麋鹿領主 第190章 日新月異

    領主城堡的議事廳內燈火通明。巨大的橡木長桌上鋪著詳儘的領地地圖和各類報表，壁爐裡的火焰劈啪作響，映照著佩恩略顯疲憊卻滿足的麵容。他靠在鋪著厚厚熊皮的高背椅上，指尖輕輕敲擊著扶手，聽著下屬們的彙報。三年了，他心中感慨，時光如白駒過隙，這片曾經荒蕪混亂的南境邊陲，竟真的在他手中煥發出如此生機。

民政萊耶倫算得上三朝元老，他推了推鼻梁上的水晶眼鏡，用清晰平穩的語調開始陳述：“大人，截至本月，算上去年歸附的三千鶯格族人以及今年陸續收容的流民，黑澤領登記在冊的領民總數，已達四萬一千三百二十七人。”他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表情，“不過，根據巡境騎士和稅務官的報告，整個南境這片區域內，可供收容的流民似乎已近枯竭。近三個月來，新抵達的流民數量不足百人，且大多孱弱不堪。”

佩恩微微頷首，眼神中閃過一絲瞭然，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人口紅利期快要過去了，未來的增長要靠內生力量了嗎？等下一代成長，他可沒有那麼長的時間。他示意萊耶倫繼續。

萊耶倫展開另一卷羊皮紙，上麵密密麻麻地標注著資料：“目前人口主要集中在四鎮：黑澤關鎮，駐軍及軍屬為主，輔以相關軍工產業，采石，石灰石，牛羊放牧及行政各司，如驛站等吏員；黑澤城，我們的核心，軍事行政、商業和主要手工業聚集地；麋鹿鎮，農業和畜牧業中心，物流中轉中心；望潮鎮，漁業、鹽業，造船和新興的海貿樞紐。具體分工和產業分佈已詳列在此，請大人過目。”他將報表輕輕推到佩恩麵前。

佩恩沒有立刻去看，而是將目光轉向財政官阿爾瓦。阿爾瓦瘦了，眼神裡透著商人的精明，他早已按捺不住，臉上洋溢著幾乎要溢位來的喜色。

“大人！”阿爾瓦的聲音因為興奮而略微拔高，“好訊息，天大的好訊息！”他捧起厚厚一摞賬本，如數家珍般彙報起來：“上一財政年度，我們的總支出，包括軍隊餉銀、陣亡將士撫恤、各項基建工程、公共衛生、進口鐵礦及其他原料、領地主營專案的運營成本等，共計三百八十五萬納晶。”他故意停頓了一下，賣了個關子，眼睛掃過在場眾人，看到大家都被吸引，才心滿意足地繼續，聲音洪亮：“而我們的總收入——領地稅收、貿易稅、海洋關稅、農業稅，尤其是我們出口的白酒、香水、布匹、成衣、精製味精和食鹽、農具、傢俱等，總額達到了七百二十萬納晶！淨盈餘超過三百三十萬納晶！庫房裡的錢糧堆得都快頂到屋頂了！”

議事廳裡響起一陣低低的驚歎和交頭接耳聲。佩恩的嘴角也忍不住向上彎起，露出一抹真切的笑容。他端起手邊的蜂蜜酒抿了一口，甘甜的味道似乎一直滲到了心裡。這積累的速度，比他預想的還要快。

阿爾瓦補充道：“此外，我們領地自營的供銷社體係已經幾乎覆蓋了所有基礎民生消費，從油鹽醬醋、米麵糧油到鍋碗瓢盆，價格穩定，品質有保證，徹底杜絕了奸商囤積居奇的可能。領民們用勞動獲得的福利券和錢幣，都能買到實惠的生活必需品，民心極為安定。”他總結道，“可以說，大人，我們黑澤領的富足程度，在整個納源大陸都堪稱奇跡！人民生活比起外麵，簡直是天堂和地獄之彆，說是人間烏托邦也不為過！”

佩恩滿意地點點頭，壓下心中的豪情，將目光轉向工程官恩特和大匠戴維斯。“恩特，戴維斯，基礎建設方麵如何？尤其是新材料的應用。”

恩特立刻站起來，聲如洪鐘：“回稟大人！得益於黑鐵竹的快速生長和成熟，我們已經完成了主城和主要城鎮的供水、排水係統改造！現在家家戶戶通上乾淨的自來水不再是難題，汙水也能通過新建的地下竹管網路輕鬆排出！您要求的深地基、帶地下室的混凝土結構建築，已經在各鎮推廣開來，堅固耐用，領民們讚不絕口！”

戴維斯爵士接著彙報，他更顯沉穩：“按照您的規劃，我們利用領地內豐富的泉水資源，又新建了一處大型溫泉洗浴中心，分為平民區和貴族區。平民區由領地補貼，隻需一納石即可享受沐浴；貴族區收費一納晶，並限製每日人數，確保無論是平民還是貴族，都有權利天天洗上熱水澡。包括望潮鎮的三個船塢已全部竣工，一號塢專司船隻維修，二號塢生產民用漁船和貨船，三號塢……”他看向佩恩，眼中帶著敬佩，“已經準備好，隨時可以開工建造您親自設計的新式戰船。另外，海邊的曬鹽場規模已經穩定，足夠自用和出口。您提議的‘沙灘度假基地’也已完工，第一批客人，是新婚的布萊恩團長和他的夫人卡留沙，他們反饋極好。”

佩恩聽到布萊恩的名字，會心一笑。推行帶薪休假製度，最初還有人質疑，現在看來，對提升領民幸福感和忠誠度效果顯著。他注意到恩特和戴維斯彙報時，其他官員，尤其是軍政官員們眼中閃爍的期待，便順勢問道：“關於管理層和軍人的待遇落實得如何？”

萊耶倫接過話頭：“軍人待遇嚴格落實，餉銀豐厚，福利食物和用品定期發放，犧牲將士的家屬得到妥善安置，子女由領地撫養至成年，並分配住房。如今軍人在領內極受尊敬，婚配也格外搶手。”他臉上也帶著笑意，“至於管理層，您規劃的官員住宅區已在您內堡左側動工，全是四進庭院式的私人公館，軍政民政各級官員均有一套，並且預留了大量空置獨棟，以備未來晉升之用。”

最後，佩恩看向角落裡一位穿著帶有流浪詩人風格服飾的中年男子，吟遊詩人吉特。“吉特先生，西區歌劇院進展如何？”

吉特受寵若驚地站起來，優雅地行了一個禮：“尊敬的領主大人，劇院主體已經完工，音響效果絕佳！我已經招募了流民中不少有音樂才華的人，組建了一支不錯的樂隊。隻是……”他略顯猶豫，“您提供的那些……呃……特彆的曲譜，像《月亮代表我的心》、《孤勇者》什麼的，樂隊還在熟悉階段。另外，我們也開始招募演員，排練一些傳統的英雄史詩劇本，當然，也準備嘗試您提到的那種更貼近生活的……‘舞台劇’。”

吉特內心其實對領主那些旋律古怪卻又莫名抓耳的“流行歌曲”感到十分新奇，甚至有點暗自喜歡，隻是覺得由古典樂器演奏出來有些違和，需要時間磨合。

佩恩看著吉特有些糾結又興奮的表情，不禁惡趣味地笑了笑，他能想象那些畫風迥異的歌曲在這個世界引起的錯愕與可能的新風潮，就如自己隨意胡謅的一首《風神的翅膀》竟然被全領地公選為黑澤領之歌！“很好，大膽嘗試，藝術需要創新。我希望不久後就能在黑澤城聽到動人的音樂和戲劇。”

彙報結束，眾人臉上都洋溢著信心和對未來的憧憬。佩恩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窗外逐漸亮起的萬家燈火，心中充滿了成就感。這一切向好，人民安居樂業，倉庫充裕，正是他理想中的領地模樣。他轉過身，對眾人說道：“諸位辛苦了！黑澤領的今日，離不開諸位的努力。但我們不能自滿，外部世界依然動蕩，我們需要更強的武力來守護這份安寧與富足。下一步，重點將放在新式戰船的建造和軍隊新裝備的普及和訓練上。”

“謹遵領主之命！”眾人齊聲應道，聲音在寬敞的議事廳內回蕩，充滿了力量與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