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信小祖宗[娛樂圈] 其實是緩兵之計
其實是緩兵之計
晚上對外的殺青儀式結束之後,劇組又私下安排了一個小型殺青聚會,在場的都是劇組的工作人員,未經允許也不能攜帶無關人員。
熟人局,又是工作結束後的狂歡,少了很多限製,演員們卸了累贅的妝造,輕裝上陣。
現場五彩的燈光不停閃動變化,歌舞聲不斷還伴隨著歡呼起鬨的聲音,瓶蓋撬動的氣流聲從各個角落響起,酒液咕嚕嚕倒進玻璃杯裡冒起細密的泡沫,幾雙手舉著杯子一撞,酒液四濺,笑聲四起,談天說地。
齊春上台說了幾句場麵話,拿起一旁準備好的香檳,“一個個都拿手機拍著呢,要是撒到手機裡進水了可彆找我啊。”
“開吧齊哥!不找你賠!”
“齊哥手機呢?用齊哥手機拍!”
“被齊導的香檳撒到,壞了手機也願意啊。”
齊春笑罵一聲,擰開鐵環,轉開酒帽,在晃動下酒液衝天而出,像一條白色綢帶繞過全場,又淅淅瀝瀝的落下,酒香四溢。
台下一陣喝彩聲還沒消失,就看見齊春又拿起了一瓶香檳。
“還來啊齊哥?”
“什麼玩意?”齊春往旁邊一指,“這還有香檳塔呢。”
齊春揚手把香檳拋給喬知客,“這個就交給你了。”
喬知客擡手接過,微微一笑,他沒有晃動酒瓶,動作從容優雅,燈光下金色的酒液緩緩從頂蜿蜒而下。
齊春走到他身旁,喬知客剛好把倒空的酒瓶放下,兩人相視一笑。
“拍照拍照,齊哥喬哥來一張,百年好合啊!”
被起鬨了半天,齊春和喬知客才被放下了台。
他們這一桌都是主創人員,四人組換了衣服,臉上身上的奶油都清理乾淨了,這場麵和開機儀式那天彷彿重合,隻是沒有了當時的生疏。
丘雨晴喝了酒,托著臉感歎:“時間過得好快啊,我感覺開機儀式過去還幾天呢,這都殺青了。”
“我還記得遲儘那個時候一進來就戴著個口罩,可高冷了呢,還有壇子,我剛開始跟她說話她隻點頭微笑,根本不和我講話。”
遲儘剛把剛才拍的視訊發給易疏,就突然聽見自己的名字,故意嗔怪:“我那還不是因為害羞嘛。”
江憶談也說:“我也害羞嘛。”
一言一語間,易疏回複了他的訊息。
易疏:我到了。
遲儘原本沒想過易疏能抽出時間來參加殺青宴,結果他不僅要來還提前在殺青儀式上送了祝賀花籃,遲儘又覺得會不會有點太張揚,畢竟兩個人還沒有公開但當看見易疏盛裝打扮出現在宴會大廳門前的那一刻,遲儘手腳都不受控製了。
他飛撲到易疏懷裡,易疏摟住他的腰,在他耳邊說:“殺青快樂。”
遲儘笑著在他懷裡縮了一下,說:“謝謝。”
齊春吹了聲口哨,調侃道:“喲,這是抱得美人歸了。”
易疏在遲儘身旁落座,“嗯。”
寇景目瞪口呆:“什麼?你倆已經在一起了?”
喬知客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寇景,“你還能再遲鈍一點嗎?”
寇景不可置信:“不是,你們都知道?”
丘雨晴和江憶談搖頭:“我們不知道。”
寇景放下心來:“還好有你倆陪我。”
“到底在還好什麼啊?”齊春笑著揉了一把寇景的腦袋,“人倆都沒見過易疏,當然不知道,你也沒見過?”
“不是,我隻知道易哥他……”
易疏輕咳一聲,打斷了他,“好了,現在知道了。”
寇景不管他,仔細思索一陣,恍然大悟,“我好像知道了,之前遲儘發……”
遲儘眼疾手快往他嘴裡塞了塊點心,“你閉嘴吧。”
寇景大怒:“你倆都堵我乾啥,合起夥來欺負我是吧。”
寇景的經紀人忽然冒出頭,敲了他一下,又對著遲儘和易疏點點頭,小聲教訓他:“我跟你說過什麼來著,少說話。”
寇景很怕他的經紀人,委屈巴巴的“哦”了一聲,果然不吭聲了。
看著這畫麵,遲儘忍不住笑了下,結果猝不及防的和坐在寇景經紀人旁邊的覃晴對上目光,接觸到不遠處淩厲的眼神,也立刻老實噤聲。
放在桌上的手機螢幕忽然亮起,看清上麵的來電備注,遲儘拿著手機起身,說:“你們先聊,我去接個電話。”
遲儘走到露台上,迎著晚風接通了電話。
“寶貝殺青快樂!”
遲儘笑著說:“謝謝,你怎麼會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你那裡現在是淩晨吧?”
“不礙事。”餘樂思很興奮,“和你殺青比起來,這點時差根本不算什麼。”
遲儘教訓他:“你少熬點夜吧,對身體不好。”
餘樂思不服:“喂,這話該我對你說吧,整天日夜顛倒的人是誰,你還分得清白天黑夜嗎?”
遲儘吃癟,教訓人的底氣也沒了,“好吧好吧,對了,我有個事想跟你說。”
“洗耳恭聽。”
遲儘醞釀了一下,說:“我跟易疏在一起了。”
電話那邊陡然沉默,遲儘等了一會也沒等到任何反應,差點還以為餘樂思掉線了。
直到如驚雷般的聲音炸開:“你說什麼?!”
遲儘以為訊號不好餘樂思沒聽清,剛要再重複一遍,就聽見餘樂思在電話那邊狂吼:“你怎麼會和他在一起?”
“你原先不是說隻是緩兵之計嗎?不是說覺得他性格差勁要不是因為保住工作根本不會靠近他的嗎?不是說你現在已經不需要再討好他了嗎?”
“不對,我就說你之前怎麼一邊說著把他當金主老闆,討好他也是工作內容之一,這根本不對勁,誰工作這麼鬥誌昂揚,上趕著去見老闆的啊。”
“你是不是早就看上他那張臉了?遲儘,你清醒一點啊,光靠臉是不行的啊,他脾氣那麼差,你會受欺負的!”
餘樂思劈頭蓋臉一通跟連環炮似的,砸的遲儘連話都插不進去,半天才擠進去一句:“這都是誤會,他脾氣很好的,不會欺負我。”
餘樂思聞言沉默了一陣,說:“被賣了還替人數錢呢,就你這樣的,我把你賣進傳銷人家都得找我退貨。”
遲儘:“……”
“你就是被他那張臉給騙了,賠了夫人又折兵!”
遲儘一時語塞,承認道:“好吧,他那張臉確實很有誘惑力。”
餘樂思:“……你真的很像古代進京趕考結果被半路的妖精迷了心竅而半道中殂的書生。”
遲儘捧著手機跟餘樂思好好解釋了一遍,餘樂思才對易疏稍稍改觀。
掛了電話後,遲儘回到宴會桌,看見這一桌多了兩個生麵孔。
“回來了?”齊春介紹道:“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妹妹,齊君,也是咱們劇組的投資方之一,這位是製片人,婁西晚。”
遲儘聞言彎腰問好,齊君笑著說:“都是朋友,彆太拘束。”
婁西晚則是點頭作回應。
“你比照片上看著還要帥呢,”齊君打量著遲儘,說:“我哥選你可真是選對了。”
齊春:“光誇這一個可就太偏心咯。”
齊君錘了她哥一下,又忍不住笑了:“當然,這麼多帥哥美女,我今天可是大飽眼福了,你們今天的最後一場戲我看了,真的演的非常好,很觸動我。”
“年輕的時候雖然有遺憾,但大多數回憶還是美好的。那個時候我們每天一起都待在一起,想過將來的無數種可能,唯獨沒想過會漸漸脫離對方的生活。”
“現在想想,這種想法真是太自大了。”齊君苦笑了一下,感慨道:“我和西晚也好多年不見了吧。”
婁西晚原本靜靜聽著,聞言一愣,想了想,說:“上一次見麵,應該是兩年前。”
“兩年很久了。”齊君說:“其實我一直都覺得陰差陽錯,當年我和我哥出國留學,喬哥和西晚留在國內,等到西晚出國進修的時候,我卻又回國了,沒過多久喬哥也走了,就剩我一個人了。”
“我記得上學的時候還說,我結婚一定要讓西晚當我的伴娘,結果因為學業她沒能來參加我的婚禮,好不容易她回國了,我又有了月亮,畢業之後我們見麵的次數竟然這樣少。”
齊君喝了點酒,情緒上頭竟然潸然淚下,婁西晚的掌心按在她肩頭,齊君感受到肩頭的溫暖,擡頭對上她包含著千言萬語的眼神。
其實時間並沒有消磨她們的默契,隻是一個眼神,她們心照不宣的明白他們的關係隨著時間流逝不再像年少時那樣親密無間,但依舊是對方人生中永遠不會忘記的朋友,一切儘在不言中的烙印。
“月亮呢,不是說要帶過來?”齊春問。
齊君回過神來,說:“爸媽前兩天說想她了,就送到他們那裡去了。”
齊春握著酒杯的手一頓,笑了笑,“這樣啊,挺好的。”
齊君瞥了眼齊春的臉色,嘗試著開口,“哥,你是不是也想月亮了,要不最近回去一趟?”
齊春沒回應,隻是笑容淡了點,喬知客見狀握住他的手,卻被他反握住捏了一下,齊春隨即起身說:“咱們這酒喝得可真夠快的,我再去加點,咱們今天不醉不休!”
齊君神色一變,抿住嘴垂下眼,看上去有些難過。
喬知客輕輕喚她,齊君擡眼對上一道沉靜的目光,看見喬知客對她點了點頭。
齊春心一橫站起身,追上了齊春的背影。
“哥,我沒有彆的意思。”
齊春腳步一頓,轉過身說:“我知道。”
“這麼多年,你一直在幫我們兩個,我都看在眼裡。”
齊君沉默一陣,再開口聲音都哽嚥了:“那是因為我愧疚,當年我隻想著你不能不和我一起出國,糟蹋爸媽的心血,隻是想讓他們逼你一把,沒想到後來會那麼嚴重,都是因為我,才讓你和喬哥那麼難過。”
齊春心裡又酸又澀,他揉了揉妹妹的腦袋,說:“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彆想了昂,多大的人了還哭鼻子。”
齊君泣不成聲的說:“對不起,哥……真的對不起……”
齊春眼圈也不受控製的紅了,他和齊君打打鬨鬨著長大,感情深厚,他很信任自己的妹妹,因為信任,所以他沒有在妹妹麵前隱藏過自己的心意和規劃,可也是這份信任,打亂了一切。
齊春永遠記得那天晚上,所有的一切被迫暴露,被撕扯出來又踩碎,臉頰被一巴掌打出血,他沒有反駁也沒有反抗,隻是不可置信的看著齊君,而齊君已經被嚇得僵在原地,顫抖著流淚不敢和他對視。
齊父的暴怒沒有換來齊春的“迷途知返”,他揚言要和齊春斷絕關係,把他關進了房間,最後卻還是把他打了個半死直接送出了國。
齊春傷痕累累的被送走,被監視,毫無任何尊嚴。
作品是會經過藝術加工的,而現實不會,當年齊春沒能像周逢宥一樣換來那張機票,即使喬知客會做出和唐秋一樣的選擇,但終歸是不一樣的。
平心而論,齊春不是沒有怪過齊君,他後來問齊君,為什麼要告密,齊君囁嚅半天,說:“我自己一個人出國太孤單了,我想讓你陪著我一起來,本來一開始就是這樣的。”
齊君想事情總是很簡單,有些小孩子心性,齊春是知道的,甚至於說這種孩子心性的塑造也有他的功勞,所以齊春什麼也沒說,隻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從那以後,齊春依舊對她很好,有求必應。
隻是,齊春已經很多年不回家了,也不會再和她開玩笑。
她慢慢感受到哥哥的疏離,開始嘗試彌補。
齊春給她擦眼淚,說:“好了,我接受你的道歉,你喬哥沒怪過你,這事就這麼過去了,我倆現在挺好的,也不需要誰的認可了。”
齊君吸了吸鼻子,說:“其實這麼多年了,他們早就鬆口了,爸嘴上不說,心裡也已經接受了。”
齊春把她被淚沾濕的頭發拂到耳後,說:“我知道了,有空會回去的。”
齊家兄妹回到座位上,桌上其他人桌遊正玩得熱火朝天,遲儘一直輸,酒喝了一杯有一杯,臉紅成一片火燒雲了還要繼續玩,易疏攔也攔不住,替他玩他又不樂意,寇景鬥誌昂揚誓要把遲儘打得一敗塗地,丘雨晴和江憶談一邊看熱鬨一邊笑,喬知客隔岸觀火坐收漁翁之利,成為最後大贏家。
齊春坐下後順手把齊君麵前的酒杯收了,不讓她再喝。
寇景注意到,說:“齊哥怎麼突然這麼正經,果然對親妹妹和對我們還是不一樣啊,語氣都溫柔了不少,感情真好啊。”
齊春笑著說:“那當然,我就這一個妹妹,不疼她疼誰,小時候她犯了錯都是我替她背的黑鍋呢。”
寇景聞言潸然淚下,一邊感歎一邊哭。
遲儘一個彈射湊到寇景跟前,“真哭了?怎麼今天殺個青這麼感性呢?”
寇景推開他,吸了下鼻子,說:“什麼玩意,不是因為這個,我是想我哥了。”
“你還有個哥哥?”