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關係 彆走,求你了,彆留下我一個人
醫生給李沫琀開了一係列的檢查,這時曾彥也從聚會上趕過來。
一過來,就是看到韓業臻抱著李沫琀去抽血。
麵對麵的,韓業臻一手托著她的屁股,一手拿著化驗單,李沫琀就像他身上的掛件一樣趴在他身上。
曾彥怔了幾秒,他還真沒見韓業臻如此耐心照顧過人的。
他上前,跟韓業臻打了招呼,表示推個輪椅過來。
韓業臻卻搖頭表示不需要。
難得,她有這麼依賴他的時候。
曾彥瞭解了一下情況,心裡有些不好預感,可能李沫琀要住院。
他先是吩咐一下護士李沫琀的單子要加急,然後就去了住院部作了一些安排。
韓業臻就抱著李沫琀去到抽血台前麵坐下。
當針頭刺入李沫琀麵板的時候,尖刺的疼痛,她猛地睜開了眼,忍不住就要掙紮起來。
韓業臻記得小時候打針的時候也會哭,很會怕。
韓老爺子卻是一頓劈頭蓋臉地嗬斥,說男子漢大丈夫,打個針又有什麼好哭的?真丟人。
小孩子嘛,誰不怕打針,何況他當時隻有四歲。
他的母親便匆匆抱著他,跟他說:“小臻,眼睛不看針頭,然後數五下就好了……”
母親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在他耳邊輕聲細語,“小臻,跟媽媽一起數五下,五,四……”
他視線被擋,看不見針頭,口中跟著母親一起數數,果然,很快就完事了,雖然是有點疼,卻沒有想象中那般恐怖。
其實四歲的記憶都是模糊的,都是忘卻的,唯獨這件事韓業臻記念至今。
也許是,這是他關於母親僅剩的一點兒記憶。
因為母親生他的時候屬於高齡產婦,無論生育之前還是之後精神狀態一直不好,生完之後更是元氣大傷,身子一直沒養好,在他六歲那年就過世了。
到了現在,他連母親的麵容都記不清楚了。
韓業臻從那久遠淺薄的回憶中抽離,一把按住她細軟的手臂,不讓她動,而後在她耳邊低語:“彆看針頭,數五下就好了。”
說完他的大掌就矇住李沫琀的眼睛。
韓業臻的話真的有魔力,可能是李沫琀在床上習慣去服從他的命令,以至於床下的時候,身體還是遵循著這個習慣。
她真的乖乖不鬨了。
疼的時候就皺皺眉,沒怎麼亂動,心裡默默倒數五,四,……
迷糊之中,李沫琀想起過去的事情。
其實她從小就很怕打針的,小時候一打針就一直哭,以前媽媽還沒出事的時候,爸爸還是那個慈愛的爸爸。
每當她打針的時候,爸爸會緊緊抱著她,拿出她最喜歡的小玩偶,放在桌麵上,讓她看著小玩偶跟它說一會兒話就好了。
等說完話,針就打完了。
萬試萬靈。
也許是韓業臻遮擋住她的雙眸,也許是心裡頭默唸的時候分散了注意力。
在她完全沒注意到的時候,血就已經抽完了。
然後韓業臻帶她做幾個檢查,檢查結果出來,說肺部有點感染,需要住院。
韓業臻又抱著她去了住院部,曾彥都安排好了,是一個單間。
當韓業臻把她放在床上的時候,李沫琀不安地又抱緊他,就是不肯鬆開。
撒嬌似的輕柔地蹭來蹭去,很粘人。
韓業臻安撫地拍了拍了她的背,“要吊針,躺好。”
李沫琀虛弱地說:“疼。”
韓業臻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仍然很燙,“哪兒疼?”
她嗓子有點啞,覺得哪兒都難受,“我害怕又睡不著。”
韓業臻很快就反應過來,低聲詢問:“失眠?”
李沫琀卻沒回答他,小腦袋往他溫熱的胸懷裡用力拱了拱,貪婪地攝取他的體溫,小巧的鼻子蹭得通紅,眼眶緩緩沁出了淚光。
真讓人動容,心尖都能軟成一灘水。
韓業臻頓了頓,索性躺在她身邊,手臂枕在她腦袋下。
他剛躺好,李沫琀朝他湊了過來,手臂抱住他的腰,生怕他走掉似的。
其實平時李沫琀的體溫都低於常人,韓業臻體熱,她卻如冷玉一般,透著沁涼之感。
抱著她睡著的時候覺得很舒服。
她如今的確燒得厲害,像個火爐似的,燙得嚇人。
沒一會兒,護士就進來做皮試,一看到病床躺著兩個人,頓時整個人都怔住了。
幸虧這個護士是曾彥的心腹,在來之前曾彥叮囑過她,無論見到什麼就當沒看不見,也不能說出去。
韓業臻想讓李沫琀起來做皮試,可她就是不肯,還是抱著韓業臻的腰不放手。
韓業臻被她抱著也有些難起身,一邊掰開她的手臂,一邊卻摟著她,像哄孩子似的,聲音又低又緩:“聽話,不弔針好不了。”
也不知道李沫琀是真的聽見了還是在怎麼樣,抱著他的力度放鬆了些,還是沒撒手。
韓業臻低眉看著她,她眼眸半闔著,燒得臉通紅,張嘴呼吸,撥出的氣息都是灼熱,原本豐盈的嘴唇此刻都發乾起紋了。
他忽然想吻吻她,想把她乾裂的嘴唇舔濕。
不過有外人在,他還是忍了下來。
韓業臻隻好朝著護士道:“要不就這麼打吧。“
護士點了點頭,就給李沫琀打皮試,皮試比一般的打針都要疼,感覺將那塊肉挑出來似的。
不過李沫琀忍住了,一直沒掙紮。
隻是眉頭輕輕蹙起了。
韓業臻想起她在高中被人打的時候,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都不知道這些年,她是怎麼忍耐過來的。
做完皮試,要等了一會兒,也不知是不是她感受了韓業臻的氣息,還是他的強而有力的心跳,抑或是他整個人都給她穩如磐石的感覺,又或者她真的太累了,總之渾渾噩噩之中,她竟睡著了。
到了吊針的時候,也沒有醒來。
韓業臻想緩緩的坐起身,卻發現李沫琀緊緊拽住他的袖子不放,嘴裡輕喃道:“彆走,求你了……彆留下我一個人……”
韓業臻意味不明地看著她,隻能握住她的手,與她緊緊的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