麋鹿領主 第354章 近戰劫殺
“唳——！”
一聲清越的長哨響起，佩恩的夥伴，巨大的戰鷹“暴風”穩穩地落在他身旁。佩恩縱身躍上鷹背，低喝一聲：“升空！找出它們的指揮者！
”
暴風雙翼一振，猛地突破營地的火光，紮入外圍的黑暗。幾乎立刻，空中的蝙蝠魔就發現了這個不屬於它們族類的目標，尖嘯著彙聚成一股黑色的洪流，緊追不捨。
佩恩伏低身體，對身後的追兵不管不顧，銳利的目光和神識，如同最精準的煉金儀器，飛速掃過下方混亂的戰場。他心中焦急如焚，必須在防線被完全突破前找到目標！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就在他幾乎要放棄折返時，目光猛地鎖定在一處不起眼的沙丘之後——那裡，一隻通體呈現不祥暗紅色、體型遠比同類龐大數倍的“巨蛆”正潛伏著，其體表似乎有微弱的精神波動在擴散，協調著周圍怪物的行動。
“果然預料沒錯，真有指揮，找到你了！”
佩恩眼中寒光一閃。“暴風，俯衝！”
戰鷹發出一聲尖嘯，如流星般疾速掠下！在接近沙丘的瞬間，佩恩從鷹背上一躍而起，雙手握劍，藉助下墜之力，帶著全身的力量和閃耀的源力光芒，朝著那紅色巨蛆的頭部狠狠劈去！
“鐺——！！！”
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之聲炸響！預想中劍刃切入肉體的觸感並未傳來，佩恩隻覺得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從劍柄傳來，虎口發麻，整個人竟被硬生生震得倒退而出！
隻見巨蟲身前，一個身披破爛鬥篷、身形與人類無異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他手中一柄造型奇特的彎刀，正架住了佩恩的全力劈砍。兜帽下，一雙冰冷無情的眼睛鎖定著佩恩，其身上散發出的能量波動，赫然也是結紋巔峰！
“人類……強者……”沙啞扭曲的聲音從兜帽下傳出。與此同時，四周風聲驟緊，數十隻反應過來的蝙蝠魔利爪閃爍著寒光，從不同角度向剛剛落地的佩恩抓來！
“滾開！”佩恩低吼，身體瞬間旋轉，手中長劍化作一片模糊的光影。“切、砍、斬、刺！”十數劍在呼吸間爆發式打出，精準而狠辣。
七八隻蝙蝠魔在半空中驟然僵住，隨即身體四分五裂，混合著內臟的汙血如暴雨般灑落。就在舊力剛儘、新力未生的瞬間，佩恩背後汗毛倒豎，強烈的風聲示警刺入腦海！
是那個神秘人！他想也不想，身體猛然後仰，長劍順勢向後橫掃格擋。“鏘！”
刀劍再次相交，火花四濺。佩恩借著碰撞之力，身體如同鬼魅般向側後方滑移，隨即足下發力，地麵炸開一個小坑，身影音爆般消失原地！
下一刻，他與那神秘人同時出現在沙丘另一側，兩人都將速度提升到了極致，化作兩道不斷碰撞、分離、再碰撞的幻影。刀光劍影交織成死亡之網，源力對轟產生的衝擊波不斷炸開，將周圍的凍土和沙石掀起，戰鬥在刹那間便進入了最激烈的白熱化階段！
當啷！刀劍交擊的爆鳴撕裂空氣，佩恩虎口崩裂，鮮血順著劍柄流淌。他借力後撤三步，靴底在沙漠裡犁出深溝。“你就這點本事？”神秘人的聲音隔著麵甲傳來，帶著金屬摩擦的嘶啞。
佩恩剛要反唇相譏，眼角餘光瞥見四周蠕動的陰影——剃刀蟲的外骨骼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它們呈環形包圍而來。他猛然抬頭，天空已被蝙蝠魔的肉翼遮蔽，密密麻麻如同移動的天幕。
“嗬。”他扯出個猙獰的笑，“陣仗不小。”
話音未落，暴風戰鷹的悲鳴從頭頂傳來。它正左衝右突，被無數蝙蝠魔糾纏，險象環生，此刻想退已不可能。
神秘人根本不給他喘息之機，彎刀化作銀色閃電直取咽喉。佩恩格擋的每一擊都震得臂骨發麻，火星在二人之間迸濺。“你的劍慢了。”神秘人貼身纏鬥，刀鋒總是險之又險地擦過佩恩的致命處。
佩恩突然笑了。他看見遠處那個山丘般的紅色巨影正在蠕動，所過之處連大地都在腐蝕——正是這場災禍的源頭，猩紅母蛆。接下來的動作完全出乎神秘人預料。
佩恩根本不理會襲向肋間的彎刀，反而像離弦之箭般衝向蟲群最密集的方向。“找死！”神秘人厲喝，刀勢驟變。但太遲了。佩恩的劍已經化作絞肉機，所有攔路的剃刀蟲都在劍光中四分五裂。
綠色汁液如暴雨傾瀉，他踏著蟲屍前進，每一步都留下深可見骨的腳印。“滾開！”他咆哮著劈開擋路的蝙蝠魔，腐臭的血雨澆了他滿頭滿臉。
背後突然傳來撕裂般的劇痛。神秘人的刀氣終於追上，狠狠劈在他的背甲上。佩恩向前踉蹌，卻借勢翻滾，蛇鱗戰甲在關鍵時刻泛起幽光，將致命衝擊化解大半。
“好甲！”他咳著血沫大笑，腳步不停。現在他離猩紅母蛆隻有十步之遙。那怪物臃腫的身軀散發著惡臭，無數寄生蟲正從它體表脫落。
神秘人終於變色：“你瘋了！”
佩恩回敬他一個染血的微笑：“一起下地獄吧。”
他最後的身影如流星貫入猩紅母蛆的懷抱，劍光亮得像要劈開整個黑夜。
當那記凝聚了全身氣力的劈砍被猝然擋下時，佩恩感受到的不僅是劍柄傳來的劇震，更是計劃被打斷的驚怒。“嘭——！”
金鐵交鳴的爆響炸開，氣浪以兩人為中心狂卷。
佩恩被反震得向後滑出數步，但他劍鋒上傾瀉而出的銀亮劍氣卻無法被完全遏製，如同掙脫束縛的颶風，呈環形向外迸發！“嗤嗤嗤——！
”
四麵八方撲來的剃刀蟲潮首當其衝，瞬間被無形的力量撕成漫天紛揚的碎末。劍氣去勢不減，悍然穿透由層層怪物組成的血肉壁壘，精準地轟擊在後方的猩紅巨蛆那肥碩蠕動的軀體上。
“嘶啦！”堅韌的外皮被撕開一道猙獰的創口，腥臭粘稠的綠色腐蝕液體噴濺而出，落在周圍的地麵和怪物殘骸上，立刻響起一片“滋啦”作響、白煙升騰的恐怖聲音。
巨蛆發出痛苦到極點的尖銳嗡鳴，龐大的身軀瘋狂扭動，碾碎了無數躲閃不及的低階寄生體。“一劍，竟隻破了層皮？”佩恩眼神一凜，心下駭然。
這猩紅巨蛆的防禦遠超預估。戰機稍縱即逝。他足下猛然發力，源力噴湧，身形如鷹隼般騰空而起，意圖越過眼前的阻礙，直取那真正的威脅——猩紅巨蛆。
“你的對手，是我。”
沙啞、乾澀，如同骨骼摩擦的聲音自身前響起。那名一直沉默的神秘人如影隨形，幾乎在佩恩起跳的同一刻貼身逼近，手中那柄造型奇異的彎刀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直取佩恩腰腹，逼他回防。
“滾開！”佩恩在半空中強行扭轉身形，險之又險地避開刀鋒，手中長劍就著旋轉之勢順勢下撩，雪亮劍光直削對方握刀的手腕！這一變招迅疾狠辣，儘顯其豐富的搏殺經驗。
神秘人反應快得非人，手腕一翻，刀柄回拉，用刀鐔部位精準地格住劍刃。“鏘！”火花四濺。
這一次短兵相接的間隙，無數潛伏在蟲潮中的寄生條蟲抓住了機會，如同一條條灰白色的毒蛇，驟然從地麵、從屍堆中彈射而起，彙聚成一股令人作嘔的洪流，直撲佩恩麵門與甲冑縫隙！
“煩人的怪物！”佩恩低喝，身在半空無從借力，他卻猛地深吸一口氣，體內源力如同火山般爆發！長劍環繞身周疾舞，激射出無數道細密而鋒銳的劍氣！
“噗噗噗噗——！”
撲來的條蟲群在半空中被淩厲的劍氣儘數斬爆，化作漫天腥臭的綠色漿液，如同下了一場腐蝕之雨。兩人見狀同時急退。
佩恩身上的蛇鱗甲幽光流轉，將那具有強腐蝕性的液體絕大部分隔絕在外，發出“滋滋”的輕響卻毫發無傷，隻是他心中凜然，若被濺到頭臉，後果不堪設想。
然而，對麵的神秘人卻沒有這般好運。腐蝕液潑灑在他的軀乾、手臂上，立刻冒起濃煙，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模糊，發出可怕的“滋啦”聲。
“呃啊——！”一聲不似人聲的嚎叫從兜帽下傳出。可這足以讓常人失去戰鬥力的重創，卻並未讓神秘人的動作有絲毫停滯。他隻是身體晃了晃，便再次穩握彎刀，擺出了進攻的姿態，彷彿那正在被腐蝕的並非自己的身體。
佩恩瞳孔驟然收縮，一個冰冷的判斷瞬間浮上心頭：“沒有痛覺，不畏傷殘……果然又是一具被拉雅姆操控的紮哈木高階武者屍體！”
目光掃過周圍，怪物越聚越多，蟲潮彷彿無窮無儘。
不能再與這具傀儡糾纏下去了！“必須速戰速決，目標，巨蛆！”佩恩心中決斷已下。他不再試圖突破神秘人的防禦，而是將目標鎖定在後方的猩紅巨蛆上。
體內源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運轉，長劍嗡鳴，劍光大盛！“給我破！”
佩恩怒吼一聲，不再追求精妙的招式，而是將澎湃的源力轉化為最純粹、最狂暴的斬擊，一道接一道半月形的銀色劍氣撕裂空氣，如同風暴般向著猩紅巨蛆傾瀉而去！
神秘人忠實地履行著護衛的職責，身影閃動，刀光織成一片密不透風的屏障，將大部分正麵襲來的劍氣一一擋下。每一次碰撞都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和刺目的光芒。
然而，劍氣過於狂猛霸道，總有逸散的能量如同失控的利刃，繞過彎刀的格擋，或撞擊在周圍的地麵、怪物身上反彈而出，接連不斷地轟擊在猩紅巨蛆那龐大的軀體上。
“噗！嗤！啦！”
一道道新的創口在巨蛆身上炸開，墨綠色的腐蝕液如同失控的噴泉，四處飆射。巨蛆的嗡鳴聲愈發淒厲和狂躁，扭動得也更加劇烈，顯然受到了不小的創傷。
戰局，在佩恩改變策略的瞬間，似乎出現了轉機。但這轉機，能否在更多的怪物合圍之前，轉化為勝勢？佩恩緊握長劍，眼神銳利如鷹，尋找著下一個一擊致命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