麋鹿領主 第91章 巔峰對決（一）
“團長，威武～～！”
“喲嗬～～”
“團長，戰無不勝～！”
傭兵們熱血沸騰，驕傲自豪，自己團長門達斯以一敵二，力退兩位覺醒者，實在太過強悍，讓眾人激動不已。
兩人在地麵砸出一道滑痕，皆是一口鮮血噴出，門達斯得勢，試圖製服二人，可他身形一滯，突然停下腳步。
不知何時，福克斯已走到前排。
原本受到震驚的黑澤領戰士們，突然爆發出震天吼般的歡呼，他大大咧咧的性格，每次戰鬥後的從容大笑，“白鬍子戰神”已深入人心。
“不倒翁～～不倒翁～～不倒翁～～”
蒙拉恩斯克戰隊二十多人齊聲振臂呐喊，這是他們的驕傲！
修斯裡克從旁趕到，矮身給布萊恩兩人治療。
白鬍子亂糟糟的散發，像個瘋癲的老頭，睜著綠豆小眼，眨也不眨地緊盯門達斯不放：“嘖嘖嘖～喂～瞎子，你很不錯啊！這麼久，難得碰到一個同覺醒巔峰實力。今天有福，我也卡這個階段很久，正好跟你磨礪一下，也有助我突破！”
真的一路過來，不是碰些初階覺醒者，就是直接碰結紋中階，甚至頂階變態大佬的風神教團。
要麼不經打，要麼秒自己，太鬱悶，今天終於碰到旗鼓相當的對手哪裡能放過。
此時門達斯更為鬱悶，今天算是踢到鐵板，一次遇見三個覺醒者，沒完沒了車輪戰。
他驚訝於眼前這夥人的實力，自己認知中，附近可沒有這麼強大的勢力。
“你們這番車輪戰，即使勝利也愧對風神的勇武，要打可以，如果我勝了，請放我和我的傭兵團一條生路，讓我們走。”
“這是自然，打贏我，你們直接走。”
福克斯回答乾脆。
“你是貴族？說話算數？”
“我不是，但我的兄弟一定會答應！”
“對～～我答應！”
佩恩騎乘高大的黑珍珠戰馬，率眾出現在西區廣場前。門達斯凝神感觸，心中一緊，說話的貴族年紀輕輕，呼吸吐納綿長，顯然也是覺醒高手，且深不可測！
他皺眉，無奈緩緩點頭，朝向佩恩發聲的方向。
“那彆廢話，我們一決高下吧！”
門達斯說完，雙手攤開長劍，蒙著一條舊布遮眼的團長，微微仰著頭，他隨意地活動了一下肩膀，兩柄看似輕巧的長劍在他手中卻像有了生命，在空氣中劃出低沉的嗡鳴。
對麵，大鬍子福克斯正忙著對付他那兩柄駭人的戰錘。鑄鐵的黝黑表麵坑坑窪窪，沾滿塵土。他小心翼翼地調整著握柄的位置，濃密的白色胡須幾乎蓋住了整個胸膛，隨著粗重的呼吸一起一伏。
他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對麵那個安靜得不像話的瞎子，鼻子裡噴出一股粗氣，甕聲甕氣地低吼：“喂，瞎子！待會兒可彆說我福克斯欺負你看不見！”
他炫耀似的晃了晃右手錘，錘頭帶起的風聲嗚嗚作響。
門達斯嘴角似乎極其輕微地向上扯了一下，沒有答話。
他雙劍垂在身側，劍尖幾乎觸地，整個人像一塊被流水衝刷了千萬年的礁石，沉默而穩定，隻有耳廓在不易察覺地微微翕動，捕捉著風帶來的每一絲顫動——對手衣料的摩擦聲，皮革靴底碾過砂礫的細微聲響，還有那兩柄凶器自身沉甸甸的、攪動空氣的低鳴。
“哈！”
福克斯一聲炸雷般的大吼，終於打破了這緊繃的寂靜。他健碩的身軀猛地啟動，像一頭發狂的攻城巨獸，裹挾著塵土和駭人的聲勢直衝過來。兩柄戰錘被他掄成了兩團模糊的黑色風暴，撕裂空氣，發出沉悶而恐怖的嗚嗚聲，直取門達斯立足之處！那氣勢，彷彿真要將腳下的大地也一並砸個粉碎。
門達斯依舊紋絲不動。直到那攪動空氣的死亡風暴幾乎要將他吞噬的刹那，他的身體才如同被無形的絲線牽引，倏然向左側滑開一步。
那動作精準、簡潔，帶著一種令人牙酸的從容。
兩柄戰錘帶著千鈞之力，轟然砸落在他剛剛站立的地方！碎石和泥土猛烈炸開，濺起足有半人高。
“該死！”福克斯一擊落空，巨大的慣性讓他身體微微一晃。他迅速擰腰，左錘借著砸地的反衝力，像一條被激怒的鋼鐵巨蟒，貼著地麵呼嘯著掃向門達斯的下盤！這一記橫掃範圍極大，捲起地上的塵土，形成一道灰濛濛的扇形衝擊波。
這一次，門達斯沒有完全躲開。他足尖點地，身體輕盈地向後上方躍起，但錘風邊緣那狂猛的力量，如同無形的剃刀，擦過了他額前幾縷沒被頭帶束牢的淺褐色頭發。發絲無聲斷裂，在空氣中打著旋兒，悠悠飄落。
福克斯眼中瞬間爆發出狂喜的光芒，白鬍子都興奮地抖了起來：“哈！碰到你了！瞎子！”
他得勢不饒人，再次前壓，雙錘高高揚起，準備發動更猛烈的連續轟擊，要把這個滑溜得像泥鰍一樣的家夥徹底砸進地裡！勝利似乎唾手可得。
就在這舊力已儘、新力未生的微妙間隙，門達斯落地了。
他落地的姿態異常輕巧，幾乎沒有激起一絲塵土。就在腳尖觸地的瞬間，他的身體彷彿一張被壓縮到極致的強弓，驟然釋放！整個人化作一道模糊的灰影，不是後退，而是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和角度，悍然切入了福克斯雙臂掄錘後露出的、那被濃密胡須覆蓋的胸膛正前方！福克斯隻覺得眼前一花，那瞎子的氣息已近在咫尺！他驚駭欲絕，雙臂還因高舉戰錘而門戶大開，根本來不及回防。他隻看到那兩柄長劍，在刺目的月光下驟然亮起兩道冰冷的銀線！銀線一閃即逝，快得超越了視覺的捕捉。
時間彷彿凝固了一瞬。門達斯已如鬼魅般重新退開三步，雙劍斜指地麵，劍尖紋絲不動，彷彿從未離開過那個位置。月光落在他矇眼的布條上，襯得他嘴角那抹若有若無的弧度愈發清晰。
福克斯保持著高舉雙錘的姿勢僵在原地。他先是感到下巴到胸前的區域猛地一涼，彷彿盛夏裡突然被塞進了一塊冰。緊接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空曠感攫住了他。他下意識地低頭——天旋地轉！他視若珍寶、濃密得足以讓任何人都嫉妒得白色胡須！那如同雄獅鬃毛般覆蓋著他整個下巴和胸膛的驕傲！此刻，竟齊刷刷地消失了！而那片被削落的、足有巴掌大的胡須，正被門達斯左手的劍尖穩穩地挑著，像一麵古怪的、毛茸茸的小旗，在微風中輕輕顫動。
雙方死一般寂靜。隻有風吹過碎石縫隙的嗚咽聲，還有遠處不知誰倒抽涼氣的嘶嘶聲。
佩恩眯眼鎖定住門達斯，他反複確認過這人實力，的確如福克斯所言，覺醒巔峰水準，這人遠遠不同於此前遇見的一眾覺醒者，他先天的不足，目不能視，反倒激發出他對那股力量更強的感知力和運用。
“這是個人才，我要得到他。”
門達斯側了側頭，似乎在傾聽那片胡須在劍尖上抖動的細微聲響。他手腕一抬，將那撮毛發往福克斯的方向送了送，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寂靜：“還打嗎？”
他頓了頓，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或許……夠給你織條新圍脖？”
他矇眼的布條上，那微微揚起的嘴角，在陰影中顯得格外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