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媒方越ARjc匣諍 179
六品翰林修撰
範宗聽到這話,氣得是臉色發青。
但他到底是什麼都沒說,轉身就走了。
等他剛到柳家,就見到宋明遠正陪在柳三元身邊,給柳三元講解這輪椅到底是如何做成的。
宋明遠半跪於地,神色誠摯。
坐在輪椅上的柳三元樂嗬嗬的,彆提多開心。
範宗站在門口並未進去。
他與柳三元認識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柳三元如此高興的模樣。
春日陽光,撒在宋明遠的麵上。
範宗看著他那張出落得愈發俊俏的麵容,不得不承認宋明遠的長相與才學一樣出眾。
縱然他覺得長女範雨晴也是溫柔賢淑、樣樣出眾。
但比起宋明遠來,卻還是差上一大截。
範宗從前就與宋明遠探討過男女之事,問起他日後想要娶個什麼樣的妻子。
但宋明遠說的清楚,他誌不在於男女之事。
他知道,隻要自己開口,宋明遠十有**會同意娶範雨晴為妻。
但正因如此,他才更不能開口。
想及此。
範宗忍不住在心裡長長歎了口氣。
但很快,他就收拾心情走了進去。
接下來一整日,他們三人談笑風生。
說起宋明遠日後的仕途之路,他們是誌在必得。
隻是,範宗麵上雖在笑。
但他心裡卻記掛在家中的女兒。
等到暮色四合,範宗回到家時,第一時間問起了範雨晴。
他的妻子陳氏紅著眼眶到:“晴姐兒今兒已哭了整整一日,午飯未吃,晚飯也沒吃。”
“她說她喜歡宋明遠,這輩子非宋明遠不嫁。”
“即便宋明遠不喜歡她,不願娶她為妻,就是給宋明遠當妾、哪怕給宋明遠當丫鬟,她也是願意的。”
說話時。
她的眼淚簌簌落了下來,恍然無措到:“這、這……該怎麼辦纔好?”
她從前也不是沒存過將女兒嫁給宋明遠的心思。
身為母親。
誰不盼著自己女兒能得一良人?
但陳氏聽完範宗的話後,這不該有的心思漸漸也淡了,更到:“我將你與我說的話都說給她聽了。”
“她一向聽話懂事。”
“可今日不知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死活都不鬆口,翻來覆去的,一直說要嫁給宋明遠……”
範宗無奈搖搖頭,道:“晴姐兒這脾氣像我。”
“她認準的事,隻怕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若換成從前,範宗定會與她好好說上一通大道理。
但如今他與宋明遠相處的時間久了,也知凡事皆要講究方式方法,若他此時多言,隻怕會火上澆油。
想及此,他直道:“如今晴姐兒正在氣頭上,我與她說再多,她也不一定聽得進去。”
“她不是一向與她堂姨母家的顏姐兒關係好嗎?”
“不如先將她送去你堂姐家住上幾日,等她心情好些,再勸也不遲。’”
陳氏點點頭,覺得這話頗有道理。
當天晚上。
範雨晴就被送到了保定堂姨母家去了。
……
又過了大半個月。
朝廷終於有旨意下來,任命宋明遠為翰林院修撰。
這乃是所有人意料之中的事情,但訊息傳到定西侯府後,還是讓侯府上下歡騰不已。
翰林院修撰不僅是從六品官職,還是個榮譽性極高的起點官職。
翰林院修撰不僅能修撰國史實錄、記錄皇帝言行和國家重要事務,還負責參與起草朝廷重要文書詔令。
在翰林院任職期間,更要學習曆代典章製度與執政經驗。
若是仕途順暢,宋明遠先是在翰林院曆練一番,再去地方或中央任職。
來日,他擢升至六部侍郎或尚書,亦或者拜相入閣,並非難事。
畢竟從古至今,像範宗這樣的‘落魄狀元’實在是少見。
當禮部的人將官服送到定西侯府時。
宋明遠看著這官服卻微微歎了口氣。
若是能讓他選,他倒寧願外放為官,當個小官。
畢竟永康帝的言行實在沒什麼好記錄的,這整日阿諛拍馬、誇些有的沒的,可比念書寫文章要難多了。
如意見狀,不免又拍起馬屁道:“二爺。”
“您可真厲害。”
“如今您從白身變成從六品編撰,竟能不動聲色。”
“放眼京城上下,隻怕您是頭一個!”
宋明遠:“……”
他怎麼能不鎮定了?
他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啊!
宋明遠不高興歸不高興,還是吩咐丫鬟好生將官服收起來。
他這話剛說完,吉祥就興高采烈跑了進來。
“二爺。”
“方纔柳老先生派人過來傳話,說是孔路孔大夫已回來了。”
“真的?”宋明遠連忙站起身,笑道:“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昨日我剛與師父說起他,沒想到他今日就回來了。”
他當即便起身,去了宋氏族學。
這宋氏族學經過幾年發展,如今在京城已是名聲赫赫。
除去甲字班人少,乙字班和丙字班已各有二三十人。
宋明遠很快找到二叔宋光,與他說起宋章遠拜師一事。
他話還沒說完,宋光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敢情你這是又想叫我當說客?”
“從前我先是替文哥兒說情,如今又要替章哥兒說情?”
說著說著,他又道:“隻是那孔大夫,我從前也聽人說起過他。”
“據說他脾氣古怪,比起當年的柳老先生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從前你能拜柳老先生為師,是因你早已聲名在外,但章哥兒他……”
說白了。
彆說棠棠孔路瞧不上宋章遠,隻怕尋常大夫都不願收宋章遠為徒的。
宋明遠仍是那句話:“凡事不試一試,如何能知道?”
“拜師之事,我與師父隻能牽線搭橋。”
“到底能不能成,還要看三弟自己。”
很快宋章遠就出來了。
他原本念書念得是頭昏腦脹,如今聽說竟有機會拜孔路為師,麵上一喜,連忙道:“”他抱怨道:“二哥,我願意試一試!”
“咱們,咱們……現在就去找孔大夫嗎?”
雖說宋明遠從前不知孔路。
但宋章遠卻是知道這人的。
他深知機會難得,如今更是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