心中疑雲更濃——這個世界以麥為主，稻米極為罕見。這裡居住的究竟是什麼人？
正當他沉思時，神識敏銳地捕捉到右側田埂邊微弱的呼吸聲。他迅速趕去，發現一個棕膚少年倒在田邊水渠中。泰蘭德將少年拉出平放在地。
“他還活著！來人，處理他胸口的劍傷。”佩恩掀開少年粗糙的麻布上衣，一道猙獰的傷口正在滲血。
“這孩子額上的白色三道紋路……很眼熟。”泰蘭德蹙眉。
“和從紮哈木王朝來的沙利亞一樣。”佩恩立刻想了起來。
“他們是同族？”
“救活他問問便知。”
這時普德勞斯策馬而回，看到少年後臉色凝重：“居然還有活口。我們搜查了整個村落，無一生還。屠殺應該剛發生不久，從痕跡看，對方有大量騎兵。”
佩恩心頭一沉——騎兵是步兵的噩夢，若在此開闊平原上交鋒，後果不堪設想。
“是昨晚聽到的那支騎兵隊？至少有幾百騎。”福克斯也意識到事態嚴重。
“我們的拒馬已經丟棄，必須儘快找到易守難攻的地形。在這平原上遭遇騎兵簡直不敢想象。”布萊恩補充道。
“村落後麵有條山道，通往一處小山穀，適合紮營，隻要守住山口就能抵禦騎兵。”普德羅爾彙報偵察結果。
布萊恩立即組織部隊在山穀入口構築簡易工事。特戰組搜尋了整個盆地，卻一無所獲。
“奇怪，這麼多參與屠殺的人，怎麼可能毫無蹤跡？連條路都找不到。”普德勞斯百思不得其解。
“地麵蹄印雜亂，他們似乎也在各處山壁下搜尋過什麼。”普德羅爾補充道。
“那個孩子怎麼樣了？必須救活他，我們能否離開這裡可能就靠……”佩恩話音未落，庫博方向的哨聲突然響起。
“看來麻煩自己上門了。留個活口問問。”福克斯扛起戰錘。
庫博策馬衝回工事：“五十多騎，從北麵繞過來，正朝村莊方向來。”
“看清他們從哪裡出來的嗎？”布萊恩急問。
“沒有，但可以確定大概方向。”
“嗒嗒嗒……”馬蹄聲由遠及近，五十餘名騎兵在小徑入口外迅速列陣。這些騎兵身著灰色長袍，頭戴護鼻盔，肅殺之氣撲麵而來，馬匹焦躁地踏著步子，隊形卻紋絲不亂。
“正規騎兵，訓練有素，都是精銳。”布萊恩臉色難看。
“注意那三個，是覺醒者。一旦交手，務必先發製人，他們還不清楚我們的底細。”佩恩低聲指示。
一名騎兵首領策馬出列，兜帽下的目光充滿蔑視：“哪裡來的老鼠，敢擅闖此地？放下武器接受審判，或許還能給你們一個痛快的死法。”
佩恩一躍踏上石壘，居高臨下地反問：“風神教的走狗？你們這副人人欠你們錢的嘴臉真是屢教不改。”
“放肆！竟敢褻瀆神的守護者，異教徒！”
“哈哈哈！我們纔是風神的子民，受祂庇護。而你們這些以神之名行屠殺之實的劊子手，纔是讓風神蒙羞的敗類！”
“找死！”首領怒不可遏，策馬猛衝而來，臨近時突然揮劍劈砍。
佩恩嘴角微揚，能量瞬間爆發，右臂符紋亮起。他輕盈躍起，在空中旋身避開劍鋒，反手一劍斬下。
“鏘——哢嚓！”首領舉劍格擋，佩恩的劍卻如熱刀切黃油般斬斷對方兵器，去勢不減地將騎兵首領連人帶甲劈成兩半！
屍體墜地，佩恩穩穩落地，甩去劍上血珠：“誰給你的勇氣，在我麵前炫耀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