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心雙生 第305章 歪瑞古德
利用空間能力不斷騷擾[天樞],[絕對零度]形成的冰晶矩陣與[空間回響]的配合讓[天樞]的進攻也費一番功夫。
但隻有賀梧秋通過機械蜘蛛的監測資料發現,蘇晚唸的靈能波動正在以每分鐘12%的速度衰減,蘇晚唸的腳步已經出現了微不可察的踉蹌。
“蘇晚念,你的靈能耗費超出預期。”賀梧秋的聲音帶著警示,“還有八分鐘,是否需要提前啟動備用方案?”
“不用。”蘇晚唸的聲音有些虛弱,但握著「無念劍」的手依然穩定,“我還能撐住……”
蘇晚唸的目標從一開始就不是擊敗教官,而是奪取象征勝利的鈴鐺。
第十五分鐘,沈逅的左臂徹底失去知覺,血色長棍的攻勢變得斷斷續續。瀟清抓住機會,「無清劍」突然變向,劍脊拍向沈逅的手腕,意圖奪下長棍。
與此同時,蘇晚念所創造的三重空間也開始出現不穩定的閃爍,彷彿隨時都可能崩潰。
“她到極限了!”[天樞]察覺到了這一變化,毫不猶豫地突破了冰牢的束縛,如同閃電一般以驚人的速度衝向蘇晚念。
然而,就在[天樞]即將抵達蘇晚念身前的瞬間,蘇晚念突然發出一聲怒吼:“就是現在!”銀藍色的空間紋路驟然亮起,“[空間交換]!”
空間扭曲的速度快得讓人反應不及。
當瀟清和[天樞]意識到不對時,蘇晚念已經出現在瀟清身後半米處,而沈逅則被換到了[天樞]麵前。
“什麼!?”兩人同時驚呼。
瀟清下意識地轉身揮劍,卻發現蘇晚唸的目標根本不是她,而是腰間那個掛著的鈴鐺。
蘇晚唸的指尖擦過瀟清的腰側,精準地拽下了鈴鐺。
冰涼的金屬觸感剛傳到指尖,蘇晚念就聽到身後傳來破空聲——沈逅的血色長棍帶則是順勢給了[天樞]一棍。
這一棍勢大力沉,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狠狠地砸向[天樞]。
[天樞]見狀,連忙舉起手中的「歸心刀」想要擋住這一擊。
隻聽得“鐺”的一聲巨響,沈逅的棍子與[天樞]的「歸心刀」狠狠地撞擊在一起,發出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巨大的衝擊力使得[天樞]向後撤開了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形。
“我拿到了!”蘇晚念將鈴鐺攥在手心,冰涼的觸感讓她精神一振。
瀟清站在原地,眼神複雜地看著蘇晚念,既沒有憤怒,也沒有驚訝,隻是靜靜地看著,彷彿早就預料到這一幕。
霜秋璃像離弦的箭一樣,風馳電掣般地衝到了蘇晚唸的身旁,然後毫不留情地給了蘇晚念一巴掌。
“乾得漂亮!”霜秋璃的歡呼聲突然從側麵傳來。
霜秋璃不知何時擺脫了[天權]的糾纏,提著重劍狂奔而來,臉上還沾著血汙,笑容卻比陽光還要燦爛。
跑到蘇晚念麵前時,霜秋璃興奮地抬手拍向蘇晚唸的肩膀:“這手空間交換絕了!連瀟清都被騙過去了——”
手掌落下的力道遠超想象。
蘇晚念本就瀕臨極限的身體如同被重錘擊中,靈能瞬間紊亂,銀藍色的空間紋路劇烈閃爍,三重空間開始出現重疊的幻象。
蘇晚念喉嚨一甜,一口鮮血猛地嘔了出來,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後傾倒。
“小心!”霜秋璃急忙伸手去拉,卻因為用力過猛,手指勾住了蘇晚念腰間的紅繩——那是蘇晚念自己的鈴鐺,按照規則,隻要被摘下,就會被判定為淘汰。
隻聽“叮鈴”一聲脆響,鈴鐺就被霜秋璃抓在了手中。
霜秋璃看著手中的鈴鐺:“啊這……”
就在這時,一陣冰冷的電子音突然在空氣中響起:
【全員通告:當前剩餘新兵數量——88人】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
霜秋璃保持著伸手的姿勢,臉上的笑容僵住了,血色從她的臉上瞬間褪去。
賀梧秋、沈逅、張天衡、溫向燭……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難以置信地看向這邊。
蘇晚念單膝跪在地上,劇烈地咳嗽著,嘴角不斷有血沫湧出。
蘇晚念一隻手緊緊攥著從瀟清那裡奪來的鈴鐺,另一隻手顫抖著豎起大拇指,臉上露出一個蒼白卻燦爛的笑容。
“歪瑞……古德……”
現實卻如此殘酷,蘇晚念,這個原本應該是勝利者的人,竟然就這樣被自己的隊友淘汰出局了。
“你大爺的……”蘇晚唸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戰場。
三重空間的嗡鳴漸漸平息,冰晶開始融化,雷網慢慢消散,虛無分身化作點點微光。
八名教官站在原地,沒有人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這個咳出鮮血卻依然豎起大拇指的女孩。
霜秋璃突然蹲下身,雙手捂住臉,肩膀劇烈地顫抖起來。
沈逅拄著長棍,大口喘著氣,左臂的傷口還在流血,但他的眼神卻帶著一種複雜的熱意。
蘇晚唸的視線像被濃霧浸透的玻璃,先是邊緣泛起水痕般的模糊,隨即整個世界都開始傾斜。
蘇晚念感覺自己像片被狂風撕扯的葉子,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後倒去,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的手漸漸鬆弛,那枚冰涼的鈴鐺從掌心滑落,在訓練場的水泥地上撞出清脆的響聲,卻像重錘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意識沉入黑暗的前一秒,精神網路裡炸開的驚呼聲幾乎要震碎蘇晚唸的感知。
賀梧秋的聲音最是清晰,帶著平日裡罕見的慌亂,像被石子攪亂的深潭:“蘇晚念!”
緊接著是慕容千雲帶著哭腔的“晚念”;
[天樞]急促的“念念”;
瀟清的“蘇晚念”。
還有好幾個新兵的
聲
音疊在一起,織成一張焦急的網。
就在這時,三重空間像被無形的手猛地攥緊,重疊處發出細碎的嗡鳴。
現實世界的訓練場上方,厚重的雲層突然裂開道口子,金色的陽光瀑布般傾瀉而下,把滿地狼藉照得無所遁形——斷裂的防護欄、凹陷的地麵、散落的碎石,還有那些或坐或站的身影。
而在這片狼藉中央,蘇晚念蜷縮在地上,緊握鈴鐺的手已經鬆開,長長的睫毛上沾著細小的灰塵,臉色白得像宣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