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羋媒方越ARjc匣諍 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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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個好人,卻是個好父親

常清聽到宋明遠這話,也懶得反駁,直道:“你……你莫要高興的太早!”

“你……你笑我從雲端……跌入泥裡。”

“可有章……章首輔在,他……根本……不會給你冒頭的機會!”

“來日,來日……你的下場隻會比我更慘……”

宋明遠聽到這句話,這才明白——

敢情是常閣老落到這般境地,仍覺得不服氣?

所以專程找自己過來嚇唬嚇唬自己的?!

頓時。

宋明遠是麵上笑意更甚,直道:“若您找我過來隻想說這些,那您還是彆費口舌了。”

“您好好養著身子。”

“畢竟就算有章首輔護著,您在常家也住不了幾日呢。”

“至於我……”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直道:“我自出生起,就沒過過什麼好日子。”

“至於以後若再有什麼事。”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我深知隻要自己行得端坐得正,定會得老天庇佑。”

話畢。

他是轉身就走,絲毫不給常閣老和常高陽開口說話的機會。

他剛行至門外,就聽到身後傳來常高陽那歇斯底裡的謾罵聲。

“宋明遠!”

“你算個什麼東西?”

“就算我常家落敗,也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你,你……不過一跳梁小醜罷了!”

可宋明遠彆說沒有回頭。

他就連腳下的步子都沒有頓一下。

從前他都沒有將常家這一家子人放在過眼裡,如今更不會。

不管是常家也好。

亦或者旁人看不慣他的人也罷。

不值得他費半點心思。

宋明遠回到定西侯府後,便靜待朝廷如何發落常清的旨意。

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常清竟選擇了自縊身亡。

就死在他離開的那個夜裡!

無人知道半身不遂的常清是如何將白綾懸於房梁之上,無人知道常清到底費了多少功夫。

可如意卻打聽到,即便常清的大兒媳當日對他大放厥詞,他依舊將常家財產一分為二,一半給了常高陽,一半給了常高逸。

甚至常清還將自己的私產都留給了宋梅香,想來是將給故去常氏的這一份給了宋梅香。

說到最後。

如意有幾分唏噓。

“……小的從前聽人說,故去的夫人雖不是什麼好人,但對故去四爺卻是很好的。”

“這常清亦是如此。”

“他雖算不上一個好人,卻是一個好父親。”

宋明遠亦是如此覺得,直點頭稱是。

“是啊。”

“人是多麵的。”

“常清如此,謝潤之也是如此。”

”謝潤之雖被人稱為‘謝閻王’,卻一向對寡母孝順,亦是言而有信……”

說著說著,他頓時隻覺得這謝潤之算不上十惡不赦之人,頓時生出一個大膽的主意來。

他向來是個行動派,當即就去了範家,找到範宗。

範家,如今儼然又變成了從前的樣子。

一家人說說笑笑,小小的院落透露著溫馨,羨煞旁人。

陳氏正帶著範雨晴在廚房炒栗子,秋日裡,糖炒栗子的香氣飄蕩在整個院子,叫人聞見隻覺心情大好。

範宗見宋明遠過來,笑道:“明遠。”

“你來的正好,我有件事打算與你說。”

“您直說便是。”宋明遠正色道。

範宗含笑道:“我打算辭去翰林院編修一職。”

宋明遠聽到這話並無多少驚訝,這件事在他的意料之中。

範宗對朝廷早已失望,後來在翰林院不過渾渾度日。

以範宗的性子,哪裡做得出來日日領俸祿卻不乾活的事情?

若是白領俸祿也就罷了,偏偏範宗身在朝中,見著朝堂上下是這般模樣,心裡更是難受。

當即宋明遠就笑了笑,直道:“叫我說。”

“您辭官也不是什麼壞事。”

“如今彆說翰林院中,整個朝堂上下都是一片烏煙瘴氣。”

“您雖在刑部大牢中沒吃什麼苦頭,但到底比不上家中自在,如今您好好休養一番,來日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情,倒也清閒自在……”

他的話還未說完。

範宗就接話道:“我打算前去宋氏族學授課,不知你可答應?”

如今定西侯遠在西北打仗,他可是清楚得很,這定西侯府上下所有之事都是宋明遠說了算的。

宋明遠聽到這話先是一愣,繼而忙道:“範先生。”

“您大可不必如此。”

頓了頓,他更是道:“以您的才學,來宋氏族學當先生,實在是屈才了。”

“屈才?”範宗聽到這話隻搖搖頭,“教書育人、普渡眾生,哪裡算是屈才?”

說著,他麵上的笑意漸漸斂去,正色道:“更何況,培哥兒與馳哥兒如今已在宋氏族學念書,你又替我在刑部繳了贖金。”

“這筆錢,對你、對定西侯府來說算不得什麼大數目。”

“但對我、對範家來說可是天文之數。”

“我不過一文弱書生,哪裡去賺得這麼一大筆銀子?”

“我思來想去,便隻能去宋氏族學授課。”

宋明遠心道,這話不過是說辭而已——

以範宗六元及第的名頭,去哪裡授課都會有人爭相聘請。

他想了又想,到底還是站起身拱手道:“既然您都如此說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我替宋氏族學的那些學生謝謝您。”

範宗擺了擺手,笑道:“你啊,謝得太早了!”

”晴姐兒也想去宋氏族學授課,她想教授那丙字班的幼童,不知你可答應?”

這話範雨晴從前就說過。

宋氏族學之中不乏隻有四五歲的孩童,他們吃在族學、住在族學,需要有人來管他們的飲食起居,為他們啟蒙授課。

族學雖有夫子,但夫子隻負責授課,且一向粗枝大葉,細枝末節上難免有所疏漏。

孩童年幼,心思細膩,難免會想家想家人,若有個溫柔的大姐姐陪在左右,想來他們也能開懷不少。

宋明遠微微愣了一愣,道:“若是晴姐兒願意,我自是求之不得。”

“隻是……晴姐兒以後當真不願再嫁人了嗎?”

範宗微微歎了口氣,點頭稱是。

“晴姐兒如今也不是小孩子了,她想做什麼,心中已有了思量。”

“更何況,我入獄這些日子,她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能獨當一麵,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她更是與我說過,保定寺廟一事,錯的是常勉,不是她。”

“既然她是無辜的,為何要悲悲慼慼?”

“為何不能挺起胸膛,堂堂正正做人?”

說著,他又道:“看樣子保定寺廟一事,她已徹底放下了。”

宋明遠聽到這句話,是真心為範雨晴高興,也真心為範宗、為範家感到開心。

他當即道:“我今日過來,正是要說一說晴姐兒之事。”

對上範宗那好奇的眼神,他笑道,“不知晴姐兒可願意登門謝家,與謝老太太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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